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云儿知道自己很冤,但这种冤枉也是重生之人必经的坎坷,上天将你放在没有路的地方,那么只能自己去开辟一条大路走出荒芜之地。
凤瑶口中那所谓的‘她’是所有平衡的关健,无非就是她可能与牢里那女人有什么关联,又或者牢里那女人的话会掀起宫里的风雨罢了,某个女人很纳闷了,她不就是曾经削了男人的小鸟就惹下这祸根,实在是亏大了呢。
就算是杂烩的小鸟也不能随便乱削啊,神赐予的东西凡人想毁灭,那是有报应滴——
她的报应那是一环连一环,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应承了凤瑶的条件,是的,与她所想的几乎一致,但她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反正傅子轩将她从他身边支开的几种可能,无非是这水已经很浑了,留在身边与放在别处都无法逃避现今慢慢深入旋涡的事实,而这种赌注,如今她只希望……
眉头微微拢起又慢慢舒开,现在只得等长公主的消息了,一周之后,傅子轩真的亲自前来接佟云儿,凤瑶因有事不在府里,由晴来打理她的事情,佟云儿亲自见了傅子轩,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呦,少爷——”
“过得可好?”傅子轩走到她身边,同样也是笑眯眯的,“感觉好久没见了呢,傅府少了云儿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一样不对劲似的。”
“哪里,既使少了云儿,不也有公主在么?”不轻不重的将话给回了过去。
“这可不一样……”傅子轩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凤眼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再落到平静的佟云儿面前,抚着她的脸,淡淡的说,“云儿好像……还有别的事要说么?”
“不愧是少爷,好厉害,云儿还没开口您就知道云儿有话对您说了……”
傅子轩的笑容收敛了下来,“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么?”
看着周边凤瑶的人盯得有点紧,傅子轩自然也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但看云儿的表情没半点不自在,所以傅子轩知道事情并不是很严谨。
她脸上的笑依旧很灿烂,歪着头,“少爷,云儿暂时就不回傅府了——”
“云儿——”傅子轩站在那处,表情不变,却伸出了手,“可想好了么?”
“嗯,麻烦你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佟云儿一脸歉意的说。
傅少爷看着她淡然的表情,“看来你是不相信少爷我了呢……”
“少爷,我是你的女人——”她瞅着他说了这么一句,“但是……现在我还有要做的事,这样不正好么,少爷也可以安心的做少爷的事。”
傅子轩默了,静静的望着她——
她轻笑,“怎么?少爷这是舍不得云儿么?”
“长公主给出比少爷我更诱人的条件了么?”傅子轩见这女人眼里的坚决之后知道自己说再多已经没用,不禁有些叹息,这女人不抓在身边心里一直都不踏实呢,果然刚刚松手她就生出了许多想法。
她踮起脚尖,仰着头,亲上了他的唇——
而后缓缓落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我呢,也该认真一些了,在少爷身边会让人习惯性的犯懒,或许是云儿太依赖你了,反正也无事,正好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不然……看着少爷那幸福的养家花跟野花,看多了眼里也会进渣子的闹得慌。”
唇上遗忘的淡淡芬芳令人十分的回味,只是这女人的话总杀伤力很强,傅子轩再次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知道凤瑶会以什么条件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但没想到凤瑶抓住这女人想要的事来留她了,他有他的事要做,能给一些承诺,却不能在过程中给予她安定的一切,在这女人一旦下定决心之时,他说得太多都无济于事,而且……她一旦认真,也不是他说什么能改变的决定……
这一切,这女人眼里深深的光泽已经无声的向他透明了决心——
这女人要么是什么都懒得去计较,要么就是很用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对她或许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她就是那种人——
傅子轩没说话,晴见两个人如此坦白朝周边的人示意了一下,负责佟云儿的几个侍卫各自都退了下去,晴也跟着走了出去,将这处留给了这两个人,长公主只吩咐过留住佟云儿就行,虽然佟云儿与长公主有过约定,但不能不防,现在佟云儿较于他们来说,是个随时会引发事件的危险体。
佟云儿见那些人自己退下,不禁一笑,凤瑶……
“在笑什么?”傅子轩看着她那巧笑的模样问道。
“没,只是突然想笑而已……”某女人还是在笑。
“哪天,云儿若是想离开傅府时,是不是也会这般坚决果断不给少爷任何机会呢?”傅子轩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温柔,像是在问她,又好似在开玩笑般。
“少爷……你这是?”
“云儿态度一旦狠下来,少爷我也只有干看着的份,不自觉的又想起云儿擅自写休书的事了,想着,不禁又忆起你这丫头的行为向来我行我素,一时纳闷,心下有点不安。”
她干笑一声,“少爷,你这是给云儿算旧帐么?”
“长公主给你说了什么?竟然不想回傅府了呢?”傅子轩坐了下来,抬眸,望着那个女人。
“少爷,你认为她会跟我说些什么?”
“无非是云儿如今最在意的事,少爷真是妒忌了……本来,这该是少爷我义无反顾首当为其效劳之事,如今却得让别人来拿此来让你为难了么?”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这风姿卓越的男人,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世人都说男女有别,可云儿却觉得,虽有别,却不外乎都是人肉之身,你既然信任云儿,那放手就得干脆一些,云儿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虽然有男人相助或许会轻松许多,可也不是非得有男人出马云儿才能手刃凶手,对吧?与其说长公主为难于我,还不如说是和和气气的与我谈条件而已。”
“你又怎知她只是和气的与你谈条件呢,云儿,宫里的人切莫过于相信,这是少爷我对你的忠告,你且好好铭记于心。”傅子轩听她的话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说不信任,只是有他的顾忌而已。
“第六感告诉我,这人偶尔信信也不为过。”她笑了笑,上去搀着他的手臂,调皮的说,“少爷,莫不是为我担心了么?你确定还有心担心我这边的事?”
“长公主这人——”傅子轩抿着嘴,想要说什么,在看到佟云儿微笑的眼神之后又不再说了,只是拍了拍她的小手,“多少有点防备肯定是好的,至少少爷我没法像云儿这样信任她。”
“什么?”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好好负责好了,云儿要学着长大,少爷也得无声的支持对吧?”傅子轩站了起来,感叹一声,“这次,还不知道长公主会留你多久呢,别留到本少爷成亲之时还不给就行……”
“少爷,云儿自己长了脚的,不需要别人说什么自己会走——”将她当成什么了,她满是坏笑的看着他,“不过少爷,成亲这事到时候可别让云儿去踹您的窝才行。”
傅子轩伸出手,将某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猛地拉入怀里,落在她耳边说,“放心,新娘只会是云儿一个人,一定!”
她默在他怀里,勾起嘴角,久久才‘嗯’了一声——
傅子轩而后离开了,一个人坐上了马车,马车内,某少爷的眼睛锐利得像锋利的利刃一样,手指轻敲着手边的坐桌,一声一声,一旁的青云见主子那样,问道,“公子,没关系么?”
“嗯,没事……”傅子轩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青云皱眉,公子他明明在意着的……
“要护她不是很简单么,让青云直接将她送走不是更好?”
“你以为……她会走么?”傅子轩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青云默默的不吭声了,是呢,那女人会走吗?现在为了查她父母的事岂是那么轻易离开的,就因为这样,公子才没想办法将人带回去吧。
不然,公子要护的人也不会落到这种被动的地步。
这次,在这里的事情真的拖得有点久了呢,也到了该是开始慢慢结束的时候了——
佟云儿一直将傅子轩送上马车才返回屋子里,以她的敏感自然感觉到傅子轩有些不自在的地方,当听到她一味的认可凤瑶的时候,她家少爷的心好像有点动摇了呢……
莫非她家少爷与长公主……有什么过节么?
她有些纳闷,傅府一个小小的皇商与长公主能生出什么过节?
若真有了什么过节,少爷又能奈长公主如何?
这问题想想就有点头疼,虽然知道傅家少爷的事不简单,可是也没复杂到那种程度吧?
不过——世事皆有可能,傅家的事长公主掺和太多了,究竟为何要掺和傅家的事呢,长公主对傅家人查傅家老爷的事特别提防,甚至不惜以她们的性命相威胁,看来对此事的重视态度非一般,当年……傅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仅仅只是因为傅老爷的死吗?应该不是,如果死了,就不用担心别人查了,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别人找出来什么也不用担心,死了的人是吐不出什么秘密的。
所以,傅家老爷绝对没死!
不仅没死,有可能还活在凤瑶的眼皮底下,不然,也不用担心别人寻上门来。
想着,对凤瑶这个女人佟云儿是更加看不透了,凤瑶到底想做什么?依照凤瑶的行为也不似那种乱来的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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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云儿留在长公主府里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司徒长安的耳朵里,对着那两个越走越亲近的人司徒长安越发的注目起来,本来还想慢慢看戏的心情一二再的遭到破坏,每每听到那两个人相处极度融洽就让她心里特别窝火。
“没有查清楚为什么凤瑶让她住在公主府里吗?”司徒长安有几分恼怒的望着得力助手非兰,“走得太近让你主子我就不好办了。”
只要看着就极度碍眼,如此下去她又怎么能坐以看戏心态主持大局?
“长公主是个怪人,与傅家小妾每每不知为何总是相见甚欢,令人难解,按照长公主脾性及以往对事对人的态度,常理来说不可能会对傅家这小妾这么好,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破例对一个小妾上心。”非兰说着自己的见解,可她这话一出让司徒长安的面目更加的难看了。
掌心‘砰’的一声拍到桌上,那突然愤怒的表情让非兰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弦儿呢?”虽然怒气横生,可司徒长安的话却十分的平静。
“还在傅府,不过听消息说——”非兰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什么事,这个时候别再给本宫这么磨蹭了!”司徒长安瞥了一眼非兰,“说!”
“好像七皇子对傅家小妾动心了……”非兰话刚完,司徒长安握着拳头再朝着桌上捶了下去,力道比前一次更大,声音之大让外面的待卫冲了进来,“皇后娘娘!”
进来一看,却什么状况也没有,侍卫们面面相觑,司徒长安冷冷的道,“没事,出去!”
待卫们得到命令之后那是匆匆的退了下去,非兰抬头,便看到司徒长安右手上全是血迹,足见力道有多大,她连忙站起来,“娘娘,您的手——”
“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下去了,就算成了一个小小的妾室,也能勾引到弦儿么?真是该死,这种女人的戏,不看也罢,省得本宫为此事落下心病久久不去!”司徒长安根本没感觉到手里的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事继续下去了,不然……
“皇后娘娘,那要……怎么办?”非兰抬头,一边忙着给她包扎着伤口一边问道。
“哼,不就是一个妾室么?难不成本宫连要一个妾室的命都不行了么?”司徒长安哼了一声,闪烁的目光中隐隐透露着某种坚决,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