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抱着白瓷罐子，手里拿着清欢曾经翻过的史记，看着清欢的字迹勾起嘴角，真的是有些无奈的感觉，但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清欢，你看你的批注，真是像极了小孩子。”

殿中一片静默，没有清欢的回答，什么声音都没有，胤祯也没有什么只是摸了摸白瓷罐子：“皇兄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样仁慈的对我，只是在寿皇殿幽禁，还给了你的书柜和骨灰，对我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他再也听不见清欢的声音，再也看不见清欢的笑容和狡黠的目光，可是他不求那么多了！现在的自己只要有这一点点东西就已经够了，他的生命里只要是被清欢填满了，不管是什么，他都已经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了，谁叫那是清欢呢？

清欢已死，养性斋空了出来，问雪问霜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她们再也没有主子了。清欢是死了，而不是走了，那就已经没有回来的机会了。胤禛见这两个女子年纪已经大了看在清欢的面子上，交代她们伺候弘历。

问雪问霜把清欢多年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给了胤祯，无论是康熙为清欢在官窑烧制的瓷器还是所收的礼物统统给了胤祯。寿皇殿中，恰似以前的养性斋，胤祯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只是清欢的骨灰，依旧还在那里，被胤祯日日夜夜抱在怀里。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没有缘分的人就这样突然离开，突然地让人猝不及防。胤祯日日都在看着清欢以前看的书。胤祥在清欢去世后，身体就更加的差，又没有其他的事情排解。总是病怏怏的。

雍正四年八月初五，清欢去世。然而除了几个皇族子弟又有几个人知晓？清欢的离开并没有昭告天下，一切静悄悄的，正如清欢回宫一样少有人知晓。仿佛清欢还在科尔沁，当着科尔沁至高无上的王妃，拥有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还有一片幸福的未来。

清欢头七那天，胤祥拖着自己病殃殃的样子去了一趟宗人府，走的那条路曾经也已经被清欢走过，在胤祥的心目中，只要是和清欢有关系的人和事，他也是愿意去走一步的。胤祥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随即便开口了：“九哥，好久不见！”

胤禟看着这个熟悉的人，莫名的有些害怕，语气也是不免有些生硬了一些：“你来做什么？”他的态度不好，很不好，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胤祥。

“九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胤祥适当的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胤禟，随即拿着自己的帕子掩着嘴角，默默地咳了几声：“九哥，那个永远叫你美人哥哥的欢儿，走了！”

上一次清欢来看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清欢的身子似乎是越来越不好了。可是这才多久的时间呢？为什么会走了的那么快呢？胤禟一下子冲上前：“走了？她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她那么怕黑，一个人走怎么走？应该让我陪着她，为她开路才对啊！”

胤祥猛地咳嗽了几声，随即又看了一眼胤禟，胤禟对于所有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可是唯一有一个清欢，胤禟从来都是不舍得不加怪罪的。他把那个小丫头从一个调皮的小丫头宠到了大姑娘，可是到现在脸清欢的遗体都没有见到过。

“老四把她葬在什么地方了？”胤禟淡淡的问着，他不允许她葬在草原，那个地方不适属于清欢的地方，她是属于京城的，养在紫禁城的格格，从小就是捧在爱新觉罗皇室手心的至宝。

“皇兄把欢儿火化了！”胤祥轻轻地咳着，随即便已经开口了，他现在应该告诉胤禟的，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宠着清欢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清欢怀中的那个羽琼都不曾避讳过胤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为什么？老四为什么那么狠？那是清欢，那不是我，为什么连全尸都不给欢欢留？就给欢欢一块地，即使没有墓志铭，欢欢也不会介意，为什么连全尸都不给欢欢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啊！”胤禟痛呼，那个人死后居然是这样的对待！

胤祥却是笑了：“她错了，错在不该将我们当做是举世无双不可失去的人。依照她的才智，想要一片净土真的太简单不过了！”胤祥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清欢自己要求火化了自己，她要十四弟纵马扬了她。”

一时间整个屋子沉默的恐怖，忽然胤祥就已经背过身去准备离去了，就听见身后的胤禟开口：“若是有可能，请将我贴身之物，放在欢欢的身边。”胤祥没有动静，脚步未曾停留……

同月二十七日，胤禟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