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侍卫不多时便从里面出来了,伏在黑脸首领耳边低语。
听完之后,那黑脸首领冷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地了赵婉兮好几眼,才勉强收了收手里的大刀。
“娘娘让你进去!”
这人倒是难得的忠心。
不去看对方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大刀,赵婉兮整整衣裳,昂首挺胸往里头。
楚琉璃亦步亦随,哪知还没走几步,黑脸首领的大刀就横在了眼皮子底下。
“你,不能进。”
想要拦她?
此前没跟着自家主子一道进宫,变遭遇了那么惊心动魄的时刻,眼下朝阳殿龙潭虎穴,这么可能让她再一个人进去?
楚琉璃想都没想,“锵”地一声长剑出鞘,冷冷对上拦下她的那人。
“想要留下我?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几乎是她拔剑的同时,黑脸首领那边的人不敢示弱,也跟着齐齐拔刀。
欧阳南裕这边的人肯定不好坐视不理,也紧跟着亮出了兵器。
不过楚琉璃一句话,一个动作,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便一触即发。
只是说来也奇怪,虽然看着凶险,似乎下一秒就是血花四溅的场面,但却没有人真的动手。
双方似乎有所忌惮,表情各个凶横,又极力忍着。
其中的道道,赵婉兮心里头自然是明白的。
知道既然这些人僵持了这么多天都没杀起来,这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
便过去,抬手按住了楚琉璃手中的剑。
“璃儿,不要冲动。”
心里虽然不忿,但是既然自家主子说了,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楚琉璃纵然心中有疑,倒也没有多问。
二话不说就收了自己的长剑。
看她出面,那黑脸首领只当是赵婉兮妥协,眼底满是不屑的冷然。
不过下一秒,他就对上了赵婉兮的坚持。
“这位将军,要我的侍女留下,恐怕不大行。”
“不行?”
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多少有点儿张狂的自负。
本还轻蔑,此时一听赵婉兮说不行,登时浓眉张扬。
“既然不行,那你便也别进去了!”
这是要挟。
既然赵婉兮前来求见,论理,就怎么都不可能会轻易放弃这次进去的机会才是。
结果……
视线所及之处,面容艳丽,表情却极为清淡的女子,竟是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也好,那我改日再来。”
黑脸首领:“?……”
众侍卫:“?……”
也并不只是做做样子,赵婉兮还真就说走就走。
话音落下就抬脚,半点不含糊。
这一下,别说是西岐皇后这边的人,就连隶属欧阳南裕那边的侍卫们,都有点纠结了。
这位南麟皇后前来朝阳宫,可是有重任在身的。
要真就这么走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劝呢,敌方首领倒先着急了。
面上纠结犹豫,挣扎了半响,看着视线中的女人越走越远,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喂,你……”
“喂?”
漠然回神,赵婉兮语气清浅,直视对方眼睛。
看的那人心下莫名一紧,嘴里不自觉地就换了称呼。
“既然娘娘已经应允了要见你,那南麟后便进去吧。你的侍女……也可以一块儿进去。”
说完,莫约觉着失了气势,又狠狠道:“不过,只能带这一个!”
横竖她也只有这一个可带,再没别人了。
半点没有好马不吃回头草的觉悟,既然对方改了口,赵婉兮也就给了面子点头。
“如此,那就多谢了。”
半点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因为对方的态度转变,心底稍稍有了那么点儿轻微的诧异。
不带楚琉璃是不可能的,毕竟朝阳宫里头情况不明,她也不敢托大。
暂时离开,不过是打算另外想法子。
结果没想到,对方倒是先松了口?
或者说,是那位疯魔的神经病西岐皇后,同样也想见她?
穿过层层守卫,朝阳殿近在咫尺。
虽然从外面看,没有半点波浪诡谲的味道,楚琉璃也还是忍不住绷紧了神经,提高警惕。
“主子,前头就是朝阳殿了。”
“是啊,朝阳殿。”
这个地方,欧阳南裕至今不敢明着下手,怕冒了大不讳,回头再担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声。
横竖里头的人也活不了几天,他完全等得起。
可对赵婉兮而言,却不一样。西岐王不说,西岐皇后那个疯子还在里头。
害的冷君遨下落不明这笔账,怎么也得好好算一算!
况且貌似对方,也还挺想见她?
深吸一口气,赵婉兮踏出一步,步上了台阶。
正打算继续往上,袖子却被人给拉了一把。
“主子,我们真的要进去?”
“都已经到这里了。”
再说不进去,也来不及了吧?
赵婉兮啼笑皆非。
“可是……”
楚琉璃却眉头紧皱,显然不安。
“这殿内殿外布满了高手,而且还有不少外放的杀气。万一动起手来,我怕是……”
“稍安勿躁,我们不是来硬碰硬的。既然他们没直接动手,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况且,这朝阳殿……我非进去不可!”
不是因为欧阳南裕那些让人压根没有什么信服力的保证,而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这一趟,也是非走不可。
一月前那场非同寻常的大爆炸,遭到波及的人非常多。
除了冷君遨跟西岐的朝臣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在场的人,却有意无意地被大家忽略着。
那便是,夜凤尘。
若说同样是生死不明,那烈焰岛的人,又怎么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有所行动?
也亏得早就以前赵婉兮在本身在烈焰岛待过,对于里边的情况是再清楚没有的,知道有人能取夜凤尘而代之的情况,少之又少。
那此时烈焰岛的动向,无形之中,好像就透漏出了某种讯息来。
也给了赵婉兮一线冥冥希望。
冷君遨必须得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可不论是黄奇那边,还是压根就信不过的欧阳南裕,与其靠着别人,还不如自己也有所行动的来的更加可靠。
从当初睁眼,打样生孩子的那一刻起,赵婉兮,不是上官婉兮,也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