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脑你买了多久了?”
“3年左右吧。”
王焱伸手在笔记本电脑的侧面放了一会儿,又问:“没有换过硅脂?”
“什么是硅脂?键盘上的保护膜?”书赜有些不明白。
“那个是硅胶!我说的是电脑里面的散热硅脂。”她挠挠头,无奈道:“算了,看样子你也没换过。”
“电脑用了这么久,早该添硅脂了。不这样的话,散热很差,没一会儿就热的烫手,电脑也要自我保护的,它就自己关机休息一下喽。”
书赜受教的点点头。
“那要怎么添?”
“买点来自己添,网上有步骤。或者找维修电脑的给你添。”
“你会么?”书赜适时的提出婉转性的要求。
“第一,我没有现成的硅脂。第二,有了硅脂,我也上的步骤弄,也就是说,我若是会的话,你也会。”很显然,王焱不想揽这个事儿。——毕竟这越来越暧昧的关系让她纠结,所以越少接触越好。
书赜也不打算穷追猛打,便见好就收。“好吧,我还是去维修店比较保险。”
王焱没有回头,却心里有愧,因为前段时间刚给陆琪的电脑换过的,那个东西现在还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抽屉里。
“那,还有个问题,你桌面上的东西太多了,这么多东西相当于直接放在c盘里,太影响速度了。”
“平时用着方便啊,一下就能找到。不用去翻找。”
“嗯。可以理解——从你的行李箱,就可以推断你的整理能力有多差……”王焱随口调侃道。
书赜狠拍一下她的背,不满道:“喂!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啊!你还提!”
背上那一巴掌根本说不上疼,王焱却赶紧求饶,“我错了,不敢了~为了将功补过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她恢复正色,“你看,把东西放到别的盘里,只要建一个快捷方式扔到桌面上,照样很好查找啊。回头我再发给你个绿色小软件叫everything,查找文件特别快还方便。”
“好。”书赜从善如流。
“那,我们一块儿给这一桌面的东西先分分类,嘿,这家伙乱的,就像你……”王焱嘴皮子一翻。调侃的话又要脱口而出,余光中却瞥见书赜已经抬起的手掌,赶紧咽下了后面几个子,舌头一转弯道:“哎呀,再乱我不是也能收拾么!”
书赜对这个转折心里还是很满意的,面上却娇嗔的挖了她一眼。“哼!”
这一眼,到让王焱的小心肝儿颤抖不已——能不能不要随便乱抛“秋天的菠菜” !
书赜顺势挪近凳子,靠在王焱背后,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零距离显得有些过分亲密了。
湿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喷在王焱一侧的脖子上,有些痒,更让她腰眼儿有些酥,还有一种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后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喉咙紧得厉害,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唇,顺带悄悄的咽了口吐沫。
王焱努力压住如鼓的心跳,一遍一遍自我疏解:“这有什么啊!有什么啊!就你事儿多!多大点事儿!不就靠一下么!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镇定!镇定!”
饶是如此,那些一下子蔓延到耳朵和颈间的可疑的红晕,还是让后面的书赜轻易的捕捉到了,“奸计得逞”的书赜眸子闪了又闪,嘴角也偷偷地翘起一个小弧度。
鉴于邓大夫电脑里面东西的凌乱程度,不得不说,整理工作真的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至少比急于摆脱眼下这窘境的王焱预想的要麻烦很多。
尤其是在主角的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或是故意的干扰下。
比如:有些文件名称明明写的很清楚,某些人却觉得打开仔细看一下再确定分到哪一类比较好。
王焱忍了!但是你有必要还在一些文件里删删剪剪,改改划划么!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我?
看着邓大夫气定神闲的一派认真正经的模样,再瞅瞅外边灰蒙蒙的天儿,王焱有苦说不出。
有唯心论的拥护者曾说,当你执意做一件事并百折不挠时,老天都会帮你。
于是,在书赜的磨磨叽叽中,窗外竟然不负期待的下起了雨。
当第一滴雨点打在窗户上的时候,王焱几乎立即抬起屁股准备走人了。
可是,孙猴子再能折腾也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不是!
看着王焱急急火火地去拿包,书赜并没有开口阻止,而是闲散地抱着肩倚在书架旁,就那么幽幽的看着她。
说实话,王焱最怕邓大夫的这副表情了,看一眼汗毛都会竖起来。于是,她拿包走人的行动就慢了许多。
“那个……下雨了……我给你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还……还要有问题,你打我电话。……好吧?”
王焱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神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正视邓大夫。
书赜不语,扭身回了卧室。
王焱慌了——邓大夫这是要生气的节奏啊!
她只好放下包,硬着头皮跟进了卧室。
邓大夫还是保持着两臂抱肩的姿势,站在窗前,只留一个背给王焱。
看着这个背影,王焱无端地感觉出像是从邓大夫心底发出的酸苦的味道,一瞬间,她便心软了。
心软,妥协,服从……这些几乎是可以划等号的。
王焱走到邓大夫身后,伸出手想要去打破她周身萦绕的那种好似忧伤的薄膜,手抬起到半路,却又迟疑地放下。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轻柔的语调,带着点心颤的感觉。
见大树终于很“识相”的矮下#身子来哄自己,书赜头顶上的乌云便马上消散了一多半。她走到床边,蹬掉拖鞋,倚坐在床头,拖过枕头抱在胸前,依旧不言语,只是高调的摆出“我还是有些生气,不想理你”的姿态。
王焱默默地在心里抹了一把汗——您这是在“傲娇”么!
一旦妥协,便不分程度。
她耐着性子,慢慢地坐到床边,刚要展开“近距离”交流,邓大夫却又更加傲娇的把腿挪得离她远了一些。
王焱差点没笑出来!这种小孩子的举动连松果都要鄙视你幼稚啊!姐姐!
她很刻意的戳了戳那条“正在生气”的大腿,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姐姐哎~你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这又是为什么生气啊~你总要让小的知道哪里做的不合您心意吧?!你这个样子小的很惶恐啊~”
书赜也知道自己现在发脾气的方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幼稚”,但是如果这回就轻易的“放过”她,以后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哼!你就那么急着走?!你就那么在我这儿呆不住?!”
“这不……外边下雨了么……”王焱期期艾艾的道。
“明天周末!”书赜又有要生气的兆头。
“嗯?”
“我可以在你那儿住,你为什么不能住我这儿?!”
“呃~”
“不……不方便吧~我这……这,不方便~”
这样的回答似又触到了邓大夫的“怒火线”,她狠狠地瞪了王焱一眼,撇开头去,不再看她。“那你回去吧!”
密集的冰锥子扑面而来,王焱哪敢再动。一动就会死啊!
这个时候,书赜已经负气背对着她躺下了。她咽了咽口水,诚惶诚恐地向里又挪近三厘米,轻轻地哄道:“你看你,脾气怎么这么急呢,你有什么就说啊,不要动不动就不理人啊,要是松果在一定会笑话你的。”
“哼,松果很听话,才不会像你那样气我!”
王焱笑了,能搭话儿那就好哄啦。“我以后一定虚心向松果同学学习!”
书赜使劲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转身坐起,拉着脸问:“那你还走不走?”
“这……”
书赜把眼一瞪,王焱赶紧赔笑:“当然不走!明天又不上班!明早还能给‘您’做早饭呢!”
这副狗腿儿的样子让书赜再也绷不住,到底笑了出来,抬脚轻轻踹了她一下,“早这样不就好了!”
王焱心说——我也不知道你会反应这么大啊!
简单的晚饭(当然要简单了,因为邓大夫家的食材少的可怜)后,王焱匆匆洗了个澡便爬到床上看起了电视。这绝对不是她对“上¥床”急切的表现。
任何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都很敏锐。王焱当然属于动物中高级的一种。
她有些不安。
尤其是今晚邓大夫给她的感觉,一靠近,便能够清晰地闻到“杀气” !
王焱潜意识的,觉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比较好。
大家可以尽情的嘲笑她了!因为她完全没有弄清楚邓大夫的“杀气”到底源自哪里。
所以,最安全的地方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你们懂的……
而另一边的书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洗澡间的镜子跟前。
这会儿,屋里安静,只有卧室隐隐的电视节目的声音传进来,书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行不让自己想的事又冒出了头。
——“勾”还是“不勾”,这是一个问题!
书赜还是有些犹豫。先前司文慧说的那一番话,重又在脑海中徘徊、翻滚。
她咬了咬牙,捋了捋头发,顺带扯了扯刚故意挑的一件有些许暴露的睡衣,给自己打气——就今晚吧!横竖都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