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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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陆陆续续端水进来伺候主子们梳洗。

余尘行则一直玩味的盯视庄良珍。

关于他和她的过节,一言难尽。前年上半年他恰巧留任上谷,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她,谁知小丫头清高的很,只肯伺候良骁,却对他不屑一顾,最后搞得非常不愉快。

所以,这绝对不算她的朋友,还极有可能报复她。

余尘行眯着眼打量对镜缓缓通发的女孩子。

“你这心也太宽了吧,落在我手里,难道就一点也不害怕?”他问。

“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死。”

余尘行笑了:“你是指你是白虎煞星啊,哈,我又不是你夫君,还怕你克?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

他将外衫一勾挑肩上,吊儿郎当走至她身前:“交易什么的咱们先放一边,其实我还是对你的……比较感兴趣。”

“这是双槐巷的三进大宅,下人也很可靠,库房还有不少绸缎,再给你一千两,每个月还有一百两零花钱,你喜欢什么首饰只管说,我买给你。”他将一踏银票垫在胭脂盒下,总结道,“我呢,想买你一年,真不真心无所谓,让我快乐就成,一年后你想留下也行。”

看来他没少用这种手段俘获女孩子,做起来当真娴熟。

余尘行得意的扬起下巴。

骄傲什么呀,来找我难道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对付这种丫头就得先搓搓她锐气。但他特好奇她接下来的反应。

可能会哭也可能绝望。

若是前者就说点好话哄哄她,后者则简单许多,多给几张银票咯,不过一次不能太多,一定要慢慢给,一点一点给,否则喂饱了她,她就不肯喂饱他了。

当然以她的性子更可能是发怒,那就怒呗,她还能把他怎么着?若是敢动手,他就亲的她上不过气。

庄良珍沉默片刻,才慢慢道:“你可能是误会我与良骁之间的关系,我跟他在一起不为钱。”

什么意思?余尘行斜眼看向她。

“但是你,就算给钱,其实我也没兴趣。至于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交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妨等到明日再说。”

她神色如常,若不是还在眨眼睛,余尘行都要怀疑近在咫尺的女孩只是一尊琉璃像。

但是,适才你说啥?我给钱你都不屑跟我,庄良珍,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麻烦你瞅准了,这里可没有给你撑腰的人,信不信我就地把你办了!”他咬牙切齿,佯作十分凶狠的模样凑近她。

可她目中无情,不闪不避,看着他,他就像被火燎了一下,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却先瑟缩了,偏还要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瞪回去:“你,看什么看?”

“难道你欺负人还不准别人看?”她问。

余尘行被她噎的哽住,直起身体重重的哼了声:“算你狠,我不喜欢白天,等到了晚上,让你哭都没地儿哭。”

但他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我跟他在一起不为钱!哈哈,跟他不为钱,我看是被人白玩一把没拿到钱吧。”

庄良珍指尖一顿,那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玩弄股掌之中。

她不想再继续关于良骁的话题,便道:“余公子与其跟我一个小女子斗嘴,为何不先想想今日的赛马会?”

余尘行这才想起今日还有赛马会,不禁悲从中来。

今日的赛马会其实就是为了给佳阳公主甄选驸马。

这得从余尘行的身世说起,他的母亲乃江陵良氏的二姑奶奶,也就是良骁的姑母,父亲则是贤宁长公主生的荣平郡王。

他出生显赫,又有一副好皮囊,但老天爷是公平的,怎会允许一个人的人生这么完美。长公主府极度恶劣的婆媳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一个是良氏千娇百宠的二小姐,一个是金枝玉叶长公主,谁都不是好惹的鸟,凑到一起,不是你掐我便是我掐你,掐到最后,长相酷似生母的余尘行都被祖母不待见。

竟要帮长兄余尘骢抢原本内定给他的佳阳公主。

这个看似风流的男人,实则清高自负,岂会甘心任人予取予求。

但贤宁长公主也早有防备,专门为余尘骢准备了一匹叫闪电的战马,光听名字就感觉超厉害,而余尘骢这个人恰好又有点骑术,今日赛马会铁定要力压余尘行。

被人合起伙来暗算,余尘行不怒才怪,却听这个自投罗网的小丫头自信道:“我帮你赢。”

你帮我?余尘行指着鼻尖,要笑了。

虽然他很想杀杀余尘骢的威风,但还不至于迷信一个小丫头。

“我才发现你这张小嘴吹起牛来不简单啊,以前竟没看出你还有这能耐?”他捏着她下巴笑。

庄良珍转脸避开他指尖:“余公子,这不是吹牛是能力。”

余尘行哈哈笑,突然啄了她嘴巴一口:“让我尝尝你的能力。”然后唇舌相抵。

其实他整个人还沉浸在忽然得到她的惊喜中,哪里肯好好与她说话。庄良珍抿了抿唇,想起外面到处都是良二夫人派来监视她的杀手,那么被余尘行这种人渣轻薄一下也就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总算勉强忽略了男人亲近带来的不适。

余尘行满意极了,稍稍后退,哑声问:“是不是比良骁带劲?”

庄良珍擦了擦嘴:“假话是比他强一万倍,真话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放肆!余尘行气个仰倒,今天老子就让你恶心个够!

他也是个犟脾气,但一捏起她下巴,所有的怒意竟又化去了七七八八,变得柔软了,只觉得她很可怜,他居然在怜惜她!

但还是噙住了她的小口。片刻之后,余尘行再次得意道:“服不服?”

庄良珍俯身抑制不住的干呕。

果然是服了。

余尘行愣住,醒过神气个七窍生烟。

……

被气的生烟的余尘行看看时辰差不多了,黑着脸推开她:“你且在家慢慢呕吧,回来再与你算账。”

那可不行。庄良珍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一日证明自己,否则可就真是任由他宰割,再次沦为禁/脔。

“没有我,你赢不了。”她斩钉截铁。

余尘行斜看她,不怀好意一笑:“别说我没警告你,万一输了,我心情可就不妙,你又恰好在旁边,我会干点什么就不用明说了吧。”

庄良珍暗暗冷笑,借口还真不少,弄得好像赢了就打算放过她似的。

……

且说庄良珍跟随余尘行乘马车前去赛马会现场,今日的赛会便设在万春山下的鹤鸣马场。

为了这场盛会,万春山已经提前半个月清场,这日更是四处戒严,甚至出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五步一亭,十步一岗。

甫一迈入场地,漫山遍野的枫林浓艳似一串榴火在天地间怒放,一路走来清香漫然。

其实余尘行也不是不好奇庄良珍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有求于人的是她,最后迫不及待说出的也应该是她。

大约是在上谷闯了祸想借他的势。

余尘行暗暗失笑,转眸看向庄良珍,那一瞬正好有树影筛下一片淡然天光落在她几近透明的侧颜,好长时间,他失了神,想起昔年余家祖宅的晨间,有艳色丁香在绽放。

他轻咳一声:“干嘛盯着树叶看?想不想要十八学士,绿魁或者五色美人?”他比良骁更能满足她,包括物质方面。

庄良珍摇了摇头:“谢谢,但我不喜欢花。”

“哪有女孩不喜欢花的,那你喜欢什么?”他存心以利诱之。

“我喜欢你不说话。”

余尘行被气个半死,更暗下决心逮着机会羞辱她这件事暂时先不提,且说赛马会的场次,一共十一场,最后一场取前十场的榜魁进行总决赛。

而每场开赛前可在鹤鸣楼下注,猜中榜魁除了拿回下注的本钱,还能得到以这笔银子为基础的翻倍赏钱,长公主管这个叫“赏钱”,既好听又风雅,免得那群酸儒御史再去皇上跟前嚼舌头。

此外今年还增加了新花样,如果有人同时猜中总决赛的榜魁与亚魁,赏钱翻十倍。

以一注最低五十两来算,最后一翻便是五百两,不过来这里的哪个出手不是一百两,五百两,甚至一千两的,可以想象,一旦翻了十倍将是多么可观的数字。

可是一旦猜错其中之一,非但血本无归,还要倒贴鹤鸣楼八注钱。

好刁钻的规矩,不仅没有吓退一帮公子小姐,反倒吸引了更多人。

就当大家忙着下注的时候,余尘行已经携着庄良珍在马厩转悠了好久。这里有上百匹战马,质量参差不齐,单看挑选的人有没有眼光。

可不管怎么选,恐怕都不会选到一匹媲美闪电的,所以今年的魁首非长兄余尘骢莫属。

余尘骢也是志得意满,牵着闪电故意从余尘行旁边经过,笑道:“二弟可要加油,我们总决赛见。”

有本事别靠闪电跟我说这句话。

余尘行勾了勾唇:“那是自然。”

看你还能淡定多久。余尘骢含笑离去。

庄良珍轻撩帷帽薄纱,仔细端详那匹闪电,轻声道:“龙睛虎目,神光内敛,好厉害的一匹马。”

你也知道厉害啊!

余尘行气不打一处来:“之前是谁吹牛帮我赢来着?我且问你,满场下来你可见有一匹能胜过闪电?!”

庄良珍摇头:“没有。这里的不行。”

“所以……你是耍我咯,信不信我现在办你?”

如此轻慢和无耻,庄良珍却恍若未觉,声音柔缓但没有任何情绪:“我说你赢就一定赢。”

倘若换成在上谷那会子,即便她不找良骁告状也是要对他发火的。余尘行诧异的看向庄良珍,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因为还没吃到嘴,他不想惊动良骁,是以调查起来不免也就束手束脚。

余尘行拧眉,没耐心去猜,一把扯过毫无防备的庄良珍:“奇怪,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你没事吧?”

但他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轻,被扯得踉跄几步撞进他怀里,纵然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一个女孩子这样跌进男人怀里,应会难过吧?

可是他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久违了,当年为了抱一下挨了三十棍,如今是想抱就抱怎么反倒有些无措。

他不禁收紧坚硬的臂膀,鬼使神差的安慰:“乖啊,别动,没人看见,不会丢脸的。嘿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着这一天,你看你果然就是我的了。”

“可怜。”她说。

“是呀,真可怜,我这么喜欢你,你却害我吃了那么多苦头。”

“不是你可怜,而是佳阳。”她语气似一道没有起伏的直线,“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你,可怜,命也。”

余尘行的花心是有目共睹的,佳阳不可能不知道,却忍耐多年,足以证明对他有情,但对驸马人选中途换人没有任何表示,明显就是要吓唬吓唬他,可惜他不懂,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思,枉他沾花惹草这么多年。

余尘行笑意渐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冷声道:“你还不是也喜欢人渣。”

我花心,他不也负心薄幸!

“我既做过有眼无珠之事,自是不怕被人耻笑的。”庄良珍慢慢道,“但也正因为见识过人渣,才能在第一眼看出一个人究竟有多烂。”

余尘行终于相信她是良骁带大的,骂人不沾血。

“所以,你这是暗讽我是烂!人!”他指着鼻子吼。

随你理解。

“庄良珍!”

他今天这一肚子的邪火都不知因何而起,反正火很大很大,气的心口起伏不止,“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究竟哪一点配不上你?”

“难道你觉得自己哪一点配得上我?是下流无耻还是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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