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很安静,黑蝙蝠还没回来。我给鸡鸭喂了食,又给院子里见缝插针种的几片辣椒浇了水。再看时,日已西斜。
望舒今天说的话还是让我想了又想。这王府里是有秘密的,我当然知道,至少我每天都在烧那个第六人的饭。
我在琢磨,我能不能直接问问黑蝙蝠那个人是谁?如果问了他会是怎样的表现?
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要小心为妙。那个人,有太多的面具,我不知道他到底会用哪个。
“怎么一个人发呆?”秦妈领了一个妇人,抱着几只大包裹来到我的院子。
我扔了手上的水瓢,冲秦妈笑了一下。
“你的衣服做出来了,快来试试吧。”秦妈示意身后的妇人把那些衣物全都抱进了我的屋子。
我跟着秦妈回了屋。
“瞧你这模样,闷闷的。想王爷了?不过才两天没见面。”秦妈嘴里取笑着我,随手打开了一只包裹,“我觉得这件最好看,适合你。”
这是一件以各种红色丝绢缝出的宫装,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层,反正深深浅浅由白到霞红,构成了一幅霞彩流溢的效果图。
秦妈上来为我更衣,“你既说怕重不方便,这衣服便特地全用手绣,没镶嵌那些沉重的东西。但保你穿在身上也会显得华丽庄重。今天只是先试一下,看什么地方不合适,拿回去再改。”
“反正只穿一次,这么费工夫干嘛?”我提不起什么兴致,站在那里随她们摆布。
“就算只穿一次,也得显出宁王妃的风仪。不是闹着玩儿的。”秦妈强调。
身边那妇人,已经在我身上的新衣上四下里做标记。我支棱着胳膊,不自在的站着。
秦妈退后了几步,歪了头看着我。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找出比王妃你更标致的美女。”秦妈说,“可见天下人的话有许多信不得。世人大多眼皮子浅,嘴皮子快,说出来的话,十之八_九是以讹传讹,或夸大其词。可不能偏听偏信。”
我觉得秦妈话里有话。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白天梅公子和望舒来见我的事?
包裹一只只打开,一下子试了三四件衣服。这难免让人心乱。我都觉得有些累了,旁边那在我身上做标记的妇人却仍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我斜了眼瞟秦妈手里,那是一只黑色的大包裹。
见我看,秦妈笑着在我面前解开那只包裹,我只瞥了一眼,立刻别过头去。只一瞥之间我就看出都是些男子的衣物。
秦妈乐呵呵地说:“可惜王妃不精女红。不然王爷这些里衣都该由王妃经手才好。那时小两口吵起来,王妃就可以大模大样的哭诉:‘我干活了!我给你缝制衣服了!’”
我啐了老太太一口,没正经的,就会取笑我。
“可惜了,王妃做饭的好手艺,王爷领会不到。王爷从小吃饭就不挑拣,以前住冷宫的时候,我和王爷两个,人家送什么就吃什么,猪食也吃,狗食也吃。囫囵吞下去就是了,哪能细细品味。好歹吊着命罢了。现在王爷也还是如此,吃东西上不上心的。可惜了!”
我看着秦妈。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看我!王爷最不喜人提他旧事。”秦妈叹了口气,有点辛酸地说“王爷里衣喜欢白的。不纹不绣,也不难做。以前全是由我经手。现在我老了,眼睛花了,才交由别人来做。王妃要是能做女红多好,穿在身上暧在心里,王爷倒容易感受到些。”
我看看秦妈,又抓起她手上的衣物看看,针脚细密平直,和现代缝纫机踏出来的也不遑多让。这种手艺,我得学多久才能学会呢?再说我也根本不想讨好那人。他爱穿什么穿什么,爱穿谁做的就让谁做去。不关我事。刻意的讨好反倒显得人特别没品不是吗?
我把衣服丢回秦妈手上的包袱里。
秦妈显得非常失望。
“王爷今天回来吗?”我看着秦妈手上的衣物问。
“派人来说晚点回来,”秦妈又露出高兴的神色,“王妃要等王爷回来?”
“不等,我稍微看点书就会睡着。”
“也好,别弄得太晚,王爷还不知几时能回来呢。”秦妈有点悻悻然。
秦妈临走时,又嘱咐我看书要小心火烛;虽入了夏,北方的夜里还有些凉,被子要盖好。零零总总,赂霾涣恕n抑坏靡灰坏阃酚t小:么醵妓低辏拍峭吹母救艘黄鹱吡恕n抑沼诖艘豢谄
我睡得并不踏实,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也许过于长久的平静日子,让我提起了警觉。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多却没来得及多想。我在睡梦总是做各总不成片断的恶梦。做下一个梦时,又总是忘记上一个梦的内容是什么。
睡到半夜,“王爷,王爷”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这当然不是第一次了。
我翻了个声,继续睡。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忍,闭着眼等这一阵子喧闹过去,我好接着去梦周公。顺便拉起被子,把头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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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他的大手胡乱抓起我的衣襟,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
“王爷!王爷!”一条跟进来的黑影扑向他,听声音是秦妈,“你别吓着王妃!”秦妈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抓着。我当然被他惊醒了,却又似乎在梦中。但我不想再挣扎了,只觉得受够了。在黑暗中,他激烈的摇晃着我,而秦妈拉扯着他。
“你到底是谁?”他吼。
“夏飞帘。”我猜不会是因为白天狄远看到的事。狄远知道我和望舒见面,但应该不至于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谁派你来的?”他逼近我,浓烈的酒气直喷到我的脸上。
“是你自己求娶的。”
他咯咯的冷笑起来,声音古怪,“我求娶?对啊,是我自己求娶的。若是那什么夏望舒来了,我早锁着了。可他们偏偏让你来!偏偏是你……你说要什么自由,我给了你自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他的面具几乎就贴在我的脸上,冰凉的感觉刺痛了我。
“我没做过什么。”
“没做?你还想怎样?你要怎样才算‘做’了?”他猛地一推,把我推倒在床上,随手一甩,把秦妈也甩得远远的。
在黑暗中,他的眼如寒星般发出冷冽的光芒,似乎要把我割成片片碎屑。他的手开始胡乱抓扯他自己的衣带。“你们真以为我不会?”他恶狠狠的说。挥手扔掉他身上的外袍。,接着又拉开了里衣,他赤_裸的胸口在黑暗中发出模模糊糊的光,我闭上了眼睛。
“我会的!”,他从牙缝里屏出几个字。
我感觉到有一阵阴冷的风扑向我,冷嗖嗖的,我的身体崩紧了。他重重的压在了我身上,黑暗中他的双手灵活地找到了我的双手,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捏住我两只手的手腕,并把他们推过了我的头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动作非常重。他的手很快找到了我亵衣的襟口,粗暴一撸,我的胸口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咬紧了唇,
不让自己哭。
“我可以的!”他说,用手覆上了我的胸口,粗鲁地在我的……上胡乱揉搓。他的手非常粗糙,我清楚的感觉到那手掌中厚厚的茧子。他的动作太重,我觉得……一片生疼。
“我可以……”他一下子埋下头去,用大嘴含住了……,我抖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他用力的吸,喉管里发出吞咽的声音,大手则毫不怜惜地握紧另一只。疼痛的感觉一直传到我的脊背。我心里无比的凄凉,那种痛苦比身体的疼痛更胜。
知道挣扎也无用,我就不挣扎,他不就是想用他男性的优势来□□我吗?那么我给他!那之后我失去了很多,他也未必能得到。我会恨他!永远也不原谅他!我等着。
我无声的流着泪,咬紧了牙关。头脑中嗡嗡地作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离我渐渐遥远,连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他大叫一声,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好长时间才意识到身体上失去压着地的重量,不由得惊讶的张开了眼睛,光明突然出现在小小的屋子里。我的眼睛追随而去,看到秦妈手擎着油灯站在那里。
他发出连连地吼叫,已经快速的向屋角退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裸_露的身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毫无遮掩的……,我慌忙的放下胳膊,搂紧了自己。
他退到了墙角,脊背抵上了墙面。他还是紧盯着我,可眼睛里现在全是慌乱。他顺着墙面坐下去,人缩成一团。最后把整个头都埋在了两腿间。
秦妈飞快地放下了灯盏,去地上拣起他才脱下的外衣,走过去想给他披上。可他也许是意识到有人接近。他突然摆动手臂,连连大吼:“不是我!不是我!”
接着惶恐不安的抬头看向秦妈。秦妈在离他还有两步的地方站住了。我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头一次看到秦妈已是泪流满面。好一会儿,他似乎认出了秦妈,又顺从地垂下了头。秦妈上前一步,把衣服给他披上。
我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