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震退朝回到王府,便着手准备返回北疆的准备,对于家人他并未多说,只提到北疆军务积压需回去处理,毕竟此次回京办理公主大婚事宜已耽搁良久。
宇文震前往禁闭室中找到宇文阙,只见宇文阙独自一人枯坐室中,披头散发并未梳髻,袍散带落,手持酒壶仰头豪饮,任凭那陈年佳酿顺着自己的脸庞脖颈流下,染湿那身如血般的殷红袍子,那红此刻愈发妖艳,就如同获得生命一般。
“宇文阙!”
宇文阙闻听有人唤自己,遂抬起头来,发现是父亲,又低下头去独自啜饮。
“宇文阙,被发跣足,狂饮无态,你哪里还有武威军统帅的样子?”
“宇文阙已死,剩下这残破躯壳何须可惜?”
宇文震走过去,一把抢过酒壶掼在地上。
“你可以不在意生死,我也可以不在意你要怎么选择,只不过是郁闷地被酒活活灌死惹人笑话,还是重上战场披坚执锐为我天离子民战死,选择权在你!”
言毕,宇文震在宇文阙脚下丢下一方信笺。
宇文阙慢腾腾地捡起信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信笺,方看了几行字,他那原本完全放空毫无神采的眼睛突然死死定住精光闪烁,继续往下读去,只见宇文阙嘴角抽动脸色紧绷,眼睛中火光闪耀似乎随时就会喷发而出,他双拳紧握,指节被捏到发白又被捏出格格的响声。
“北魏!”
宇文阙血气上涌,愤怒地将信笺掷于地上,狂吼一声。
“燕北城几被屠城,整座城池鲜血横流,伏尸无数,凄惨异常如同人间修罗场,被坑杀的男子达数十万之众,妇女儿童皆被掳走,轻则为奴为婢任人羞辱,重则沦为两脚羊随人宰割。宇文阙,你也看到前线军报了,我天离遭此大辱,为父明日便返回北境,要不要同去,你自己定吧!”
宇文震转身欲走,宇文阙大喝一声,跪倒在地。
“元帅!武威军副统领宇文阙,求与元帅同回北境,共击魏贼,救我天离苍生,一雪国耻!”
“宇文阙听令!着你今日准备停当,明日卯时,准时出发!军令如山,不得有误!”
“宇文阙领命!”
宇文震走出禁闭室,撤下守在门口的亲卫。
宇文震带来的消息让宇文阙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北魏居然这般狼子野心,毫无人道地对天离国的燕北城进行了屠城袭击。数日里痛失爱人的苦楚和绝望被另一种更加剧烈和强大的愤怒所冲刷,这种愤怒攫取着这位血气方刚的武威军统帅的心,让他只想不顾一切,与北魏决一死战。
宇文阙也不顾及形象,冲出禁闭室回到致远斋中,在一帮家丁小厮侍卫们惊讶的眼光中,着手准备明日的行头,他如同打了鸡血般迅速恢复活力,几个命令下去便将明日之事安排妥当。
“夫君!”
宇文阙正热火朝天地埋头军务,听见有人唤自己,抬起头来正好与静和公主眼神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