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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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安顿下来。也没有专派侍候我的奴仆丫环什么的,反正我也不需要。

二哥乘着我这边收拾房子,自己脚底抹油溜了。我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还说让我做他的尾巴,可他分明是把我当成蜥蜴尾巴了,可以随时甩脱不要。

可我还是安心住了下来,整个小院里只有我和小雷,还有那个年老不顶事的嬷嬷三个人。我的头发干了,用姐姐给的,或骨或玉的梳子通了,发现自己不会绾发髻,便用姐姐给的发带,自己随便在脑后扎成一把。

然后跑出房去找小雷。他根本不在书房里,我连叫了几声“小雷”,也没人应我。

我在院子里打转,知道他和我一样,是需要“藏”起来的孩子。谅他也走不远。果然,我在一棵桂花树下看到了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手里拿了个树枝。

难不成他在“画个圈圈诅咒”谁

我踮起脚尖,凑了过去,他居然是在看蚂蚁搬家!这小东西,到底是个孩子。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蚂蚁们排成队,急匆匆地向桂花树上爬。“这是要下雨吗?”我问。

小雷不说话。

我从他手里夺过树枝,“我们把蚂蚁窝挖开看看,看看它们有没有把存的食物搬空。”说着我就要动手挖。

没想到小家伙突然扑了过来,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上,愤愤的瞪着我。

“喂!”我也要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好好的,我又没得罪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姐为母!(这些话用在这里,好象没一句合适的!)你个小东西居然敢推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打不过你。”

我爬起来,拍屁股上的土,突然一反身,乘他不防备,又把他扑倒在地上。哈,和我斗!

可他一动不动,也没任何挣扎,任由我把他压在身下。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本来是想在他头上弹两个粟子的。

小家伙面无表情,完全是交由我处置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玩,不知道这个小大人似的小东西怕不怕痒,于是呵之,挠胳肢窝、抓腰眼……小家伙瞪大眼睛看着我,一点笑容也没有。

呃,我得承认,我黔驴技穷了。他都不肯配合我一下。可是,这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家伙,现在逆来顺受的任由我按在地上,就这么放了他我又不甘心。于是,“吧”的一声,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笑着坐起来,观察他血向脸上涌,红彤彤的可爱模样。

他自己爬了起来,不看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要走。

“喂,姐姐还在地上坐着呢。”我叫。

他站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折回来。我伸手,他迟疑的也伸了手,乘他不备,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带,他又一次滚落在我的怀里。他身上肉肉的,还有些婴儿肥。

我说:“二哥溜了,他不陪我玩儿,你得陪我玩儿。”他垂了眼,不敢看我。脸上更是红得厉害。于是,我又“吧”的一声,这次亲在他脸上。

“你有长成大帅哥的潜力。”我说。

“我想当大元帅!”他突然开了口。

我一愣,然后明白他是听叉了,他不懂什么是帅哥。

“你不要去当什么元帅,元帅要去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人都死光了,就没人从事生产,没人生产劳动,国家就会变穷变衰落,然后,国家就会灭亡。所以你不要去当元帅。”

小家伙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真的,”我冲他严肃的点点头,“我回来的路上,看到长安城外的田地都没人耕种,错过了这个春天最好的播种季节,到了秋天必有饥荒。”

这下他懂了,想了一回,“可我是想,像大哥那样去镇守边关。种田的事归大司农管。”

“呃,大哥,那就不一样了。他那叫保家卫国。学习他是对的。可是,千万不要参与到他们皇帝家的事情里去啊。”

小家伙眯了眼,这个动作又有些像二哥了,果然还是一家人啊,“皇帝家的事,已经快结束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了。

“魏王要来攻打长安了。最早今天夜里,最晚明天一早。

他说得十分肯定,我却有些疑惑,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知道这些?

小家伙过了一会儿,又说,“所以二哥才不理你,所以二哥才叫我今天早点睡觉。”

“他什么时候叫你早点睡觉?”果然消息来源是二哥。

“他昨天就叫我今天早点睡觉,夜间听到什么都别怕。他还说,夏家是万无一失的。

别家的事,听到了也要装没听到。”

我突然觉得二哥很神奇。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参与了什么。也许和那个井底的木乃伊一样也是为某种势力服务的?这不关我的事。可……

“二哥还对你说了什么?”

小家伙想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却是我自己收集来的,与二哥无关。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他说得老气横秋。让我不免好笑。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晋王的事,也许是因为这与木乃伊有关。虽然木乃伊对我说的话,我总不太相信。这家伙现在会在哪里呢?他那么急着离开,会不会与这次魏王攻打长安有关?

我说:“好吧,我要知道那些王爷打仗的事,但你一定不会是白告诉我,你想换什么?”

“你教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那些打仗与生产的事。那个我没在书上看到过。”

呃,我有些汗颜,难道我该讲一下《人口论》或唯物主义?我自己根本就没有系统的看过这些。

不过,我还是对他说:“行啊,那是你姐姐我,自己悟出来的一点小小的、朴素的人生道理。当然会慢慢传授给你。”先答应着再说吧,看在他好学的份上。也许的确该让他懂得点生存哲学,这世界上不仅有争权夺利,也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比如爱与尊重,比如发展与进步。

于是从小家伙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眼下长安的情势。

“魏王本不是众皇子中实力最强的,但却一直是最张扬的。”小家伙已从我的怀中爬起。又在仔细的拍自己身上的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我发现这夏家的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仪容。这小家伙的动作和那那狐狸二哥如出一辙。

“他前不久在长安城中杀了好多其他王子,还有反对他的大臣,犯了众怒。”

原来魏王在长安城中一翻杀戮,早已失了人心。人人都知他必不能长久。所以,如果今天攻城的是他,无论输赢,这场战事都要结束了。

我只是不懂,说魏王不得人心?那么得人心的又是谁?实力最强的是谁?宫中还有个伤重的老皇帝,这事又是真还是假?我还想起了木乃伊,他那么匆匆忙忙的离去,为的又是什么?

此时小家伙也注意到了坐在泥地上的我。

他撇了一下嘴。

我坐端正了,问他:“二姐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他说:“望舒姐姐的好东西到了你身上都被糟蹋了。”

“咦,我糟蹋什么了?别冤枉我。”

他点点我头上的发带,“望舒姐姐这个彩蝶戏牡丹的发带,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绣成,本来是想送别人的。可没想到突然打起仗来,才没能把东西送出去,如今便宜了你。可你却这样胡乱用来扎头发,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把那根发带解下来,果然绣得精美,粉嘟嘟的牡丹,各色的小蝴蝶。方寸间的细条上,绣了密密的针线。

这是为某个“别人”绣的!我小心把这个发带收起来,到时若有机会,还是还给姐姐吧,万一她又后悔呢?

“为什么打仗了就不能送出去了?”我八卦起来,想象姐姐的情郎是不是打仗去了。

“因为梅公子不听姐姐的话,不肯说动他家里去依附秦王。”

“为什么要依附秦王?”

“因为夏家是依附晋王啊!”

等等,等等,我得算计一下了,我再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夏家原来是依附晋王的。就是二哥让我去送信的第一家么!那个画了那幅搞笑的、不成比例的、马屁画的晋王。也是木乃伊所声称的主人。

而姐姐却要自己潜在的婆家去依附秦王,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脚踏两只船?还有什么梅公子,刚才是谁提起过这个名字来着?对了,是二哥,他对着望舒姐姐说什么梅公子常来,原来如此!

我想到那日在井底,听到秦王的军队经过时整齐的步伐,还有那严明的纪律。

“那个秦王是不是实力最强的?”我问,头一次把一些东西联系起来了。

小家伙严肃的点点头,“秦王长年驻守潼关,英明神武,军功最著。”

“那晋王呢?有什么优势?”

“晋王人很好,有贤王之名啊,这你都不知道?”

“于是,梅家也想把宝押在晋王身上?”我终于明白了,这天下江山怕是得晋王来坐了,所谓众望所归、民心所向。那个马屁精晋王,早就有所准备,一直在收买人心,不是一般人啊!

“梅翰林,就是梅公子的爹,本就和晋王走得近啊!其它王爷根本就不在梅公子眼中。又如何肯听姐姐的改弦更张。”小家伙说。

原来各家都是抢抱粗腿,谁也不肯落后,那个晋王太会做人了。居然是人人爱戴。那姐姐要梅家依附秦王,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那你觉得今夜魏王攻城,没有一点胜算?”

“本来可能还有一点机会,可今夜要下大雨了!”小家伙瞥一眼地上忙碌的蚂蚁,微微冷笑。看起来全是老成,没一点孩子气。

“下雨怎么了?”

“魏王手下原是京城九门的守军。平日里在皇城中不可一世,作威作福。看似神气,却根本不堪一击。下雨的日子,他们从来不出操。更何况,秦王虽败,残兵数量仍然不少,在城外少不了还要再打一仗。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但他们打来打去,少不了是两败俱伤,晋王兵少,却得人心,最终却很可能黄雀在后。”

我向小家伙挑起了大拇指,他分析的很在理。小小年纪真是不得了。

他倒有些羞涩,“我这也是从二哥和学里同窗那里听来的。”

“你有当大元帅的潜力,”我说,“好好学吧。将来会有出息的。”

他点点头,“二哥也说,‘久乱必治’,以后会有让我大展身手的太平盛世。”

二哥居然也有此等见识!

“那么,还有个齐王呢?”我想起了那个清冷的小院,那张没有落款的巨幅山水画,和那个充满戒备的人。

“齐王?没听说过。”小家伙答得干脆,“我在学里听到的几个有实力问鼎的王爷中,没有齐王这号人物。”

这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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