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1.松果,你又摊上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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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颤抖着心肝儿缓缓地往一块儿凑的紧要关头,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随之响起一阵悦耳的钢琴曲。

书赜却觉得那乐曲刺耳极了,因为王焱瞬间就回过神来,几乎是弹开般去摸手机。

“喂?”王焱接通电话后便翻身下床,去了客厅。

被窝里顿时变得凉飕飕的,书赜裹了裹被子。

深更半夜来电话,还要去客厅接——不是好人!不是好事儿!

心中的失落和哀怨无处发泄,书赜只拿手使劲儿的捏着被角。

电话是孙盈盈打来的,下午被王焱甩在街上,她心里极度不爽。外貌姣好的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晚上和几个姐们儿去唱歌,说起白天的憋屈事儿,几个人就出主意说,要先把对方弄到手,转手再甩了,非出这口恶气不可!孙盈盈也觉得甚是可行,立即掏手机开始实施第一步。

鉴于今天的接触,虽然王焱挺烦气这个孙盈盈,但是此时在她的心里孙盈盈就是一长着雪白翅膀的天使啊,专门来拯救误入迷途的她!所以对于孙天使在电话里的各种撒娇、嗔怪,比如什么“今天说的事人家很生气,但是人家大人大量不计较,你要知错就改,弥补过错,周末请吃饭顺带看电影”等等,王焱照单全收,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应下了。

天知道对方说的话她过没过脑子,因为她脑子里早就揪扯成了一团乱麻。

挂了电话,王焱后背冷汗涔涔。若不是这个电话,今晚就毁了!事情要怎么收场!她去洗澡间往脸上泼了阵凉水,清醒一番,才回去卧室。

因着这个电话的打扰,躺在被窝里的两人默契的装睡,以缓解刚刚就要失控的尴尬,接下来的这一夜,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两人各怀心事,睡得不是很安稳。

……

自那天差点擦枪走火之后,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两人彼此都没有联系对方。

王焱潜心“修炼定力”,埋头将《心经》写了一遍又一遍,宣纸叠了厚厚的一摞。

而书赜则是想留时间给大树“缓冲”。

中间有次书赜得了两张酒店的自助餐券,请王焱一块去。让她给推辞了,人说工作忙要加班。书赜就知道,这快笨木头又吓得缩回去了。

她正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给她敲出来的时候,来事儿了!

准确的说是:松果又摊上大事儿了!

继那次组织集体闹事儿的“内裤门”事件后,松果又一次被叫了家长。

这次的事儿有些大,姥姥姥爷都出动了,才把她从幼儿园接回来。

可是,回来后还没等大人责怪她,松果却开始掉金豆子,耍脾气不吃饭,午饭才勉强劝着喝了两口粥,眼见着晚饭就要到了,再不好好吃饭的话怕小孩子身体受不住。

二老让书赜想办法,书赜一点不担心,气定神闲地一个电话打出去,定力还是不太足的某人就心急火燎的来了。

早在松果卧室外,王焱就从门缝里偷偷地看了一会儿。

松果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抱着她给买的流氓兔,一只手不时地可怜兮兮的往脸上抹泪,那摸样,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让人连半点气也生不起来,只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捧她在手心求她一笑。

可是,小孩子犯了错,如果不及时教育,有可能就给她留下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次王焱不打算姑息。

小孩子一般都这样,若是在小伙伴们跟前摔了碰了,就是疼死也会咬牙强撑着不哭,怕被取笑面子过不去,又或者硬装成“英雄”般的显摆坚强。可如果面对的是痛爱自己的长辈,一听到他们软声安慰,那铁定是会大哭一场的。

之前松果就已经哭得小鼻头红红的,两只原本黑葡萄似的眼睛现在也变成了红提子。甫一见大树进来,委屈越发的收不住了,嘴一瘪,眼泪就啪嗒啪嗒流得更凶。

“哇~大树~”这就要飞身上前扑到大树怀里寻求安慰。

“停!”王焱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小肩膀,不让她靠前,很严肃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家伙说:“我不喜欢你的鼻涕蹭我身上。”

“呜呜呜~大树~”小孩子哭得越发大声。

“好吧,既然你要哭,那就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后,你就给我擦干眼泪然后跟我说说你究竟为什么哭!听懂了吗?!”

松果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反正得到允许可以“敞开了哭”,也不顾忌了,张开嘴就要发泄和表达自己的委屈。

只是小嘴才张开,就被王焱拿手给捂住了。

“停!等会儿,我还没开始看时间呢。”

任松果干张着大嘴,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干瞪眼。

王焱装模作样地看着手表,“再等会儿哈,二十秒倒计时!”

然后,便没声了……

这可急坏了松果。——我这儿还张着嘴呢!你倒是快点啊!

终于撑不住酸痛的两腮,松果收起“起势”,哼叽叽的问:“大树,好了没有?”

王焱憋着笑,板下脸来:“别说话!严肃点!”说着,边举起了手,“准备~五秒倒计时!预备~五、六、七、八、四、三……”

早已经可以数数数到一百的松果同学立马抗议,带着还未消下去的哭腔,翁着鼻子问:“大树~不对啊~八下面不是九吗?你数错了~”说完还不忘吸吸不小心带出的清鼻涕。

“啊?错了?松果这么聪明都听出来了啊?”王焱诧异道。

松果刚要得意的裂开嘴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要大哭一场的,又赶紧绷起脸。

“那重新数吧。五、四、三、二、一!时间到!”王焱的胳膊像乐队指挥般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指着松果大声宣布:“好,开始!哭吧!”

松果得令,马上张大嘴,“……!”

“……!”

“……!”

书赜和邓母在门外看着,顿时哭笑不得。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也哭不出来了啊!这么一搞哪里还有哭的“氛围”呢!

果然,松果张了两三下嘴,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状态和情绪,放弃般紧紧闭上了嘴,只是小鼻子还不受控制的抽抽哒哒。

哭算是初步止住了,但是委屈却丝毫不减。

“大树~”

“三分钟还没到呢!”王焱并不抬头看她,只专注的盯着手表。“三分钟之内只能哭,不能说话!”

松果泪眼婆娑的扭身望向妈妈和姥姥。——怎么回事儿啊,大树不是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的么,为什么还非要我哭呢,都没感觉了好不好……!

书赜和邓母默契的冷眼旁观,同时转身回客厅。

“外援”也走了,松果更加伤心。——大人们都会欺负我这个小孩儿!哼!我还不哭了呢!

她倔强的扯起衣袖,狠狠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时间到!”王焱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抬手轻轻地抹去松果脸上残留的眼泪,爱恋的亲了亲她哭红的笑脸,道:“好啦,咱松果真是好孩子,说不哭就不哭了。”

松果嘟着粉嫩的小嘴儿,微微侧了侧头,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没哭出来,我还在生气呢。

那个傲娇的小模样生生萌了王焱一脸血!

她忍着把孩子揉到怀里好好亲一亲疼一疼的冲动,戳戳松果小脸颊,“那,现在跟大树说说吧,今天你又闯什么祸了?”其实书赜之前早就把经过告诉她了。很简单的事,因为松果很宝贝大树送她的衣服,有个很调皮的同学就非要去摸,拉扯中把背后缝的“松果”贴布的 “松”字扯掉了,于是松果就……黑化了,在教室里上演“全武行”,暴揍了那个男生。

终于被问到了事情的关键,松果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伸手扯扯自己衣服的背后,“大树~看,‘松果’都让唐唐扯坏了~”

看着这粉嫩小孩满脸的委屈与控诉,却狡黠地不提自己打人的事。王焱把脸一沉:“因为他给你弄坏了衣服,你就把人给打了?!”

松果撅起嘴,低头不吭声了,只揪着流氓兔的耳朵使劲扯。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错,那个同学就该打?”

“嗯!他弄坏我衣服!”松果理直气壮。

王焱伸手在她小屁股上轻敲了一记!“还不认错是不是?!松果,你都上了一年多了,上学读书不就是为了明理吗?明理是什么,就是明白道理。你们学校老师教给你们的道理就是一不高兴就动手打人?!有没有?!”

“没有……”比蚊子还小的声音。

“当然没有!动不动就打架的人那是地痞流氓!你愿意做这样的人么?”

松果抬起头,眨巴一下眼睛,“什么是地痞流氓?”

王焱一口气噎在胸口,“嗯……就是……嗯,就是坏人,是大家都不喜欢的人。”

松果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低下头,手指头继续蹂&躏兔子耳朵,讷讷道:“那,你们就……就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王焱肯定的答她:“我们当然不喜欢这样的孩子。我不喜欢、妈妈不喜欢、姥姥姥爷也不喜欢。时间长了,连周围的小朋友也都不喜欢和这样的小孩玩了。”

松果哼哼叽叽的,眼里就又包上了眼泪,一脸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

王焱缓了缓语气,“而且松果你多大了?四岁!超过三岁就是大孩子了你知道么。大孩子就要做事动脑子,要考虑后果。怎么能遇事就冲动呢!”

“他弄坏我衣服,我一生气,就打他了……” 小人儿怯生生地哭丧着脸。

伸手把孩子抱到腿上坐着,王焱耐心开导:“在很久很久之前,中国的老祖宗们就讲过一句话叫‘人实役物,非物役人’,什么意思呢。说啊,大家要按需要去支配东西,而不能让东西左右了人的思想和行为。比如,我们冷了要穿衣服,热了就脱衣服。我们对衣服来说,我们说的算。反过来讲,因为一件衣服,就跟别人打架,这样就是衣服指挥了我们。我们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怎么能让衣服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指挥我们呢。”王焱尽量讲的很浅显易懂,能让一个4岁孩子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松果还是揪揪着脑袋瓜子,拧眉考虑好久,脸上还是一副懵懂的神色,不过,由于“大树说的话都是对的”这一终极原则,松果还是懂事的点点头,囫囵吞枣的记下了这个道理。

王焱接着说,“这个道理呢,还有个很厉害的老人也说过,叫‘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意思是,君子是应该去支配东西的,小人才让东西来支配。”

松果小脑袋转的飞快,撅着嘴问道:“可是,我是‘小人儿’啊。”

王焱嗤的一声笑出来,“君子是说顶天立地,一身正气的人,小人呢不是说是你这样个子小小的人,小人是说性格不好的人。”

松果明白的点点头,“就像电视上聪明的阿凡提?”

王焱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跟上孩子的思路。她本还怕这小人儿不明白,脑子里瞬间收集了几个英雄人物,比如什么乔峰、郭靖,什么辛弃疾、岳飞、什么张学良、周恩来等等的,可是怎么着也没轮到那穿个睡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巴老头儿,小孩子的接触面太狭窄,松果没有说那个走到哪哪就有命案的柯南,王焱就很欣慰了。

“对,君子就像阿凡提,小人呢就是巴依老爷。那松果要做君子还是小人?”

“松果要做君子。”忽闪着水葡萄的孩子斩钉截铁的宣布。

“嗯,要做君子,那松果说,因为一件衣服就打人这对不对?”

松果闷头不吭声了,半晌,可怜兮兮道:“可……衣服坏了怎么办?”

“衣服坏了可以再做新的。大树会做啊,如果松果乖乖的话,大树给做个更好看的!”

“真哒?”松果眼睛亮了亮。

“当然!”

松果立刻喜滋滋笑起来,同时不忘记用力点头。擎起小嫩手来,“拉勾!”

一拉勾,王焱便看见孩子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道抓痕。

王焱决定再罗嗦几句。她小心地握着孩子的小手儿,“松果,小孩子为什么不能打架呢,还有一点。古时候有本书叫《孝经》,上面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意思是说,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手脚、头发、皮肤都是妈妈怀孕十个月生出来又慢慢养大的,所以不敢把自己随便弄坏了,这是孝顺的开始,也是孝顺的基本。”

松果挠挠脸,“那妈妈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王焱脸一黑,“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你个熊孩子!”

她清清嗓子,接着说,“刚生下来的小孩都像西瓜那么小,家人很辛苦地慢慢把孩子养大,所以我们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能随便受伤。受了伤,不仅你自己会疼,妈妈、姥姥、姥爷都会很担心。”

松果轻轻的摸着自己小爪子上的瘀青,忽然抬头闪着大眼睛问:“那,大树呢?”

王焱一愣,然后亲亲她的小脸。“大树当然也会担心了。松果是大家的小宝贝,小宝贝受伤了,大家肯定很心疼、很担心。你想让家里人都担心么?”

摇摇头,“不想。”

“那还打架么。”

摇摇头,“不打了。”

“那还吃饭么?”

摇摇头,“不吃了。”

“嗯?!”

“不是,不是,我吃饭~!”松果急急地抓着大树的衣服辩解道。

王焱唬下脸,“耍脾气,不吃饭,饿坏了身体,是不是又是刚才说的那个错误?”

松果闷闷地点点头,“嗯。”

王焱眼珠一转,“那你具体说说是什么错误?”她倒想听听自己说的道理这个小家伙儿明白了多少。

“嗯~嗯~”松果沉吟半晌,磕磕绊绊道:“我小时候刚生出来是个小西瓜,妈妈和姥姥、姥爷还有大树很辛苦喂我吃饭,让我长大了,变漂亮了。”

王焱忍不住翻个白眼——最后一句我可没说,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嗯~然后,我就不能把手和胳膊……还有脸弄破了,你们会担心。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就不能打架了……”好长的一段话,几乎绞尽了小孩子的脑汁,终于说完了,突然又想起还差一点,又仓促的加上一句,“还要吃饭……”

王焱简直乐颠了,搂紧她软软的身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咱松果太聪明了!”

得到了大树的表扬,松果也高兴的眯起了眼,还不忘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

看她那得瑟样儿,王焱不怀好意地去咬她一旁支棱的小耳朵。

松果被她蹭得发痒,左闪右避的,咯咯的笑着躲来躲去。

王焱抬起她“色彩斑斓”的小爪子,痛惜道:“疼吗?大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哈。”

“嗯~要亲亲才不疼……”装乖卖巧的小模样让王焱嗤的一声笑出来——好你个小色鬼,又占我便宜!

王焱轻轻地在上面亲了一下,松果颇为满意,咧着嘴笑出了粉嫩的牙龈。

“下面你要做什么啊?”

“要吃饭。”

“错了,去给妈妈和姥姥、姥爷道歉,因为你打架、回家还耍脾气,不吃饭,让他们担心了!”

松果懂事的点点头,跑去客厅。

大树出马,一个顶俩。事情就这样被王焱轻松搞定。

如此一番表现让邓母对大树刮目相看。所以当松果喜滋滋地扯着大树,要她留下吃饭时,邓父、邓母也热情相邀,王焱本还想推脱,书赜一个眼神过来,她就没敢伸手去拿沙发上的背包……

邓母对此很赞赏——“惧内”这是一种美德。

她一脸殷切的招呼王焱吃饭。“土豆儿,快来~坐这儿。”

书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真想捂住脸啊!

——妈啊!你在背后叫叫也就算了,当着人家面也叫人家土豆!还那么理所当然!

“妈!~”书赜拿眼神责怪邓母。

邓母也惊觉自己口快,平时叫的太顺溜,今天一时没察就秃噜出来了。正不好意思呢。王焱却一愣,吭哧半天解释道:“我的网名叫地瓜,不叫土豆……”

“……”

“……”

邓父清清嗓子,很费劲的压住了嘴角的笑意。

邓母现在看这大树就更顺眼了,会哄孩子,还懂得引导教育,并且能拽几句古文,对孩子也耐心,这让教师出身的邓母对大树的好感顿时提升n个等级。对长辈也谦卑,还不缺幽默,简直是尊老爱幼的典范。

尤其是她处理松果打架这件事,既不让孩子闹腾,还能逾情于教,手段高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看来书赜还是有些眼光的。当然除了外部条件差点。

一顿饭下来,邓母和颜悦色,夹菜也很是殷勤,一直催她多吃点。弄得王焱很拘谨,手里的筷子都弄掉了两回。

让小人精松果看见了,被她归为“同类”。

“大树,你也不会拿筷子么,我也不会,总掉地下。”说着还特同情的看着她,然后眼睛一亮,抓过自己碗里的小勺,伸出粉色的小舌前前后后的舔了舔,直到自己觉得干净了,擎到大树跟前儿,大方地道:“我的勺子给你用吧。这样就不会掉了!”

布满口水的精钢小勺闪着耀眼的光芒,让王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觉察到王焱投过来的求救信号,书赜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认真又仔细地数着自己碗里的米粒儿,只是紧咬着下嘴唇的行为泄露了她的兴灾乐祸。

王焱鄙视她,关键时候不给力!

转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松果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谢谢你!但是大树是大人了,要好好练习拿筷子,”赶紧把那让她不忍直视的小勺推回到小人儿的碗里,“你还是自己用吧。”

饭后,松果照例不放大树走,像只考拉一样哼哼唧唧抱着大树不撒手。

王焱示意邓大夫把她女儿从自己身上“撕”下来,邓大夫却不为所动,只若有所思。王焱皱了皱眉头,“自己撒撒娇、哭一哭,大人就会妥协,来满足自己任何任性妄为的要求。给小孩子留下这样的印象,以后潜意识里她就总是用这一招了,然后百试不爽。不能给她养个这样的习惯。”

邓大夫挑挑眉,不置可否。不过,还是伸手把松果接了过来。

松果见妈妈不跟自己一条战线了,“嚣张气焰”也就熄灭了。其实她还是挺怕妈妈的。只要妈妈一瞪眼,她就只能像小兔子一样变得乖乖的。而且,她还发现大树也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那个什么“传”?一定是的。

直到书赜送王焱走到楼下,还是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看着她。

王焱被她看得毛毛的,很不自在,总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可,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邓大夫这一副“看透你了!赶紧承认吧”的眼神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书赜两手抱肩,从上到下的审视大树一番,在对方快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蹦出一句:“你就这么怕我?”

王焱根本就没想,随口就答:“没啊!怎……怎么会怕你?!”

从鼻子里“嘁”出很大的一声,书赜抬腿向王焱一步一步逼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王焱硬是挺住了没动弹。

书赜嘴角扯了一个邪魅的笑,倾身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敢说……你没有在躲着我?”

说完,不等她有什么回应,便一个转身进了楼门。

留下王焱木着头皮,顽固得想摆脱刚刚耳边的一阵的麻痒。至于邓大夫的话在心里掀起的狂风骇浪,她无力去抵抗,便任其翻滚折腾。

晚上,松果幸福的躺在妈妈的怀里。自从那次自己要跟妈妈一起睡之后,每次妈妈回姥姥家,都会抱着自己睡觉。简直美好极了!要是再有个大树给讲几个睡前小故事就更完美了。

“妈妈~”

“嗯?”

“大树说,我小时候……就是刚生出来的时候,是个小西瓜,这是真的吗?”

大树跟松果说了什么她们在客厅都听了个真切。所以还是知道松果问题的由来。

“为什么问这个?”

“嗯~”松果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小西瓜好丑啊~”

“嗤~”书赜被她纠结的样子逗乐了。

“妈妈,这是真的吗?”小孩子不依不饶的要个准确的答案。

“差不多吧。”书赜决定打击一下女儿自恋的心态。

“啊~?”松果的一张笑脸瞬间垮下来。“那……那大树呢……”

不是说什么“传”的,我是小西瓜,那大树小时候应该也是那样丑吧。

“她啊……”书赜见女儿一副期待的表情,故意顿了顿,“大树小时候啊,是一个小土豆……”

“小土豆?哈哈哈~”松果乐的在书赜腿上滚来滚去,“还不如小西瓜好看呢!”

松果在这段时间里长得特别快,现在自己抱着她都有些吃力了。性格也开朗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喜欢说话,看见自己就怯怯的样子。

这些不得不说是大树的功劳。

所以,书赜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说她自私也好,独占欲&强也罢,为了松果,也为了自己,一定不让大树逃出自己的手心儿。

况且,书赜有这样的自负——大树跟别人在一起不会比跟自己在一起要好!

松果在床上扭来扭去,絮絮叨叨的跟妈妈说着幼儿园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当然出镜率最高的还是那个叫“桐桐”的小朋友。

“桐桐是松果的好朋友?”

“妈妈~你才知道啊~”松果幽怨的撇嘴,复而又兴奋起来。“妈妈。你不知道,桐桐可漂亮了,比我还漂亮,”为了增强宣传力度,她又加上一句:“比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漂亮!”

鉴于今晚“漂亮”这个词儿出现的次数太高,书赜觉得有必要跟女儿讲讲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什么的了,她可不想在松果的教育方面总让大树占上风。

“松果,不要总是看表面上的漂亮和美丽。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什么是心灵美?”

“就是性格好,道德好。善良、谦虚、孝顺,喜欢帮助同学,尊敬老人,孝敬父母等等很多的方面。而不单单是相貌上长得好看就是漂亮了。”

“可是……可是桐桐真的很好的。她总是把她的零食偷偷地分给我吃。”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自己吃货的属性而被收买了?

“别的小朋友揪她辫子她也不会告诉老师。”

“我的手帕没有带,她把她的让我一起用。”

“她还会弹钢琴。她妈妈教给她的。”

“妈妈你会吗?”

书赜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冷不丁一个问题砸到自己跟前儿,躲闪不及,她有些惭愧:“妈妈不会弹钢琴。”瞥见女儿对自己失望的表情,她赶紧补救:“但是妈妈会玩手术刀啊。这算不算是一个优点?”

“玩手术刀很厉害吗?”

“呃……算是厉害吧。”

“那好吧!”

呼!其实作个开肠破肚的外科大夫真的不如人家家长会弹钢琴来的“高、大、上”呢。

书赜觉得还是赶紧转移话题比较好。“既然桐桐这么好,那你就跟她做朋友吧。”

松果坚定的点点头。

“妈妈,大树也是你的朋友吗?”

“嗯?”

“我很喜欢桐桐啊,我就要跟她做好朋友。妈妈不是也喜欢大树吗,妈妈和大树不就也是朋友?”

书赜沉默半晌,“不,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大树会是我和松果的家人。”

“家人?”松果黝黑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对啊,大树是爸爸!就是家人!”

书赜慈爱的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眼神黯然。“大树不是松果的爸爸。”

“不是爸爸?!”松果不能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嘴一瘪,眼见的那眼泪就有些要决堤的趋势。

书赜不禁自责,赶忙安慰:“虽然大树不是松果爸爸,但是,妈妈不是说了么,大树是家人,她会像爸爸一样对松果好的,甚至比爸爸对松果还好。”

松果拿手背擦擦流下来的眼泪,“真的?”

“真的。”书赜信誓旦旦。“不信你就去问大树。”

松果默默地记下了。“那松果爸爸在哪里?”

“……”书赜叹口气,“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太小也不懂。等到松果16岁了,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

松果不满意,“那多说一会儿不行吗?我才4岁,要16岁还有老长老长的时间,我着急~”

书赜在松果额头上轻轻亲一下,“宝贝儿,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现在你也听不懂啊,那是大人的故事。我们就约定等到松果16岁好不好。妈妈和松果拉勾。”

“好吧。”松果腌拉着脑袋跟妈妈拉拉勾。

“妈妈。”一会儿的沉默之后,松果又有了想法。

“嗯?”

“不要爸爸行吗?”

“为什么又不要了呢?”

“没意思。我更喜欢大树。大树作爸爸不好吗?”

“为什么要大树作爸爸呢?”

“别人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在一起,可是,我想大树跟我们一起。”

书赜搂紧女儿,“大树是我们家人,以后一定会跟我们住在一起的。”

“会陪松果睡觉吗?”

“会!”

“会给松果讲睡前故事吗?”

“会!”

“会给松果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吗?”

“会!”

“会送松果去幼儿园吗?”

“会!”

“会……”

月亮的脸爬上了窗子,她竖起耳朵悄悄地偷听屋里母女的悄悄话,听着听着,她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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