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宫来,夏美萱皱眉问道,“你还真要举行婚礼啊。”
“孩子都有了,自然要举行了,更何况皇太后的好意,我们怎么能够辜负了呢。”拉姆瑟斯下巴抵在夏美萱头顶,笑得志得意满,想到婚礼的消息传到西台,那个男人会有的表情,他就暗自兴奋。
夏美萱黯然垂眸,就她现在一坐马车就吐的体质,恐怕只能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回去了。
因为准备婚礼的时间太过仓促,行宫里一片忙乱,不过最闲的居然成了夏美萱,拉姆瑟斯这次回来之后,对她算得上是呵护备至了,每日里不许这不许那的,好像她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一样。
所有的事务都被交给了聂芙特,拉姆瑟斯有闲的时候也会来问问,夏美萱闲得无聊了便让人把需要准备的东西一一拿过来过目,顺便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东西换掉,比如非要戴假发这点,她特别烦这一项,这些假发可都是真人的,她戴着总觉得像是戴着死人的头发一样,便不肯戴,聂芙特是个平日里活跃看似不守规矩的人,但对这种女孩子家家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却意外的执着,一定要让夏美萱戴。
“拉姆瑟斯,你跟你妹妹说一下,我不要戴假发。”夏美萱见拉姆瑟斯回来了,立刻上前告状。
拉姆瑟斯有些受宠若惊,几天来,每次他回来,夏美萱都像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还从未这样起身相迎过呢,虽然目的不纯粹,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他不是爱计较的人,重要的结果,过程不重要。
“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拉姆瑟斯低下头,拿脸侧对着夏美萱道。
夏美萱伸手拍了他的脸一下,结果没注意下手重了点,房间里传来重重的一声‘啪’,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我没注意。”夏美萱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满脸歉意道。
手却被拉姆瑟斯抓住,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夏美萱道,“你是第一个打我脸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夏美萱眼睛像是被灼了般的立刻转开了视线,低头不再说话。
“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随我来埃及吗?”拉姆瑟斯捧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凯鲁已经写信给她告知了此事,本来是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坦白一切的,但既然夏美萱已经怀孕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要提前了。
“我想听你说。”拉姆瑟斯自从收到凯鲁的信之后,就思索良久,甚至有怀疑过这只是姆鲁西利二世想要牺牲夏美萱吞并埃及的策略,但最后还是推翻了这种可能性。
第一,夏美萱不会答应这样做,她不是那种会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女人。
第二,西台的那位陛下别看文韬武略都有过人之处,但他个性里的弱点之一就是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人分享,如果以前他还看不清这点的话,现在自己爱上了,就非常清楚这种独占的心理,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怀里,这个想法即使想一想,都会觉得痛苦,而他很清楚的看出了那位陛下对夏美萱的心思。
第三,愿意接受共妻,这不是一个国王陛下能够轻易接受下来的,除非他逼不得已,有什么能让他逼不得已,埃及吗?拉姆瑟斯嗤笑,那个男人跟他一样骄傲,要土地的话直接去抢去打就行了,根本不屑于用女人去换。
最后,帮助他夺得法老之位,对那个人可说是完全没好处,毕竟,万一他拿到王位之后,翻脸不认人,直接将夏美萱留在埃及,永远不许她回去,他们岂不是到头来一场空。
虽然他不明白神为何要夏美萱如此做,但不妨碍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必须要接受共妻这个事实,否则就只能失去她。
要么儿子留下,她离开,要么西台那位就会自己想办法来扶他的儿子上位,至于他,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呲之以鼻,他拉姆瑟斯从不是受威胁的命。他会妥协,也不是因为被威胁,而是他不得不考虑到万一那位对夏美萱死心,最后立了别人为妃的话,夏美萱的生命就危险了。
姆鲁西利二世果然是好算计,让他爱上了夏美萱,进而舍不得她,这样他除了接受之外竟然别无他法!
夏美萱推开拉姆瑟斯,转身坐到榻上,略带伤感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到这里是因为跟神做了场交易,第一次是为了得到凯鲁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第二次死而复生,神又让我坐稳西台王妃的位置,而我和你的儿子必须成为埃及的法老,否则我和我的亲人都会灰飞烟灭、永远不得轮回。”
拉姆瑟斯坐到夏美萱身边,将她抱着放到自己的腿上,笑道,“神到底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一直都是他在我脑中说话。”夏美萱想到系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听到系统的声音。
拉姆瑟斯又问,“你为何要来这个世界?”
“我本已经死了,不来这个世界,就会一直归于沉寂。”夏美萱想到那段在虚无空间里的呆着的日子,那种明明有意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的日子,不禁一抖。
拉姆瑟斯感觉到了,将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脊道,“我可以接受你有别的男人,可我接受不了你的心里完全没有我的位置,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是否给我留一个位置?”
夏美萱第一次见到这样低姿态的拉姆瑟斯,他以前虽然也有过‘扮低’的时候,可她清楚他是扮的,而现在这样,却是真的脆弱。不禁心里刺痛了一下,他本可以妻妾成群的过他的花花日子,不需向任何人妥协,可是因为她,却尝到了这样的痛楚,凯鲁和赛那沙又何尝不是。
“我,我很抱歉。”夏美萱哽咽道,虽然知道对不起他们,可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走下去,可她会努力回报他们为她所做的妥协。
“嘘,”拉姆瑟斯按住她的唇,轻声道,“不需要说抱歉,给我想要的我就原谅你。”
夏美萱愣愣的看着他硬朗的脸渐渐靠近,闭上眼睛,仰着头凑上去,两行泪从眼中淌出,她抱着他的脖子,温柔的吻着他的唇舌,就像是在告诉他她对他并非无心。
从今以后,不管爱或者不爱,夏美萱在心中轻轻的告诉自己,她都是爱着这三个人的!
十日之期眨眼间到来,夏美萱被搀扶着上了轿子。
四周围着拉姆瑟斯最心腹的亲兵,避免过程中出现意外。
夏美萱手握着扶手,心下有些紧张,这可是头一回举行婚礼呢,虽然是凯鲁的王妃,可也没有举行过盛大的仪式,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没想到事到临头,她才真正的了解到所有新嫁娘的心情。
即便没有父母亲人在,她也不自禁的在心里向他们报备,多年怨恨着的父亲也似乎出现在眼前,像当年那么爱她时一样一脸的舍不得和疼爱。
“妈妈、姐姐、爸爸,我要嫁人了。”夏美萱喃喃道,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仰头看天,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不哭,没必要哭,以后她的生活将会越来越好,她会为她所爱的人生很多的孩子,真正的在这个世界扎下根。
绕着底比斯走了一圈之后,才进入皇宫,夏美萱却在进宫的那一刹那被换了下来,紧急送离了底比斯,乘着船到附近的一个城池停了下来。
“嫂嫂,你就先去休息一下吧,你每天不是都要午睡的吗?”聂芙特自从开始跟她学习之后,便开始称呼她为嫂嫂了,语气也带着尊敬和亲昵。
自从那天夏美萱点醒了她之后,她只用了一天便找到了跟夏美萱交换的东西,让夏美萱惊喜非常,她所交换的竟然是对她的忠心,这是夏美萱从未期望过的,虽然她私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聂芙特不是奴隶,也不是属下,她们关系对等,而且聂芙特也是个骄傲的贵族女孩,想要她的忠心不异于痴人说梦。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人品爆发了呢。
不过当得知她真正的想法之后,夏美萱就只剩下傻人有傻福的念头了。
原来,聂芙特之所以用这个交换,不过是觉得这个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在她想来,反正夏美萱都要嫁给她哥了,以后自然就是一家人了,她对她忠心不就是对家人好吗?再说,夏美萱那么聪明,根本就不屑于去算计她,对她忠心,自己恐怕只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