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叔接到陆渊与慕白要打离婚官司的消息时是在前一天晚上,那晚他还特地写了贴子,准备让陆晨铭送去给慕白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他在法院的朋友,这事本不应该从他朋友口中说出,但他看陆二叔对这件事好像不是很清楚,想了想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陆二叔在书房里坐了几分钟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陆晨铭;跟朋友玩的正嗨的陆晨铭难得听到自己父亲带有怒气的声音吓的丢下朋友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了陆家。
“说,敢有半点遗落看我不收拾你。”向来温雅的陆二叔拿起戒尺还是很吓人的。
站在门口的陆晨铭咽咽口水,小心翼翼走进去,双手做投降状,“少,你要审也得让我知道为了啥事啊?”
陆晨铭问的小心谨慎,他做过的事太多,根本不知道陆二叔要他交代的是哪件,而且最近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啪!”戒尺打在茶几上发出s响,陆晨铭浑身一抖;这戒尺他已经好多年没尝了,但记忆中这戒尺打在肉上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你还想隐瞒,你问你,小渊跟小白要离婚的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陆二叔生气问道。
唔?这事?呼,刚才差点吓死了,陆晨铭放在举在脑袋两边的手,动动刚才吓的僵硬了的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说道,“少,你要理解我啊,不是我不说,是二哥说他会解决的,我以为他已
经解决了的。”
陆晨铭无辜对陆二叔眨眨眼,端着茶正想喝第二口时,“啪”一声响,陆晨铭捂着手叫着跳起来,“痛,痛,少我说了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还打我?”
“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尊重我,我让你坐下了吗?”陆二叔气冲冲说道,这二子小时就调皮,从小戒尺不断还是能捅破天,这陆家要不是有陆渊在压着他,他早就反天了。说起来这小子在七八岁之前还是挺乖的,就是在他大哥入/伍离开家后就变得无理取闹了,陆二叔头痛啊!陆渊从小就是个小祖宗,陆家谁不让他顺心,除了他爷爷他谁都能直接动手,陆晨曦铭就一混世魔王,几次陆家没差点给他烧了。
陆二叔都不知道是不是陆家风水变了,怎么这一代的陆家子孙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好吧!只要你说的都对。”委委屈屈站起来,陆晨铭站到旁边,微垂着头,看上去像要听训的样子,可嘴里却在咕咕叽叽的,不用细听陆二叔都知道他嘴里骂的什么。
“站没站样。”摇摇头,陆二叔坐下来,接着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若不然你大哥今年的年假也该休了。”
“大哥要回来?”陆晨铭惊讶叫道,然后用秒速一下子窜到陆二叔身旁,陆晨铭蹲在旁边像只小狗般讨好笑道,“爸,你最好了。”
“我不是暴君了?”陆二叔笑道。
“谁说的?谁说的?让我知道不揍死他。”陆晨铭大声叫道,接着说道,“那个,少你不常说为国为家鞠躬尽瘁方为真君子,你让大哥休假这不是把他往假君子里逼嘛,我觉得这假就不用修了。”
“胡说八道。”陆二叔哭笑不得,“说清楚了,别想转移话题。”
“遵命!”陆晨铭讨好笑道,看到父亲没再提让他哥回来的事松了口气,只是二哥,我对不起你了。
陆晨铭说的不多,但几个要点却说到了;第一,陆渊喜欢上了慕白;第二,慕白坚决要离婚;第三,慕白有个三岁多的小孩,有很大可能性是陆渊的孩子,而且是慕白生的。
“少,我觉得吧!这件你还真不要插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性子,他说了不离婚,慕大哥肯定跑不掉的。”陆晨铭说道。
陆二叔淡淡扫了二子一眼,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陆晨铭心塞,他爹绝对把他当小狗了,否则这手怎么挥的这么自然又随意。
陆晨铭的话说错了,陆二叔倒没担心陆渊的本事,他只是担心慕白;慕白对上陆渊,输的可不是一个回合。
开庭这天,慕白只带了逸辰与陈律师及助理出席;陆渊这边人也少,同样只带了一个姓王的律师与一个助理。
诉讼材料交上去,正式开庭;慕白作为原告,先行陈述。
“我与陆渊在2055年一月成婚,成婚后陆渊并没有履行婚者义务,并搬出婚房,从成婚开始,我们便处于分居……”
慕白说的很平静,可细看他抓着诉讼纸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这五年来,陆渊在外绯闻不断……”
说到这慕白眼眶微微发红,他没有看对面的陆渊,而是死死盯着地面。
“我与陆渊非感情结合,不存在感情破裂,但此婚姻确给我们双方带来了痛苦;这是一个不幸的婚姻……”
“成婚初,陆家曾赠予我部分股票与房产,这些年我从未动用过分毫,具体数据已请有关专家进行过核算……”
“我净身出户,不取陆家分毫财产……”
慕白清冷的声音在庭院内回响,陆渊从慕白走进来后目光一直看着他,未移分毫;在进行陈述时,慕白强装的镇定一丝不落映入了陆渊的眼内;慕白说的,陆渊都承认,只是,他不承认他们之间没感情。
慕白上交的例证很厚,陆渊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因为这些资料,都是陆渊愿意让慕白查到的。早在开庭前,慕白手上有了什么证据资料,陆渊一清二楚。
慕白作为原告陈述、举证完成后;由被告陈述。
“他说的都是真……”
陆渊的坦白不但让慕白这方惊讶,连同陆渊自己的律师都惊到了,这陆先生不按常理出牌啊!但他作为陆渊的律师,陆渊给他下了死令说不离,这官司怎么也得赢;其实这官司要赢并不难,或者直接可以说,这官司根本输不了。
“但关于非感情结合这点我提出异议,一开始这婚姻由慕白提出,原因是他爱我,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我对此感到愧疚与悔恨……在这日子里面,我已经爱上他……”
是爱,不是喜欢;陆渊爱慕白;那天他接了叶晨曦的电话,在慕白门口站了一夜,这一夜陆渊想到了很多东西,他与慕白的初见,刚结婚时慕白频频出现在跟前的身影,从一个爱笑的少年演变到现在的淡然与清冷,陆渊尝试着去尝味慕白这些年的痛苦,却发现不及分毫,也是那晚,陆渊意识到了他对慕白已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虽然曾经有过伤害,但我们现在相爱……”
无耻;要不是在法庭上,逸辰绝对大声反驳陆渊。
“我不愿这样走到终结,这是我的悔过书……”
陆渊把抓在手上的《悔过书》递交上去,接着道,“我们的婚姻并非不可挽回……”
陆渊的声音很低很沉,眼中的悔恨不似假,可逸辰就是听的怒火中烧,不停在心底暗骂陆渊。
原告与被告陈述完成,接下来是宣读证人证言;慕白交上去的材料大部分是关于他与陆渊成婚便分居与陆渊婚内出轨的证据;而陆渊交上去的除了悔过书,就是在临漳或在b市与慕白一些看起来很亲密的相片。
慕白看着陆渊,死死盯着;陆渊想要不是在庭上,慕白一定冲过来给自己一拳。
这个局,陆渊布了很久,从慕白那次到陆氏拿手机,从陆渊对慕白有了好感开始,陆渊便着手安排这一切。
相片很厚,最早的可以追溯到陆渊送他去慈溪医院,最新的是前晚陆渊跟慕白的接吻照。
举完证后,双方开始发问:
陈律师问道,“请问被告当初与当事人结婚是否只是因遵亲人意愿?”
陆渊,“是。”
陈律师,“请问被告是否从未与当事人发生过/性/关系。”
陆渊看着冷着脸的慕白回道,“在y市发生过一次。”
话音刚落,陈律师看向慕白,这消息慕白从未跟他说过。
陈律师,“请问被告这五年来是否多次出轨?”
这句话问出来,庭内一下子安静下,所有人都在看着陆渊;陆渊则看着盯着地板看的慕白,良久回道,“是。”
“法官大人,我问题已经问完。”陈律师对法官欠欠身,坐下来。
接下来是被告诉律师提问。
王律师,“请问原告,当初与我当事人成婚是否由你向我方当事人亲属提议的?”
慕白,“是的。”
王律师,“请问原告,当初与我当事人成婚是否基于你对他怀有感情?”
慕白,“是的。”
王律师,“请问原告,我方提交的照片是否是真实的?”
慕白看着那一张张看起来与陆渊很亲密的照片,紧紧攥住双拳,哑声道,“是的。”
王律师,“请问原告,在y市与我方当事人发生/性/关系是否你自愿的?”
慕白,“是的。”
王律师,“请问原告,你现在对我当事人是否还有感情?”
慕白紧抿着唇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陆渊;泛红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清亮的眸子带着愤怒与受伤。
陈律师看到慕白这样,立即站起身反对,“反对被告方提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原告感情涉及到这场婚姻是否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认为这是本案的关建,请原告回答。”王律师说道。
慕白没开声,只是赤红着眼看着陆渊。
法官看着苍白着脸快要崩溃的慕白心底不禁起了怜悯之心,跟陆家小祖宗对上,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法官大人,鉴于我当事人情绪激动,我方请求休庭。”陈律师看着慕白不开声,只是死死盯着陆渊,像随时要冲过去的样子赶紧说道。
审判长看了眼慕白,又与两个陪审员低声商讨一下,最后宣布“准许休庭,十五分钟后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