“龙儿该下山了。”石之轩随手拿起一般书看，头也不抬就催促。小龙女拿着邪帝舍利和和氏璧在研究，她趁着石之轩不在的时候又砸了几次，但是如同石之轩意料之中的那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石之轩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动作，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把注意力放在书中。书上介绍的都是苗疆的各种蛊虫，他想起身体里曾经被小龙女下过蛊，便起了一些兴致。

现在离大隋隔了几百年的时间，也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事呢？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花间派和补天阁会毁灭在他手上。

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将三分之二的花间派和补天阁的秘籍交到安隆手中。如果他发现自己失踪了应该也会代替他收徒传授武功的。只是可惜了，此生聚齐天魔策恐怕无望了。

他翻过一页，突然看到一种蛊虫的介绍之后，视线久久停留在上面的两个字上。石之轩盯着书面，忽然开口对小龙女问道：“龙儿可还记得当初给我下的蛊叫什么名字？”

“子母蛊。”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石之轩看着是书上的描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对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感应到另一个人的方位呢？”

“嗯！”她点点头。石之轩感觉背脊发凉，又问道：“当时你是不是没有把‘子母蛊’的效用说完全？”

“是呀！”她回答得很自然，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隐瞒了其他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石之轩放在书页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到底该说她‘聪慧’好呢，还是该说她说话的重点挑得太好了呢？

石之轩扶额，轻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小龙女左右移动眼珠子看着邪帝舍利与和氏璧，运起内力一下就砸下去。

清脆的响声引来石之轩的侧目，看见她的暴行，石之轩嘴角微微抽搐。小龙女在第二次敲下去之前，抽了个空对石之轩说明道：“那些都不重要，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石之轩多么想喊一句：其实你没说出来的那些才是重中之重好不好。

然而事实往往却是相反的。他点头应道：“的确是不太重要。”回答他的是不断传入耳中的“砰砰砰”砸东西的声音。

什么子母蛊，分明就是情蛊好不好。想到情蛊的险恶之处，就是石之轩也不由得抹了把虚汗。幸好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也幸好他没有什么二心，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很多时候石之轩都是非常纵容小龙女的，就连自己练功的至宝被她砸到没能量了也不说什么。现在，听到她执着地砸东西的声音，石之轩也只是做做样子，随随便便地提醒一句：“别太用力了，要不然会被你砸坏的。”

他话音刚落，小龙女那边“哐当”两声传出以后，接下来就没了声响。石之轩可不认为她会听自己的话，感到有些奇怪就抬头看了眼，一瞬间就保持着看人的动作不动了。

小龙女冷冷地瞧着他，说道：“被你说中了，真的坏了。”她捡起地上那一角黄金，伸手递给石之轩。

石之轩怔怔地接过，想都没想嘴里的话就冲口而出：“没事，这个边角本来就是镶上去的，会掉下来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当时镶角的工人没有镶结实。”他安慰着，突然灵机一闪，说道：“不如我们下山找个工匠把金角镶回去，顺便把你徒儿找回古墓，如何？”

这一次，小龙女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考虑该不该下山。其实她现在已经不用受誓言的束缚了，因为变相来说她早就下过山了，而且那个可以为她牺牲性命的人已经出现了。

她还会犹豫，只是因为不喜欢山下那些人过多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已。不过既然石之轩都几次要求了，她也就不好再拒绝。

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石之轩提醒道：“有什么要带下去的吗？”小龙女想了想，说道：“其他的就不用了，带一群玉蜂，还有金蚕蛊就行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其他用得上的东西你全带了。”其实在大隋的时候都是石之轩在照顾她的，她也就慢慢地习惯依赖于他了。

石之轩无奈地点头，听到她提起金蚕蛊时，才发现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它了，于是问道：“似乎许久没有见过小金了，也不见你拿出来喂食，它怎么了？”

小龙女垂下眼睑，小声道：“睡觉，睡了好久都没有醒过来。”石之轩眼内闪过深思，提议道：“你把它放出来我看看。”

她也不反对，直接就取下腰间的小葫芦，往石之轩手掌心倒。却发现倒出一半的时候，金蚕蛊的身体有一半卡在了里面出不来了。它现在整个身体都变成了金色，还更胖了。

“……”感觉到石之轩看过来怪异的眼神，小龙女无辜地眨眨眼睛。石之轩叹了一口气，两根手指伸过去，捏住金蝉蛊的身体，一下就将它拔了出来。

它一动地躺在石之轩的掌心。见了它的变化，石之轩斟酌道：“看来它是升到更高的等级了，所以才会沉睡的吧。”

“或许等一下就会醒过来也说不定，不过在那之前你得给它换一个更大的窝。”石之轩看着金蚕蛊肥胖的身体，说笑道。

他才刚说完，金蚕蛊就动了，先是在石之轩的掌心蠕动，接着翻身、打滚，几乎能做到的动作都做了一遍。

他抽着嘴角抬头和小龙女默默地对视。他张口欲要解释，就被小龙女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双唇，强硬道：“你别再说话了。要说也可以，但是出口之前要好好想想是坏话还是好话，好的就说，不好的就吞回去。”

石之轩牙痒痒的，很想咬住她放在唇边的手指。有这么说话的吗？不过是巧合罢了。

石之轩又败了一场之后，第二天，随便收拾收拾便趁着天未亮下山去了。之所以要这么做，还不是石之轩要提防孙婆婆和洪凌波，她们和李莫愁一样的难缠。

半个月之后，两人骑着两匹马在山径小道慢腾腾地走着。相较于小龙女一如既往的平静，石之轩却是满脸的无奈。

果然不应该相信她，本来说好南下的路，硬生生被她扯到了北边。这时和氏璧的一角，已经被镶回去了，他要知道的消息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寻找杨过。

为了不漫无目的地寻找，石之轩便向小龙女询问杨过的性格。“你那徒儿的性子怎么样。”

“他大概是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跑吧，在古墓里他就经常和师姐还有凌波说着哪些地方热闹，哪些地方富庶之类的。”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石之轩细想一番，分析道：“听说大胜关的英雄大会要召开了，你那徒儿喜欢热闹有很大的可能会去那儿的，我们去碰碰运气。”

半个月来，在他连番的调查打听之下，才发现这里不仅没有了慈航静斋，就连圣门也失去了影迹。不是随着历史而消失，而是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不过，不管身在何处，龙儿还在就好。而他的求道之心也不会因此而有丝毫松懈的。踏破虚空，既然向雨田可以做到，那么他和龙儿也一定可以做到。想到小龙女最近有了新的突破，石之轩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开始修改道心种魔大法呢？

“你想修练就去练吧，如果你出了毛病，我会把你抽醒的。”每当杨过练武松懈的时候，李莫愁就拿拂尘抽着空气威胁他。她见过效果之后，认为这个方式很有用。于是打算等石之轩出问题的时候也在他身上试试。威胁没有作用的话，就按照师姐说的那样，真的抽在身上。

石之轩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对她笑得温柔。其实这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去修习了，即使性格真的有所变化，问题大概也不会很大的。

两人越是往南走，路上带着刀剑的江湖中人就越多。只要会一点武功的人都往大胜关赶去，不管是那些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的人，还是一些武功高手，他们都想参与进去。当自己的民族面临危险的时候，这些人的英雄情结就会驱使他们义无反顾地去保卫家国。

见到这样的情景，石之轩有些感叹。这里的江湖似乎比百年之前还有团结，不像大隋被圣门和慈航静斋统领对峙，分为两派。就连皇朝的继承人也不由得他们插手，却不知道该说这里的武林是弱小好，还是强大好。

“陆家庄，就是这里了吗？”两人下马，石之轩看着门前的匾额道。小龙女向他靠近，紧挨着他的手臂。

也不怪所有的人都会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毕竟石之轩和小龙女都长了一副好相貌，一个温文儒雅，一个清冷纯净，在一群江湖莽汉之间，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郭靖此时正在大门边迎接各路武林人士，也是一眼就注意到气质突出的石之轩和小龙女。凭着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不下于自己的高手。只是从未听说过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这等青年俊杰。

他头脑一向简单，想不透便上前询问。群人为他让出一条道路，郭靖很容易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抱拳向石之轩问道：“不知两位是哪家的高徒？”

“在下石之轩，这是拙荆。说起来也是巧了，在下刚和妻子新婚不久，便随意在江湖上走走，看看大宋的大好河山。没想到却在途中听到了郭大侠召开英雄大会的消息，久仰已久，便不请自来了。”石之轩脸上一派儒雅，说起慌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石之轩风度翩翩，一言一行着实让人深有好感。郭靖爽朗一笑，朗声道：“原来两位新婚燕尔呀，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绝配。房间早就准备好了，两位请吧。”

“有劳郭大侠了，在下先行告退。”他施了一礼，将马匹交给杂役，便和小龙女迈步走了进去。

直到再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众人才收回目光。却是无人不称赞他俩好风度。

进了房间之后，石之轩再也忍不住，立即拿出玉蜂浆就往手臂上被玉蜂针扎过的地方涂抹。而小龙女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糗态，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笑意，可惜石之轩并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