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了。

想到我本就打算承认身份，如今被被动戳破了虽然不太好看，不过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意思。于是我硬着头皮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往水下潜了潜，水面差点就要漫过我的鼻底了。

钢牙莫名的一下子显得紧张了起来，他微微侧过头去，不再把目光投向我，口中却是依旧问题不断：“你、你是逆发结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这是在害羞么？终于反应过来女孩子的身体不能随便乱看了么！

我有些微怒，又想到自从和杀生丸同行之后便差不多与他完全失去了联系，所以我本命梳碎，身死的这件事，他大概也不知道吧。

唉……要真说起来，还真是麻烦呢。

“说来话长。”我撇撇嘴，懒得多作解释，打算糊弄过去：“你先把衣服给我再说！”

钢牙终于反应过来，似乎仍旧有些不确定我的话，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没有胆量再一直盯着我看了。他将脑袋侧到一边，动作有些迟疑，犹豫了一小会儿，他终于将衣服随意地向我抛出：“接着。”

啊啊混蛋你以为我手臂有那么长随随便便就可以接得到吗？

眼睁睁地看着衣服落入水中打湿，我气得咬牙切齿。不过碍于情况又不敢乱动，于是情况再次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钢牙对于这个情况感到有些惊讶，他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

“转过去！”我怒了。

他动作一顿，接着乖乖地把脑袋转了过去。

“还有带上邪见！”我没有忽视掉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家伙。

于是钢牙把邪见提了起来。

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我再次开口：“往前二十步！直到我说一切好了才可以过来！”

钢牙应了一声，然后提着邪见乖乖地照做了。

这下子四周除了我和小铃外终于没有人了。

我在心中呼了一口气，然后划水划过去将落在水中的衣服拣了起来。小铃的还好，仍旧放在岸边，可是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这下子该怎么穿才好。

有些郁闷地犹豫了许久，最后我还是咬了咬牙，将湿衣服套在了身上。

不管怎么说，先蔽体吧。至于保暖性啊其什么的……现在已经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了。

感觉湿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难受，凉凉的。我忍耐着不适感，从灵泉畔走了出去，吩咐小铃跟在我的身后。如今钢牙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就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了吧，不管怎么说大家还算是相识一场，虽然最后分别的时候闹得有点小不愉快，不过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看见我走出来，钢牙的脸迅速再次地一红，猛地转过了头去，不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这边瞟过来：“你、你的衣服……”

“托你的福。”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将双臂抱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怎么，有什么话就快说。”

钢牙沉默了半晌，终于扭过头来正对着我。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我几眼，脸上的红晕丝毫不减：“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是这个问题。

看来钢牙对于这个问题非常执著。

我沉吟着：“不小心死了一次，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钢牙的表情又疑惑转为震惊，他猛地上前来抓住我的肩膀：“你说什么？死一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躲了躲，想要把手臂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不过当初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事，如今却是不能了。

我很沮丧。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杀生丸不是很强吗？你怎么会死？现在丢你一个人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个家伙……”钢牙说着，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握着我的手越发的收紧……

“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轻呼到。

钢牙一下子反应过来，松开了双手，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其实没有什么，杀生丸不会丢下我的，我在这里只是为了修炼……以后那种事情，也不会发生了，所以打倒奈落这种事，也要多多拜托你……”我语气轻松地说着，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却不知为何气氛越来越沉重了。

这个……

“钢牙？”我凑上前去看了看一反常态沉默不语的钢牙，轻轻喊他的名字。

“结罗，我想好了！”突然间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钢牙再次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如果想要亲眼看到奈落被打败的话，跟着我一起……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当初你曾经说过的事情，是我太粗枝大叶，不过以后不会了……我……我一直在找你……”说到最后，钢牙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去，轻柔得几乎听不清楚。

我愣了愣：“可是我现在是人类啊。”

“人类又有什么关系。”钢牙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噢也对，在漫画里面他曾经喜欢的戈薇不也是人类么，看来钢牙对于人类没有心理障碍。

“可是我现在不是逆发结罗了。”当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不过大概和我跟他交过的那几次手有关系吧。就算在原著里面也是，戈薇作为桔梗的转世也同样拥有强大的巫力，可是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不会打架，没有巫力，甚至只能拖后腿。你真的能够做到一点都不介意？”

钢牙似乎被我认真的模样给震住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摇头道：“我……不介意。”

“真的吗？”我突然感到有些心酸，毕竟钢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喜欢我的人。不管原因是什么，已经让我足够感动，没有办法再像当初一样说出那些狠话。

“谢谢你，我很感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喜欢我，我都很感动。”

大概是我的话太直白了一点，钢牙的脸又再次红了红。一旁的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听到我们俩的对话后开始咿咿啊啊地嚷了起来，被钢牙又一拳头打晕过去。

“不过，还是那句话，很抱歉。”我的心情倏地随之变得有些低落：“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没有了。”

虽然当初第一个喜欢过我的人是他。

虽然当初交结最多的人也是他。

可是，缘分就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地就在身边悄悄流走，一点踪迹也无法寻觅。或许早一点开口，又或许他早一点收起那玩闹的模样，认认真真地对我说这番话，那么现在或许又是另一副光景？

可惜，我在感情上又是个太过认真严肃的人。而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和“或许”。

遗憾吗？算不上吧，只是心中有点小小的感慨。感觉似乎当初一个微小的决定，一点个性上的差异，便造成了这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

“你在说什么？”钢牙有些茫然地收紧了双手，似乎是听不懂我的话。

啊，没错，是我突然太文艺了。

轻咳了一声，想要将四下的氛围调整过来。不管怎么说，抱歉两个字他还是听得懂吧，只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我说过的，我要跟着杀生丸。所以就不能和你一起上路了。”我郑重其事地道。

钢牙皱眉：“杀生丸？他要是真有那么强就不会让你受伤了，还发生那样的事。和犬夜叉那只死狗一样不靠谱。”

我干咳了一声：“……没关系，反正以后我打架也不会冲前面，受伤几率也会比较小……”

“喂，这种时候你还说这样的话！”钢牙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是感到有些小生气：“你受的伤难道还不够吗？”

虽然很感动但是……

“等你们干掉了奈落我就回人类的村落去隐居……”我这次硬着头皮开口了：“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杀生丸，我跟他之间也还有太多的问题没有提出来解决过，就这么什么都不清楚地就一直跟着了……我还得谢谢你钢牙，我直到刚才那一秒才作出这个决定。”我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说着还侧头看了看钢牙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你……你先放手吧，咱们这么不太好。”

“不放！”钢牙皱着眉不悦地反驳了我的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人类村落的。你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算了，现在说不清楚也没有关系，跟我回妖狼族慢慢说……”钢牙说着，就要搂过我的肩膀似乎想要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