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青筋。

忍耐，忍耐。

吸气，呼气，忍耐——丫的老娘忍耐不下去了！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猛地睁眼瞪向一旁护法的少年，我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前段时间慕容山庄那日受了内伤之后，这小子主动提出要帮我护法，我虽然想到江小鱼会被江氏父子废掉武功，过些日子去找人过剧情出入有他在不方便；也觉得他如今不喜欢铁心兰，不会有私奔那出戏码，大可以不需要跟我捆在一起；但看在他一脸内疚自责害我重伤的份上便也接受了。却没想这小子不知道脑袋里哪里除了问题，整天用一副痛苦挣扎的目光盯着我看。不就是没同意让他帮我疗伤嘛！用得找这副模样。昨天回去休息后，今天略迟了一点来了更是加变本加厉……

真是够了，他当他是在宣布癌症末期吗——还欲言又止忐忑不安？！

就算他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刚用御剑术去找江小鱼帮他打通经脉又用了内力伤上加伤，也该晓得我在疗伤不好分心吧！这副死人样子他究竟是来给我护法还是来刺激人走火入魔来着！

白衣胜雪的少年却是一怔，显然是陷在自己的心思里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表情。

“心思不在就给我出去！我邀月还没落到要弟子帮自己疗伤的地步！”

“无缺不敢！”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他忙站起来解释道。

“无缺只是有件事想求大姑姑同意，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说完了快滚！

滚了让老娘好用水灵引，丫的站在一边装木头人海我不好用异象明显的仙术疗伤也就算了，连乖乖运功都静不下心，tmd当老娘是m喜欢经脉破裂的感觉嘛！

“无缺……”他犹豫了下，低头道，“无缺想求大姑姑放了铁姑娘。”

“铁心兰？”

铁姑娘？宫里有个铁萍姑，我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一段时间没有这女人戏份，我还真有点忘记了她的存在，当下努力回忆剧情。

原著里两人相恋为邀月所阻，趁着邀月重伤才在怜星冒死相助下逃出移花宫。但这会儿花无缺对铁心兰可没有多余的感情，最多不过是共同经历过一些事的朋友。虽然人是照旧自上次和慕容九一起被怜星抓来关着，却绝无可能再上演什么私奔的戏码。

盘算了下，放了她倒也并无不可。但是……

回头看花无缺，我倒是想放人，不过邀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的邀请～？

“想要放人——可以！”嘴角勾出各种小说电视里boss专用的那种老神在在高深莫测的笑容。

“只要你发誓，以后不再违背我的命令。区区一个铁心兰，放了又如何！”

少年惊讶地抬头看了看，似没想到我会那么轻易同意。

“怎么，你不肯～？”

“不，大姑姑！”看我似是说真的，怕一犹豫就错过机会，他连忙下摆一撩朝南跪下，举起一只手凝神郑重道。

“我花无缺在此立誓，今后若再次违背大姑姑的命令，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等等！”

“大姑姑？”他转过头来不解问。

“是我。”冷声打断。

“若有违誓，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脸色刷白。

“大姑姑！”他忙转变方向在我运功所坐床榻前跪下。

“求大姑姑明鉴，无缺心中只有两位姑姑，绝不敢有二心！”

“怕什么！只要你不违誓，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果。你不肯说这话，莫非真准备忤逆我不成！？”

“…大姑姑……”

这话不算什么但对从小由我教导大的少年来说却已几近诛心。他嘴唇颤抖着唤道，面色已经可以用灰败来形容。

那声音里满是挣扎和抗拒，其痛苦的程度更是让我也暗自惊讶，怀疑自己是否低估了这孩子对我的感情。看一句话居然让他如此激动，我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硬逼着他改誓言词。

——你说什么？这孩子按剧情将来一定会再次对江小鱼下不了手，甚至反过来对付我？

——算了吧！十八层地狱什么的，老娘早就签了卖身契不知道要几百年才能脱身了！何况发誓什么的，从我发誓跟喝水一样简单的年头来的人都不会相信。

少年跪在地上，比雪更白的锦衣落在地面被他压在膝下。良久，我几乎等得不耐烦想要催促，黑发掩盖住表情的少年才稍稍抬起头，低声说出誓言。

“花无缺发誓……若再违抗命令…”

“移花宫宫主邀月，死后必坠十八层地狱……”

声音颤抖，他狠狠闭上眼睛咬牙吐出最后几字。

“……永世不得…翻身。”

水系的灵力天生有疗伤的作用，但这个世界没有修仙的存在。为了不让江小鱼察觉异常，只能混合着内力一起输入其体内。如此连续动用大量内力，这也正是我尽管可以用水灵引修补受损经脉，内伤却一直并未痊愈，更不愿意让花无缺助我运功的原因——让他察觉我如何解释自己的伤一直静养却时好时坏？

好在即便比不上惊才绝艳如玄宵夙玉，近四十年修为并非虚构。哪怕是持续施放水润，以我的灵力回复速度，持续数日夜晚用御剑术去找江小鱼倒也还支持得住。

“很好，你的经脉已经接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重新练回内功。”

借着坐在前面收功的江小鱼看不到，我偷偷一个水灵引加在自己身上，这才感觉喉咙口的甜意退去，翻涌的内力也重新恢复平静。

“你的骨骼清秀，却走的旁门左道，根基不牢。如今在我的帮助下重新修炼，倒也算因祸得福——放肆！”

正说着却见他突然转身手一探——

我一惊，忙把他的手甩开。

一个转身避过，江小鱼手指磨蹭了下，惊讶道。

“手这么软，你是女人？！还因为燕伯伯的关系帮了我那么多次……莫非你是燕伯伯当年的红颜知己？”

“住口！我跟燕南天是敌人！”

长袖一甩，负手而立。

“你们有仇？！”

他不肯相信，疑惑道。

“刻骨铭心，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