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三章 温柔之外暗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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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越工作室那个漂亮冷清的前厅里,难得见到这么多人。工作室的几个成员平日工作都很自由,除了馨若会每天在专属的琴房练琴,管越负责业务要随时查看工作室接的单子,还有全能“打杂小妹”小雨会经常呆在音乐室以外。其他的一些成员都是各自负责手上的工作,安排演出,策划演出,写歌谱曲,在录音室录音,帮助一些唱片公司的专辑做合音或者演奏等等。一般由工作室指派好工作,就消失不见,这类工作的特殊性,加上工作室的名气日盛,来来去去的不固定的成员也很多,馨若和管越是工作室的出资人和筹划人,但从来没有以“老板”自居,都是由着大家的习惯,只要做好事情就可以。

工作室的成员只有在实在没什么事干的情况下,才会回到工作室里玩乐器,聊天吃饭,吹水喝茶。今天难得一下聚齐好几个,坐在沙发上,一致望向玻璃门外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表情——八卦!

童桐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牛仔裤和长统靴站在门外,馨若穿着miu miu新款的斜剪不对称冬裙,身上披着一条亚麻的大披巾,依偎在童桐怀里。两个外形同样出众的美丽女孩,如此的相拥,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协调感,惊艳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雨双眼冒出小心心,一幅陶醉的样子:“啊!!太美了!每次看到方老师和桐姐姐在一起,都会有种很梦幻很宫廷的感觉呢!!!”这小妮子最近日本的百合漫画看太多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馨若的情人啊?听说是学医的,靠,和我们差太远了吧,怎么和馨若沟通。”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流行曲作曲人。

“哼,馨若是我们的女神,我不能想象哪个肮脏的男人敢碰她。我黑仔会第一个扁死他。这个女人很好嘛,长得漂亮学历这么高又有修养。”自称黑仔的人其实很白很白,再配上他一头火红的红发,看起来怪怪的。

“哈!我看你要有两个女神了吧,刚才看见那女的笑眯眯的说你可爱,要伸手摸你头上那顶鸡冠,我一看你,还以为你的头发一直染到脖子去了!”坐在一边,呆着鸭舌帽的人牙尖嘴利地说道。

“想死!看剑!”黑仔抓起架子上的一管长笛向那个人刺去。

顿时沙发上的几个人笑闹成一团。

管越笑着看看门外告别告了老半天的两只,再看看肆无忌惮睁着大眼说人八卦的几个人,很无奈地出声警告:“不要再看了好吧,等下给馨若看见了,你们知道馨若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私事的。”

门外边,中午太阳很大,不过仍然有一丝凉意。童桐搂紧穿着单薄的馨若,轻轻闻馨若身体上的香味,馨若暖暖的体温隔着单薄的毛衣传来,抱起来很舒服。

“我不在的话那些学生不会做实验哦”

“嗯~~”馨若靠在童桐身上,声音嗲嗲地撒娇。

“那去多穿一件衣服,你就这样出来,外面不像琴房里那么暖的。”

“嗯~~”

“我下午买点心给你。”

“嗯~~”

童桐笑了,亲亲馨若的鼻子和脸颊,“那你要什么?”

“呵呵,”馨若也闹够了,自己笑出声来,说道:“人家要你明天把气温升回二十度!”

“哈!你没听过那道脑筋急转弯的题吗?如果女孩子问你要星星怎么办?答案就是:给她一拳,然后再问她要不要月亮,哈哈……”童桐狂笑。

“你敢!”馨若作出生气的表情,然后也抑制不住地笑。

童桐吻住她,一边吻一边笑。

方远达将车子停在路边,惊愕地看着斜对面拥抱着亲吻的两个人。即便是老于世故如他,看到如此景象,也不免感到脑门一阵阵发晕,暂时搞不清状况。药物所的童博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侄女和她在路边拥吻……她是女人啊!!!

自从上次早茶一聚,方远达惊觉馨若的改变以后,馨若突然变得很难找到,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打通了以后馨若说自己有表演忙得没空。想起馨若有个上班的地方,今天走来看看,没想到却被他撞见馨若败坏门风的一幕。方远达看着大街斜对面吻得浑然忘我的两个女人,定了定心神,想着如何才能打探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远达倒车,调了个头驱车离开。

※※※※※※※※※※

馨若坐在方远达的办公室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烦这种撒狗血的杂事。自己的态度,叔叔不是不知道的,真的是有人不知道什么叫死心的啊,馨若有些想骂人的冲动了。

“叔叔,如果是公司的事,你知道我不会多谈的。”

馨若索性先下手为强。拿话堵死叔叔。馨若从小被教导成一个知书达理,能搬得上台面,撑得住场面,顾得住情面,争得起脸面的大家闺秀。特别在说话待人方面总能留三分余地。现在这样学会营造气势,拿话来堵别人的嘴,尖牙利齿的“恶行”是师从何处,真是个值得考证的问题啊……叹!

“哼,是公司的事,也不是公司的事。”方远达一幅有理的样子。面带不善的神色。

“馨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怜你从小没有妈妈。你爸爸去世以后好心想照顾你,你却不领情。”

“叔叔,不是这样的。你和姑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也成年这么久了,我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可以照顾自己。”馨若讲着客套话,对方远达说要照顾自己的说法简直是不愿予以评论。

“哼,自己照顾自己?被一个女人照顾到床上去吗?”方远达不是什么善类。

馨若听到这句话,如果不是本来就坐在沙发上,恐怕会吃惊得站不稳吧。她顿时觉得心一阵冰冷——他怎么会知道的?馨若的心怦怦地跳得忽快忽慢,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绞痛着。

虽然馨若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从来没有想要隐瞒过什么事情。但是被某个人突然强调地指出这件事,馨若的心里感觉到强烈的威胁,特别是这个人是叔叔。

馨若向后缩紧肩背,颔着下巴,语气带着防备和冰冷,“叔叔,这是我的私事!我想叔叔你没必要管。”

“私事?你作出这样的事情,你自己也算小有名气,传出去,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我能不管吗?”方远达一副义正词严,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就奇怪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和那个女人根本一点都不熟,你还非要和她走。原来你们两个都是一个样,喜欢搞上女人!”

馨若性情温顺平和,绝少发火生气,但是现在馨若觉得自己气得阵阵头晕,“叔叔,你放尊重点,你是长辈!”

“怎么?嫌我的话难听了?”方远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正难听的你还没见识到!你就不怕别人看笑话!”

馨若冷静下来,明白这些长辈知道了,反对和激动是正常,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象过现在这样的情形。馨若一旦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她的决定是不会动摇的,自己的感情,别人总会知道的,自己也从没想过要隐瞒什么。刚才的惊慌失措不过是被方远达恶意的态度激得乱了心神,想通之后,现在的她反而坦然了。

“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对我没有影响。我的事业,我的生活,并不在叔叔的圈子里,叔叔也似乎过于忧虑了!”馨若偏过头看向角落里那棵绿意盎然的盆景,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方远达见馨若竟然不为所动,差点气背过去。

“叔叔要是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馨若不想再多呆,站起来抚抚裙摆,想要离开。

“等一下!”方远达,从宽大的转椅上站起来,原本整个向后倾斜的转椅迅速回到正位,真是为难了那张椅子。

“哼,我想……童博士不这么想吧。”方远达冷笑道。

叔叔提起童桐,让馨若顿时觉得全身浸在冷水中一般。是了,就是这个,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敏锐的,自知道童桐的课题与叔叔的公司有关系以后,馨若一直觉得有一丝想法,但又一直抓不住那似有若无的感觉是什么。直到现在叔叔提出来,馨若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叔叔会因为自己而威胁到童桐的生活。

看见馨若僵在门口的身影,方远达知道自己踩到了点子上。

“唉!”方远达叹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童博士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的博士,资历这么浅已经受到重用。如果……有什么事情……在单位里身处闲言闲语中,那些搞科研的老迂腐知道了,那可就……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啊!”

馨若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害怕或像以前一样柔弱。她慢慢转过身,朱唇轻启,用一贯温婉平和的声音说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马上和她分开!成何体统。”

“我不能答应,这是我的私事。”

“那就看童博士答不答应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馨若环着手臂。这个是一个防卫性的身体姿态,可是,此刻的馨若却只是想抱住自己,不愿让自己的害怕表露出来,让叔叔看见。

“我不能吗?我只要去药物所,告诉萧所长,他们的优秀人才童博士,在我们家的家属答礼上拐走我们方家的大小姐。诱骗我侄女发生这种事,我看……这不会没有影响吧!”

馨若气息不稳地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你不要造谣!”

“但事实看起来就是这样,不是吗?你看到时别人会怎么说。我说馨若,你不是一向来最善解人意吗,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方远达一副别人飞不出自己五指山的样子。

馨若快步离开,觉得心冷之极,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带着恶意的表情,任何的物件都显得冰冷而尖锐。她想童桐,只想看到童桐,童桐大笑的脸,童桐对自己耍赖装傻的样子,童桐温柔地吻着自己的表情,童桐小心翼翼地搂住自己,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似的疼爱。只想看到童桐,只想看到她一切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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