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商青黛从未想过人间情爱之事竟是这般销、魂的滋味,杜若也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如此可口的琼浆玉液。
当晨曦流入房中,流淌在了两人的身上,商青黛当先睁开了眸子。
眸底羞色尚未褪尽,商青黛往杜若的颈窝里钻了钻,只觉得昨夜被杜若放肆吸吮之处尚有些火辣辣的余韵未消。
原来……她的阿若还是有些小花花肠子。
她的鼻息吐在杜若颈窝上,痒酥酥的,激得杜若扭了扭身子,将她抱得更紧,却悄然睁开了眼来,傻笑着唤了一声,“夫子,早。”
“早。”商青黛的声音极细,尾音还带点羞媚。
杜若听得心痒,低头轻轻地吻了一口商青黛的额头,“夫子,我还想……”
“不准想……这天都亮了……”商青黛仰起了脸来,手指压在了杜若的唇上,笑道,“让外面的人听见了不好……”
“我……我忍不住……”杜若有些霸道地拿开了商青黛的手,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瓣,丁香小舌缠绵之间,轻而易举地搅得商青黛的心湖泛起一阵情不自禁的荡漾来。
这……这是怎么了?
商青黛自认定力一直很好,却没想到昨夜之后,自己竟变得如此春意绵绵。
阿若只要一亲近她,她就莫名地觉得心痒,就想这样与她耳鬓厮磨下去。
可是呢,今日确实不是个亲热的好日子。
“咚咚。”
当陈水苏端着热水叩响了房门,商青黛慌乱地推开了杜若,急乱地应了一声,“谁?”
陈水苏还以为自己莽撞地惊醒了夫子,立即歉声道:“是我,水苏。若是惊扰了夫子美梦,还请夫子莫怒。”
这丫头还知道自己惊扰了她们的美梦。
商青黛心头暗暗嗔怪了一句,正色道:“无妨,我是该起来看看阿若的伤可好些了?再给她打盆水洗洗伤口,换下药。”说完,她看了一眼杜若,眸光似嗔似羞,似是在小责杜若方才吻得她失态,险些让陈水苏听见一些不该听的声音。
陈水苏笑道:“夫子,热水我已经打好,我就先放在门口了。我现在去看看阿凉的早饭可弄好了?”说完,陈水苏便一蹦一跳地往厨房走去。
“嗯。”商青黛应了一声,对着身边的杜若温柔地一笑,低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先起身了。”
说着,商青黛便从杜若怀中钻出来,在榻上坐直了身子。
晨曦明亮,落在她的雪肌上熠熠生辉,几缕青丝凌乱地垂在肩上,她下意识地捋了捋乱发,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兜落在了杜若身下。
她红着脸双臂捂胸,回头一瞪杜若,嗔道:“我的阿若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杜若无辜地摇了摇头,正色道:“是夫子让我再睡会儿的……”
“你……”商青黛脸颊更红,拧了杜若的左臂一把,“快把心正回来,这会儿再欺负我,看我日后怎么罚你?”说着,便腾出了一只手来,准备从杜若身下把肚兜抽出来。
杜若却先她一步拿起了肚兜,她坐了起来,笑道:“我来帮夫子穿。”
商青黛怔了怔,摇头道:“可是你的右手……”
“夫子,相信我,我肯定能把绳结打好的。”杜若微微一笑,知道夫子是害怕她伤口疼,可是经过昨夜,杜若更清楚的是——她要比夫子还要坚强,要成为夫子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即便是再疼,再无力,她也要忍着把这事做好。
“好。”商青黛岂会不明白杜若的心思,她昨夜所求,也就是让她的阿若坚强起来。
杜若将雪色肚兜覆在了商青黛的胸口,右手一直颤抖着,因为要捏住肚兜系带而牵动着伤口钻心地痛。
杜若咬牙忍住,终是将两根系带绕到了夫子的颈后。
“我信我的阿若……”
商青黛能感觉到身后的杜若在强忍疼痛,她温柔地道了一句。
杜若点点头,右手艰难地与左手配合一起打起了绳结——
一次失败,二次失败,三次失败,四次失败……
最终,还是将绳结打好。
可杜若已是满头细汗,面如白纸,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夫子,我能做到!你瞧,我果真做到了!”
商青黛微微点头,只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她佯作淡然,“别高兴得太早,还差一个绳结。”
“嗯!”
杜若倒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兀自颤抖的右手,暗暗告诉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她环住了商青黛的身子,将腰部了两根系带绕到了夫子身后。
许是之前的失败让她找到了打绳结的诀窍,所以这一次她打起绳结比方才要快了不少,只失败了两回,便将绳结系了个紧。
杜若连忙俯身捡起挂在榻边的内裳,罩在了商青黛身上,“夫子,别着凉了。”
商青黛顺势转身,偎入了杜若怀中,她仰起脸来,眼底隐隐有泪,却笑得灿烂,“阿若,你会好起来的。”
“嗯。”杜若点了点头,痴痴地望着商青黛的眉眼,只觉得心酥得厉害,更觉得恍惚得厉害。
夫子是她一生一世的心上人,她也是夫子一生一世的心上人。
单是心上人三个字,就足以让杜若的心喜滋滋地乐上一天。
商青黛爱怜地抬手为杜若抚去了脸上的冷汗,突然伸出丁香小舌来,勾吻了一口杜若。
却在杜若情动想狠狠吻住她的时候,商青黛蓦地扭身站起,逃之夭夭。
“夫子……”杜若难受地唤了一声。
商青黛却笑得更是灿烂,“我是夫子,我说不许你胡来,你便不准胡来。”
“可我……”
“乖乖再躺会儿,听话。”商青黛将她推倒在榻上,“再胡闹一会儿,外面的热水可要凉了。”
“好……”杜若瘪了瘪嘴,只好顺从地躺好。
商青黛将衣裳穿戴好,来不及梳好青丝,便打开了房门,将门口的那盆热水给端了进来。
不一会儿,商青黛梳洗整齐后,便端着盆走了出去,似是去给杜若准备新的热水去了。
杜若傻傻地看着商青黛来来回回,心头暖得厉害,不禁哑然一笑。
突然想起一句爹爹常说的话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笑然裹紧了被子,将头埋在了被中,那里面还残留着夫子的香味儿,她喃喃地道了一句,“夫子……你好香……”
待商青黛新打了一盆热水进来,瞧见了杜若的傻样,便径直走了过去,“傻阿若,该起来洗脸了。”
“是!夫子!”杜若钻出了被窝,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商青黛拧了拧帕子,轻柔地擦上了她的脸,道:“阿凉已经做好了早饭,一会儿梳洗好了,我们便快些把早饭吃完,早点上路。”
“嗯。”
“把右手伸出来。”
商青黛搓了搓帕子,拧了拧,准备给她擦洗伤口。
杜若将右手伸了出来。
商青黛将帕子放在了盆边,双手温柔地给她解开了纱布,一层一层地打了开来,瞧见血色已不似昨日那么浓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水苏。”商青黛突然扬声唤了一句。
陈水苏笑然走了进来,问道:“商夫子,有吩咐?”
“帮我把桌上的药瓶拿来。”
商青黛一边说完,一边给杜若擦净了伤口附近的残药与血污。
陈水苏把药瓶拿了过来,看见了杜若的伤口,不禁眉心一蹙,心疼地道:“小若,忍忍啊。”
杜若扬起脸来,笑道:“夫子上药不疼的。”
商青黛问道:“当真不疼?”
“不……嘶……”
药膏涂上了伤处,怎能不疼?
商青黛的手劲更小了些,“水苏你瞧,这就是说假话的下场,我的弟子可不能说半句假话,说出来的话就得做到,不然啊,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陈水苏站直了身子,点头道:“谨遵夫子教诲。”
商青黛看向了杜若,“阿若,你可听懂了?”
“懂!懂!懂!”杜若一连说了三个“懂”字,想了想,又认真地道了一句,“一辈子,都听夫子的话!”
“嗯。”商青黛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一丝满意的笑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上好,又重新取了干净纱布过来,给杜若缠好了伤口,便准备给杜若把外裳穿上。
陈水苏呆呆看了看夫子与小若之间的眼神,实在是热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半晌说不上来。
夫子当年也是这样疼惜小若,应当是她想多了些。
陈水苏晃了晃脑袋,便不再细想下去,笑道:“夫子,我先出去帮你们盛粥啦!”
“嗯。”
与此同时,小院之外的草丛中,探出几个脑袋来,正在窃窃私语。
“看那边的马车,看来小小姐是真的要回灞陵了!”
“可我们还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让小小姐就这样走了,老爷更是饶不了我们!”
“你快去告诉老爷,我们在这儿想法子拖延一下。”
“好!”
当中一个小厮点点头,拔腿便往临淮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