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庄,自然是南宫逸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的地盘了,虽然现在已经被一群不请自来的家伙给鸠占鹊巢,天天在里面噼里啪啦打个不停,几乎没把整个天下第一庄都给拆了,但无奈庄主大人不在,无人敢管。
黑道头号大魔头不夜宫的宫主夜昕,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景王风瑾,华夏首富能用钱砸死人的江巽,杀手组织头子燕楼楼主燕离,喜怒无常杀人救人随心所欲的毒医洛北辰,向来温文优雅口碑极佳此刻却像头约修亚国传说中的喷火龙四处抓狂的春风公子欧阳笑,每一个都是来头不小不好侍候的主,谁敢管?
“天天这么打,他们不累吗?”江巽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似无害的狐狸眼轻轻一瞟那边已经被多日来的打斗扫成废墟的亭台楼阁,薄唇微微掀出一个凉薄的笑弧,“等南宫出来的时候,他的天下第一庄只怕已经被他这两个师弟给拆成废墟了吧。”
“拆了重建就是,反正南宫手头压着几个金矿银矿,有钱得很。”撑着腿蹲在他对面座的风瑾拇指轻轻一弹,送酒的花生米准确落入口中嚼了起来,明明很粗俗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浑然天成的潇洒不羁。一身墨蓝色的紧身劲装包裹着修长健硕的身体,隐约可见蕴含着爆发性力量的肌肉纹理,面容俊美,且带有皇族特有的尊贵傲气。
他是景王风瑾,现在的华夏朝皇帝风扬最小的亲叔叔,手中握着华夏三分之一的兵权,朝中更有一半以上的武将出自他的麾下,绝对的实权人物,即使是风扬这个皇帝也要顾忌他几分,不敢轻易掠他锋芒。
曾经有传闻他跟风扬叔侄关系不和,因为那帝位本该是他的,他想要谋反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惜时间一年年地过去,风扬已经把帝位坐稳了也不见他有所动作,人们只道这是以讹传讹,根本做不得准。
事实上么,却只是风瑾在江山与美人之间,选择了美人而已。想两者兼得?他的美人却不愿意进入皇宫那个牢笼。于是,他也想开了,继续做他的权倾朝野的景王算了。
很理所当然地举杯让江巽给他斟酒,风瑾把酒杯凑到唇边,扬唇一笑,毫不掩饰的狂妄霸气:“看欧阳七现在的样子我才相信,原来真的是脾气越好的人发怒起来越可怕。”
“谁让夜昕这次是犯众怒了。”江巽撇撇唇,冷哼。“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否则我也想要上前狠狠揍他一顿。”
风瑾微微一晒,仰头把酒一饮而尽,“谁让咱们武功不如人呢,坐着看戏吧。”
江巽很自觉地帮他把酒斟满,脸上是欺人的纯良无害,那双狐狸眼却是阴沉沉的,“南宫都进去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出来?”
“可是我们除了等,也没其他办法了不是吗?”风瑾把玩着白玉酒杯,另一只手支在大腿上撑着脸颊,慵懒地眯了眯眼,“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来惜惜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
“哟~怎么这么热闹?连景王都来了。”清亮的男子声音忽然响起,一道修长身影飞掠而来,落在石桌边上。那人手利落一抖,长刀连鞘立在地上,冲着风瑾一抱拳,行的却是江湖礼:“草民雷煜见过景王。”
“行了,明明是不拘小节的主,还学人家行礼。”风瑾朝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雷煜,你怎么来了?”江巽给他倒酒。
“我来找南宫打架。”雷煜也不客气地入座,被前方废墟之上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吸引了注意力,揉着下巴眼睛浮现热烈的战意,如同见到美女的色狼般蠢蠢欲动,“厉害!认识欧阳七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他的绿水剑完全不比南宫的吹雪逊色,竟然可以跟夜昕打个不相上下。”
“找南宫?你只怕白跑一趟了。”江巽笑道。
“嗯?南宫不在?也对,他要在的话,以他那种严重洁癖的性格必定不会让这两个把他的庄子都几乎拆成废墟。南宫去哪里了?”雷煜紧紧盯着打斗的两人,不舍得把目光移开,随口问道:“对了,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了?平时不是都跟南宫相看两厌,老死不相来往吗?欧阳七又怎么跟夜昕打起来了?不是说天门规定同门不得相残?啧啧,看欧阳七平时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想不到也有这么狠的时候。”
“雷煜,你还真是除了练武和打架之外完全不关心其他事情啊!”江巽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们这么多势力一起大张旗鼓地寻人,他竟然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雷煜奇怪地问,瞅瞅他俩不予的脸色,脑中灵光一闪,惊讶地问:“是柳姑娘?她出事了?不是吧?在华夏还有谁不怕死敢碰她?还是从你们手中——不会又是烈维国的人过来没事找事吧?”
风瑾脸色沉了沉,有些挫败有些咬牙切齿地蹦出四个字来:“天威莫测。”是人祸还好,偏偏就是他完全无法掌握控制的无妄天灾。
雷煜有些摸不着头脑,随意地耸耸肩,反正有他们这些人操心,柳姑娘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他开口问他最关心的事情:“南宫去哪里了?我两个月前就跟他约好了要打架咧,不过那时候柳姑娘在他身边,他死活不肯理我,才拖到今天来了。”
“天门秘境,已经进去快一个月了。”江巽回答。
雷煜诧异地张大了眼睛,“那传说中的天门秘境?真的存在?我还以为是骗人的,因为从来没有听南宫提过。”
江巽轻轻哼笑:“天门秘境历来只有门主才能进去,南宫为了进去不得已把他四处云游的师父给揪出来狠揍了一顿,接了他原本无意的门主信物。呵,无心老人一直叫嚣着南宫下手太狠不尊重老人家,不要他这个弟子了呢。”
雷煜眼角凌厉一挑,很是不满,“南宫连他师父都能揍了,这么说他不是一直都在逗着我玩了?”
“呵,何必太认真~”风瑾懒懒一笑,“天下谁人不知天门弟子天纵奇才无人能及?只有你这个战斗狂才会三番四次找上南宫自讨没趣。”
“哼,等他回来再找他算账!”雷煜恶狠狠地说,忽然拔刀朝那边打斗的人掠去,一刀把二人分开,笑嘻嘻地说:“欧阳七,南宫既然不在,就你这个师弟陪我玩玩吧。”
“雷老三,滚开,别碍事!”夜昕垂刀立在废墟中,玄色劲装被剑气划出不少破口,看起来颇狼狈的样子,狭长血眸中一片冰冷戾气在翻腾着。
“雷兄,你若想切磋的话可以等以后,在下现在没空。”欧阳笑微微笑道,一身纹绣着苍劲翠竹的淡绿长衫同样破破烂烂的,但却丝毫不损他温润如玉的风华,手中一把比一般剑身要细很多的水绿澄澈通体晶莹剔透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摄人的寒芒。
“呵,欧阳七,难得看到你的绿水出鞘,这机会我怎会错过?”雷煜得意地扬扬下巴,手中薄刀毫不客气地朝他劈了过去,“平时让你拔剑可是比登天更困难呢!”
“雷兄……”欧阳笑皱了下秀气的眉宇,充满书卷气的温文儒雅的俊脸上浮现为难的神情,但面对雷煜咄咄逼人的攻势也只能处以回击。
“哼。”被抢了对手的夜昕只是冷哼一声,收刀入鞘,转身跃起,落在石桌旁,一声不吭地坐下,直接拎起酒瓶仰头就灌。
江巽给他一个鄙视的斜眼,“五十年分的极品梨花白,让你这样灌法,暴殄天物!”
夜昕恍若未闻,自灌自的,直到一瓶酒全入肚,才慢吞吞地拭去唇边酒渍,阴冷的血眸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冷哼:“我让人送几瓶清风醉赔你就是了,小气鬼。”
“我是看不得你浪费。”江巽翻他白眼。
“一毛不拔的吝啬铁公鸡,再狡辩也没用。”夜昕把酒瓶一扔,冷冷睨他一眼,然后在下一秒,瞬间跑得不见踪影,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去杀人,南宫回来了让人通知我。”
江巽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俊逸非凡的脸上皮笑肉不笑,“该死的夜昕,信不信我让江家商号封杀你的不夜宫,让你的人都吃西北风去啊?”
风瑾招手让人再送几瓶酒过来,低笑道:“本王非常支持你,就怕他不乐意了,上门让你躺个一年半载。”
江巽暗暗磨牙,“我恨天门弟子!xxx的就欺负我们打不过他们!”
“临风,惜惜也是天门弟子呢。”风瑾握着酒杯,姿态慵懒却尊贵无比。
“无双公主才是,惜惜不算。”江巽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换上很标准很纯良的微笑。
风瑾轻嗤:“不管外表怎么变,她始终是那个她。我风瑾看到的,爱上的,从来就只有那一个。”
江巽微微垂眼,有些感叹地说:“是啊~也只有她,才会让我们甘心这样追逐不休,至死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