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午松过气来才发现这一堡垒在不知不觉中被突袭成功, 完全失守,当下面红耳赤, 身上腾地热了起来!
好在身上的男人香梦正酣,毫不知觉, 田小午在黑暗里才稍觉少了几分尴尬。
她使力抬着锄头的铁胳膊,将那只大手从胸前拿开,推到床上去,谁知这锄头睡觉也是个不老实的,手是抬开了,田小午的胸部也解放了,可这腰却舍生取义, 沦陷在锄头的钳制之下。
锄头挪开放在床铺上的手不自觉的翻动一下, 恰好抱在田小午的柳腰之上,仿若抱到了什么趁手的家伙事儿一般,锄头砸吧着嘴巴死死的抱着田小午的小蛮腰再也不肯撒手。
田小午简直怀疑锄头这厮是故意扮猪吃老虎来吃她豆腐来了,又掐又拧了锄头的肌肉几下, 自己的手都掐疼了, 那人还是呼吸绵长,未曾半分清醒。
田小午挣扎无奈,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她跟锄头绝对是实力悬殊完全不是一重量级别的选手,如今被死死的压在身下搂在怀里,那般动作了一番,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浑身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唯有留的一丝缝隙呼气喘气她已觉得是老天有眼了,再也不去做那些无用之功,异想天开的想找个支点撬起一个地球了。
干草跟麦秸的幽香充斥着鼻腔,耳畔是这个唠叨着要跟自己相依为命的男子绵软的呼吸,田小午疲累的闭着眼睛,今日的一切一切回放一般的在脑海里浮现,在这夜深人静,壮男同床的时刻,竟然是越发的清晰。
这一日发生了这般诸多事情,如今田小午细细想来,竟然好似看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一般。
王黑妹的羡慕妒忌指桑骂槐,众儿郎的鼎力相帮,二蛋几个的示好接近,村里人拐弯抹角的蓄意打听,尤其是晚上香草那一番酸中带刺的编派暗讽之语,张大婶语重心长的那一番劝诫试探,锄头口中的相依为命,一钩一环,串联在一起,竟然环环相扣,为田小午清晰的勾勒出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
这个网穿插了这个时代习俗看法,网织着流言蜚语,迎头罩来,要田小午不得不去选择考虑的,却是她一个女子今后的命运,田小午已是依附于这个时代,她不得不面对这网的包裹,躲闪不开。
在这个时代,女儿家无论多么能干总是要嫁人生子的,这才是本分之路,未婚族或是单亲妈妈甚至是晚婚族,诸如此类的种种现代随你自愿选择的生活方式,在这里是全然行不通的,别说是生活下去,就是旁人审视猜度的异样眼光,或是各种流言蜚语的口水唾沫都能将一个人淹死。
她如今对外跟锄头以姨表兄妹相称,却也终归没有血缘关系,这表兄妹在这个时代也是极具暧昧的关系,成婚联姻的颇多,他们这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才来投亲时间短些倒还可以,若是长了,保不准什么闲言碎语便会出来。
且田小午的年纪在这个女子及笄便要嫁人的时空已经不算小了,要不是穷乡僻壤的重男轻女观念重,多半都要多养几个儿子,大了却是没钱给儿子讨媳妇的情况居多,待嫁的女儿有些抢手,她这十八岁的年纪的老姑娘怕是婆家都要找不到了。
现在从村里儿郎对她的刻意讨好般亲近的态度,跟张婶子今夜的那番话中也探的出一二,她如今是被待价而沽的羔羊,只等着选定那要嫁的人家。
田小午不过虚岁十八,依照现代的观念,还是个尚未完全成年的孩子,初中高中时候,也不是没情窦初开暗暗的喜欢过某一个男孩子,也多多少少被别的男孩喜欢过,不过由于家教甚言,一直也没敢好好的彻彻底底的谈过一场恋爱,美好的花季雨季的懵懂悸动,也不过在一起吃个冷饮看个电影,偷偷拉个小手的无限联想阶段便画了个顿号,本等着到了大学在写个续篇的,谁知就这般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莫名穿越终结了自己少女时代所有的幻想。
可是,这个时代可不会体谅她的所谓的爱情憧憬,或是浪漫情怀,她老大不小,定亲,嫁人,这才是这个时空给她规划好的道路,她也没有那个勇气离经叛道的反抗一场,她拗不过一个时代的思想,只有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可,真要嫁?嫁谁啊?
盲婚哑嫁?让她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一回的男人脱了衣裳□□相对同方化妆交颈鸳鸯?她想想就觉得恶心的慌,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
既然改变不了所要走的路,那便主动出击,挑一条自己走起来平坦舒服的,至少后半辈子不铬脚。
田小午既然这般决定了,便在心里暗暗的琢磨起自己所见过的村里的男子来,去别村即使有钱她也是不想的,她在这里已是习惯了,离了旺子村离了锄头哥,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二蛋、臭蛋、全儿哥、柱子、小四、狗娃子……田小午将所有可以选择的男子在脑海里掠过一遍,好不?都还凑合,不好?也都差不多,反正对她而言都相差不大,谈不上好坏,男人罢了,要说好,她竟然觉的没一个是赶得上她锄头哥的,细细的跟她锄头哥的为人行事比起来,当下更是十二分的不满意,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
左思右想,心绪难平,终难过的自己那一关。
正这般胡思乱想着,酣睡的锄头在睡梦里砸吧了几下嘴巴,好似梦见何种有趣之事一般,在黑暗里呵呵笑出声来,身子也略略动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吹拂上小午的面颊,生生的吹出了几分燥热。
本是炎炎夏日,土屋内闷热异常,虽然未盖被衾,却有个人肉被子盖在身上,田小午已是热出了一身的薄汗。
只能用手胡乱的揩揩,挪一下锄头那颗汗津津的大脑袋,将自己的头尴尬的偏移一点。
又闷又热又重心思又是不宁,田小午如受酷刑,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过去的,心中对自家身上这个睡的一塌糊涂昏天地暗的家伙各种羡慕嫉妒恨!真恨不得狠狠的咬他一口,让这人也清醒过来同受一番这非人的虐待不可。
万分怨念的咬牙切齿,却终归还是下不得口去。
罢了,豆腐已是在某人的不知不觉中被吃了个干净,打雷也吵不醒这睡死的莽汉,她那口小牙还是莫要做这些无用之功了,平白的啃几嘴泥岂不是让这折磨人的长夜更添几分折磨?想到白日里锄头那番出人意料的表现,田小午无可奈何的弯了弯眉眼,只得安慰自己,就当将今日这番肌肤之亲同塌而眠权作奖励了。
纵然身上压着千金巨石,也扛不住这辛苦了一整天的疲累,随着那乱七八糟神智的渐渐迷离,田小午终是扛不住周公的召唤,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锄头酒劲过了,半夜里嗓子渴的要命,火烧火燎的疼,使劲吞着口水也没一分作用,嘴巴里就像六月天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干裂的土地,挤不出一丝的水分。
无奈之下,只得迷迷糊糊的摸索着爬起来要出去找口水喝,混混沌沌的半睁开眼睛,略略换回些神智,想要起来,却猛然间觉察了身下有些不对劲。
他有些心慌的摸了一把身下的东西,不,是人,只凭那柔软纤细的触感,他便可以断定,他身下绝对压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锄头被这个认知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立即从最后的几分醉意里完全的清醒了过来,他按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定了定神,仔细回忆着这事情的始末过往,头脑里却空白一片,没半分印象,唯一记得的一点点残余的片段便是好像大伙儿都醉了,七倒八歪的,他强自倚在树下才没跌倒,好像依稀记得小午来扶他,好像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什么话,那些零星的记忆乱七八糟模模糊糊,他越想越是头疼欲裂,根本没法串联起来。
小午去扶他,那这身下的女人,是小午?锄头的心猛地一震,大脑里越发的一片空白。
屋子里黑咕隆咚,只是那狭小的窗户跟半开半掩的房门透出几分淡淡的月色,清醒过来的锄头借着清冷的月光已经可以依稀的辨识出屋内事物的大体轮廓,也渐渐的看清了身下人的身形模样。
娇小玲珑的身行,不盈一握的小腰,那高耸丰满的双峰,那绵软香糯的身子,虽然那张熟悉的容颜隐在墙角里面些还有些辨不清样貌,但锄头确认身下的人是他心心念念夜夜魂牵梦萦的小午妹子无疑。
身下的女子已然睡的很熟,呼吸绵长,在黑暗中依稀可以感觉的到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饱满的胸脯,锄头心跳的要破胸而出一般,身上仿若被点燃了一把火,烫的连皮肤都有些麻酥酥的,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