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四抬头,悄悄观察了一下冷君遨,见他面上淡如轻风,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踌躇一下,又说道:“皇上,敌众我寡,我军……”
冷君遨烦躁地挥挥手,不让暮四说下去。
可暮四仍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皇上……西歧大军也从西南面紧逼而来,情况不容乐观。如今我们腹背受袭,还请皇上尽快定夺,莫要再耽误了。”
幕四冒死说完这些话后,额头也不由地冒着冷汗。
昨儿夜里在长廊外,屋里的情况他都听见了,知道爷今儿的心情极糟,若非事态紧急,他说什么也不敢冒然出现在爷的面前。
偏偏这两个战报都不是捷报,暮四就是用一百种语言用一千种音调来报,都会是一个结果的。
他只求,爷此时别把火气发在他身上,就算是万事大吉,全身而退。
冷君遨举起一只手,悬在半空中不动。好一会,他才缓缓放下,仿佛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冷君遨知道,是因为他拒绝了西歧国的和亲之事,出尔反尔,才导致西歧大军的进攻。
而他,又是为了谁拒绝和亲……只恨那个女人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他,不记得他为她做过的一切,不记得他们曾经的感情,和难得拥有的过往。
“爷……”
暮四忍不住摸了摸脖子,脑袋还在,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问:“您可有……定夺?”
“花疏影的人在哪儿?”冷君遨问。
暮四怔怔。
花公子向来闲游惯了,虽然战事在前,可他却是来无影去无踪,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向他暮四交待行踪。
不等暮四回答,冷君遨又说:“让血鹰找到他,朕今晚要见到他。”
说完,便招手唤人煮水斟茶,不再理会暮四,好像两面夹攻的不利战报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暮四离开后,绞尽脑汁找到了花疏影。冷君遨也如愿在晚上看见了花疏影。
花疏影歪歪斜斜地靠在软榻上,一只手捏着琉璃酒杯,一只手玩着酒壶,没个正经样。
“玉辽国地大物博,我在附近发现了不少名贵药材,你火急火燎地找我来做什么?”
冷君遨冷哼一声,斜睨花疏影。
“哎哟,是谁把咱们南麟皇气成这样!”
花疏影突然坐直,瞪大眼睛看着冷君遨,“目有血丝,唇干嘴裂,双颊发烫,眼底发黑,掌心发烫,气息不稳……嗯,你这是急火攻心,血逆上行,堆积在胸,淤堵在脑所致。只要吃两剂我开的药,保证你药到病除!明天就活蹦乱跳!”
“我记得你说过,和耶律烨有几分交情?”
冷君遨脸上露出一个“你废话真多”的嫌弃表情,单刀直入,提起这件糗事。
提起耶律烨,花疏影立马想到了耶律杉,半年前被耶律杉设计掳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不禁皱了皱眉头。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救过他的命!”
冷君遨才不管花疏影乐不乐意,继续慢慢说道:“既然你救过他的命,那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