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师府,乔浈沐浴过便坐回他那最爱的躺椅里。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与小琰~欢~爱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满足?兴奋?抑或失落?沮丧?事实上,他此刻只觉得平静……一种梦想成真又尘埃落定之后由内而外的平静,而身上有刺青的部位也不再灼痛难忍。
乔浈摸了摸脖子,竟又有些意动。
原来,经过头回肌肤之亲,他那一向不怎么积极的命根子只被小琰的腿无意蹭过几下便又蠢蠢欲动,他便与小琰玩笑:打算换个姿势再来一次。结果被暴起的崔琰一口啃在了脖子上,留下了个清晰无比的牙印当做贪心的惩罚——当然,这个“惩罚”都没撑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消失无踪。
回想起刚才崔琰张牙舞爪的模样,自己又是一阵心醉神迷,乔浈摇了摇头,视线终于移到在自己脚边跪了好一会儿的乔睿身上,“知错了?”
乔睿冷汗已经浸湿衣衫,“侄孙知错。”
乔浈将护体的清风全部集中于一处,单是这份威势便骇得乔睿几乎抬不起头来。要知道乔睿虽然年纪只有二十出头,却也是个上过战场,见过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甚至亲手杀过不少人的狠茬儿。
乔浈不再看他,轻声说道:“希望你的私心始终无伤大雅。”
不管出发点如何,插手上司的私事乃是大忌,更何况乔睿还真不是那么心中坦荡、理直气壮。乔睿磕了个头,在地面上留了个水印儿,才起身恭敬地退下。
乔睿出了书房,甚至依旧不敢擦去额头冷汗,他快步前行却在走廊转弯处看见等在此地的成郡王。
成郡王拍拍侄孙的肩膀,“咱们老乔家出过好几个昏君暴君,可你听说过不英明的国师吗?顺便一提,你也太小瞧天机了,号称皇族第一高手的我,在九哥的气势下连拔剑的胆量都没有。”他点到为止,“别忘了本分。”
乔睿垂下头,诚恳道:“侄孙受教。”
乔浈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便写了封情书派人给崔琰送去,上午见过几个族人,再吃过午饭便迎来了心上人。
崔琰到来,茶还没喝,就先冲上前来摸过乔浈额头,之后便是通常情况下最烫手的后背皮肤,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国师身体大幅好转,松了口气,“果然好多了。”
爱人的举动实在太暖心,乔浈一把将崔琰揽在怀里,笑道:“信里不是写了?”
崔琰轻捶了下乔浈的胸膛,“担心你报喜不报忧啊。”
这副娇嗔可人的模样惹得乔浈心头腾地燃起一团火,他略低下头含住了崔琰的双唇……他的吻总是这么热烈又细致,让崔琰心甘情愿地配合他的节奏和步调。
好不容易熬到国师大人松了嘴,崔琰嘀咕道:“真是~色~魔。”她心里再明白不过,热恋中的男人满脑子都是“肉”。
偏偏这四个字却让乔浈迟疑了下,毕竟心上人身体不太好,他还真怕崔琰吃不消,于是正探向密地的左手骤然停在半空,“要休息会儿吗?”
崔琰又捶了他一下,“不上不下……你太气人了。”
乔浈会心一笑,“那我可要名符其实了。”左手食指轻车熟路地探了进去,指尖在滑腻又柔软的内壁轻捻,发觉崔琰还是轻轻吸了口气,便知道她伤处还未愈合。乔浈收回左手,转而在她腰际、股间以及大腿上的几处穴位或按或揉……
乔浈的按摩竟让她通体舒泰,神清气爽,崔琰诚心赞道:“你太体贴了,我好感动。”
乔浈动作不停,“觉得舒服吗?”
崔琰闭着眼睛应道:“嗯。”
“只要每天见面,我就让你每天舒坦。”
崔琰听了就乐了,“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身上的仙气儿呢?”
乔浈笑而不答。像现下这般给崔琰按摩需要大量体力,尤其在他“犯病”期间,消耗翻倍。
崔琰也不是一无所觉,当乔浈周身的清风流动越来越缓慢的时候,她坚定地按住了国师的双手,“咱们一起躺一会儿,说说话吧。”
乔浈只得顺着崔琰的意思,把她抱到了自己那张大床上。真挨着床褥,崔琰舒展了下身体之后,倒是很自觉地枕住乔浈的胳膊,小脸也主动地贴在他的胸前——自从乔浈知道了崔琰患有过敏性鼻炎,身上熏香便换成了清新的橘子味道,而橘子是崔琰最喜欢的水果,单就这个气味而言,崔琰甚至很乐意把国师全身都舔上一遍。
所以,崔琰不经意间就把国师抱得紧了些,鼻尖连带着嘴唇也不经意间就在国师的敏感点上蹭地多了些……国师一来二去也扛不住了,抓着崔琰的小手放在自己两腿之间的硬挺之处,“帮我。”
崔琰恨恨道:“你太经不起考验了!”
乔浈合上了眼,“我对此也很意外。”
在乔浈体力不足且自己手法丰富的情况下,崔琰搓到两只胳膊全都酸痛,手中那粉嫩的顶端才勉勉强强地吐了点儿白沫……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惭愧之情油然而生,崔琰小声道:“我对不起你。”
乔浈直接把崔琰按在自己怀里,闷声道:“睡觉!”
转天早朝,皇帝提议将军备以及补给事宜交由太子处置之时,不知是不是崔琰的劝解起了效,乔浈确实没有表示反对。眼见主上默许,国师一系的官员自然没人跳出来唱什么反调。
此事顺利通过,太子星眸闪亮,时不时瞟向他俊美非凡的九叔;而皇帝也在看向乔浈时,表情柔和了不少。
秦国公府里,崔珩出门与辽王世子应酬,崔琰无事,便向首席秘书传授基础机械原理,唐歆此时却忽然上门拜访。最近这阵子,唐家大小姐的心思和时间大多放在了情郎徐昭身上,今天到来显然是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名言。
唐歆落座,吃了半杯茶,便开门见山道:“崔妹妹可知道陛下替我选了哪位‘如意郎君’么?”
“以姐姐的出身,最次也是个郡王妃吧。”
唐歆冷冷一笑,“不止,是亲王呢。”然后说出了个人名——此人父亲乃是皇帝与国师的兄弟,在三十余年前战死疆场之后,这位皇帝的亲侄子便以嫡长子身份破格儿袭了亲王爵位,又因为皇帝心中怜悯颇多照拂,在京里过得十分滋润。
实际上,皇帝这回没把唐歆指给皇子还与崔琰有关。
崔琰身为新式武器的设计师兼总监制,再加上她的出身,若和任意一位皇子成婚,无疑给这位皇子加了太多太重的筹码……没有皇帝乐意看到他辛苦建立的平衡被人打破。所以当始终中立的国师选择了崔琰之后,皇帝表面上不情不愿,其实暗地里还松了口气。
那么同样背景深厚的唐歆也得嫁给一位与夺位无涉的亲王或者郡王——其实这也是唐家的愿望,嫡出皇子身上都留着唐家人的血,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何苦再冲进火坑自找麻烦呢。
但唐歆的这位“未婚夫”据崔琰所知,好像是个纯同……于是崔琰也直截了当道:“姐姐想请我一同去~捉~奸?”作为乔氏族长的心上人,崔琰在宗室子弟面前自然具有一定震慑力。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唐歆笑道:“正是。劳烦妹妹了,必有重谢。”
崔琰亦笑,“姐姐客气了。”
崔家有马有武器,唐家有粮有海港,两家人都十分愿意继续加深彼此的友谊与联系。
乘车抵达事发地点,崔琰和唐歆心有默契,各自带了十位亲卫跟在身边,为防意外,崔琰甚至令崔容与简真两位队长一同跟随到此。
冲进相当于顶级会所的奢华包间,果然见到三个男人“共处一室”。
唐歆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小脸微白。而崔琰则盯住了某人的某个身体部位,一时都挪不开眼……
被堵个正着,唐大小姐的未婚夫依旧不紧不慢,捡起紫色外袍随意披在身上,神色中亦不见喜怒,“你怎么来了?”
唐歆轻叹一声,“你我都对此事……不满意,又何苦互伤脸面?”
紫衣亲王摆了摆手,“若不自污,如何活命?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您已经拿到了把柄,还不知足吗?”他系好衣带,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是这倒茶的功夫,他猛地瞅见了隐身于高大侍卫中间的崔琰,还不大确定道:“崔二小姐?”
崔琰无奈应道:“是我。”
她正要屈身行礼,却被这位亲王冲到身前,崔容和简真反应极快已经各自上前一步挡住了自家小姐,却还是被这位亲王抓空一把拉住了崔琰的手腕。
这会儿连唐歆都看不下去了,“住手!”
怎料亲王眼冒精光,全不理会周围人的反应,“求九婶指条明路!”
崔琰劈头盖脸问道:“你是不是跟女人就不行?”
这一句话就让屋里大多数人表情都抽了,亲王脸红了一下,“差不多。”亲王殿下实在不敢骗婚,相对于得罪唐家这么威武彪悍的人家,他宁可自己名声受损。
崔琰再问,“你敢不敢跟你九叔说实话?”
“不敢。”
“一会儿你九叔到了,我跟他说,你敢不敢应承?”
紫衣亲王都快给崔琰跪下了,“什么?!”
唐歆也惊讶道:“国师大人也要……驾临?”
崔琰摇了摇头,“哪怕有一点儿不对头,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自打两人亲热过后,崔琰的终极技能“召唤国师”也随之升级,而且这个针对乔氏族人的群体杀伤技能使用起来还毫无时间、地点甚至次数的限制……
话音刚落,便有亲卫上前禀告:国师大人驾到。
乔浈随后进门,崔琰便将事情始末转述给他。乔浈依旧面无表情,“不愿意为什么不说?”
亲王侄子嗫嚅道:“哪里想到皇伯父指了门这么‘贵’的亲!”
唐歆也恭敬但坚定请求道:“求国师大人成全。”
崔琰察言观色,觉得乔浈其实并不耐烦处理这些,便悄声道:“应下他们。一会儿就你我的时候,我告诉你理由。”
乔浈果然道:“我去和皇兄说。”还不忘敲打一句,“你们都安生些。”
唐歆与亲王殿下闻言,先后大礼谢恩。
二人坐上国师宽阔又隔音的豪华马车,乔浈这才问道:“你怎么也心血来潮?”
崔琰正色问道:“揽下他俩的事儿,让你为难了吗?”
“别担心,很简单的事情,毕竟指婚的明旨还未下来。”乔浈笑了笑,“先帝在位时败光了国库,如今皇兄精打细算这么多年国库也不丰裕,这个时候他不会为这种小事儿驳我的面子——三十余年前那场历时数年的战争,军费便是靠历代国师积攒下来的银钱支撑的;过些日子又要有大战,他还指望我搭把手呢。”
崔琰顿时笑开了花,心道:原来如此,果然财大气粗。她枕在乔浈腿上,也解释起缘由,“还记得上辈子你被人诬陷血统之事吗?”
此言一出,乔浈周身登时杀气四溢,崔琰如坠冰窖,全身几乎被震得麻木,却能继续说道:“我可记得此事让已经半隐居的你彻底淡出大家的视线——我直接告诉你,说你不是先帝的儿子那证据是伪造的,而你这位侄子绝非主谋,但他身边应该有别人埋下的钉子,这钉子还非常深,至少我那一辈子没有找到这位钉子的下落,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崔琰在心中数了十下,乔浈便已经平静了下来,刚才的狂涛怒卷好似只是一场幻觉。他抚着崔琰的肩背,歉疚道:“吓到你没有?对不起,我……”
“好好准备。”崔琰说完,忽然坐起身子,换了副狡黠的神情,“你猜我刚进那包房里看见了什么?你那侄子有外痔,当时我就想那什么的时候,这块软肉是扒拉到一边呢,还是捅进去装看不见呢?”
这转换太快太突然,乔浈一时也无法适应,盯着爱人瞧了半晌,才道:“我听说痔疮破裂,也会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