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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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能听到鲜血流淌的声音,一层一层,一直蔓延到少年的脚下。少年缓缓地抬起了头,踩着鲜血的台阶,然后向男人走去。

整个世界变得血红一片,曾经都未曾开口的脆弱间隔终于在这一刻摧毁殆尽。

那些,在这个世界失踪的人类。

真的,只是这个世界里的恶魔的阴谋吗?

真的,只是失踪吗?

“真是,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一会儿都不行啊。”

希欧多尔从尸体上跳了下来,而后眯着血红的眼站在了紫发少年的面前,然后伸出了手直接扼住了少年的咽喉,黑色手套上完全浸湿的血色染上了紫发少年的颈脖,少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希欧多尔而已。

“只要看不见我,就会直接忘记我,然后自动地扮演着身体的角色吗?”

希欧多尔嘴角是肆意诡异的笑容,扼住少年喉咙的一只手逐渐用力着,满意地看着少年开始涨红的脸和隐约痛苦的表情。

“真想把你的身体一点点敲碎,这样,你就哪里都去不了了吧?”

希欧多尔靠在紫发少年耳边亲昵地说着,轻咬着少年的耳垂,直至鲜血从皮肤里渗透出来,然后希欧多尔缓缓松开了手。紫发少年直接就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而后本能剧烈地咳嗽着,原本身上干净的校服也完全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啊呀呀,主人现在看起来真是好可怜的样子啊。”

希欧多尔蹲了下来,调笑轻蔑地看着紫发少年现在狼狈的样子,然后伸手扼住了少年的下颚,硬逼着少年看着自己血红的双眸。

“对了,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呢。江崎真人,是喜欢奥村磷的对吧?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奥村磷怎么样?”

希欧多尔依旧是笑着,脸上的鲜血,血红的双眸,染着血液的银发,就像是完全疯狂到偏执了一样。不知道,是现在如此,还是一直如此,只不过平时掩藏地太过完美了而已。

“不管是什么,只要阻碍在我和主人视线中的,啊,麻烦都请去死吧。”

江崎真人抬起了头看着希欧多尔的表情,眉毛微蹙了一下,而后开口用沙哑的嗓音叫了希欧多尔的名字。

“不行哦,我现在很暴躁呢,所以不允许主人说任何违逆我的话呢,否则,一不小心杀了你的话,我会觉得很困扰的。”

希欧多尔做出了一个禁音的手势,微眯的血瞳却完全可以看出恶魔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完全的认真,那种已经渗透在血液里的偏执的疯狂在这一刻充分地体现出来。

说到底……

还是恶魔啊。

尽管平日里伪装地多么轻抚肆意,那黑暗灵魂里挣脱不开的本性始终都潜伏在那里。当恶魔的禁忌被触碰的时候,都会被视为不可容忍的侵犯的吧。

而恶魔的禁忌,对于希欧多尔来说,已经只剩下唯一一样了吧。

“这样吧,主人,陪我玩一个人类的小游戏怎么样?我问主人一个问题,主人回答我之后,我也回答主人一个问题怎么样?”

希欧多尔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肆意的笑容,而后将坐在地上的少年抱了起来,缓缓爬上台阶,然后坐在了神坛的旁边。

“那,当初夏尔问主人你想要什么,可是主人没有回答呢。我说过哦,只要是主人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为您达到。那么现在我可以知道答案了吗?”

希欧多尔舔了舔嘴唇,丝毫没有在意少年没有答应开始这个游戏就开始发问了,而银发男人挑着眉毛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少年,碧绿的瞳仁里却看不出好奇的神色。

“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

少年笑了笑,然后视线从希欧多尔的身上移到了眼前堆积的尸体,血色蔓延,鼻尖里充溢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真是狡猾的回答呢,那换主人问我问题了。”

希欧多尔的声音里带着些调侃,男人笑着将视线紧紧地盯牢在望着尸体的少年,似乎想从少年的神情中看到更多掩藏的东西。

突然间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了沉默。

少年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希欧多尔,并没有开口,像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不问,可能是太过了解,可能是有太多想问,也有可能是,毫不在意。

“你……想要离开我了吗?”

沉默了很长时间,少年才终于开口,那样沙哑漂浮在空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少年冰冷的表情也有些虚幻,当少年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根本无法从那双紫瞳里看到任何真实的情愫,就像是机器人的设定询问一样。

“主人在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主人?”

希欧多尔眯了眯眼,立刻笑着否认了。

“那第二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主人的灵魂到底属于谁?”

不管怎么做,他的灵魂永远都无法向我敞开。像是被烙上了另外一个人的专属烙印,或者说,像是每个人都被塞进了固定好名为“命运”的棋盘里,而这个下棋的人他却一直都无从得知,就像是一只在笼子里任人玩弄的渺小愚昧的恶魔。

“大概,是神吧。”

少年随意地将答案说出了口,可笑的答案,却也许意外的认真。

“神?”

希欧多尔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后张狂地开始大笑起来,浑身颤抖着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这种可笑的东西存在吗?玩弄于所有人在鼓掌中,无趣地编排好了所有的命运,而后看着那些连蝼蚁都不如的人类在苦苦挣扎?这实在是太荒唐的玩笑了!

“既然这样的话,神为什么不来拯救你呢?还是说——这是神的惩罚?”

希欧多尔讽刺地笑着,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下颚,血红的瞳仁里却似乎席卷着更浓郁的风暴一般。

“也许是无聊的游戏?”

少年的身体被迫前倾,看着恶魔泛红的瞳仁,紫眸里带上了同等的轻蔑自嘲。

不过是一场游戏。

不管是对于神,还是少年而言,也许都只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游戏而已。

——将生命视为玩具,这是神的漠视。

“你想要离开我了吗?”

少年又一次地问了这个问题。

“呵呵,游戏还没有结束,我怎么可能提前退出,更何况这场游戏的输赢还没有定吧,主人。”

希欧多尔冷笑着,抓住少年下颚的手缓缓下移然后抚摸着少年的颈脖处的动脉。糜烂和黑暗缠绕在了一起,却似乎涌动出了更加疯狂和偏执的阴暗。

“神在哪儿?”

“你找不到他的。”

“那主人就甘心被耍了这样,哇哦,多少年,多少个世纪?也许主人自己都记不清楚吧。”

“习惯了,我已经习惯一直这么痛了。”

少年说着,眼底毫无一丝波澜,而希欧多尔才发现刚才自己的指甲已经冲破白色的手套,一部分刺进了少年的颈脖里,鲜血从颈脖处涌出来,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希欧多尔的视线当触及少年颈脖的伤口时变得血腥和杀气,如果,将这个少年的头残忍地撕扯下来的话,是不是能稍微满足一下他现在愤怒的心情呢?

不过,就算咬断了他的脖子,也无法寻得,真正的解脱吧。

希欧多尔看了眼自己黑色的手套,眼底的红色渐渐消退,而后将手移开,但是手却突然被用力的抓住。少年正抓住恶魔的手,而恶魔的手想要伸回去,却发现少年抓住自己的手的力气格外的大,看着少年的眼神的时候,恶魔顿了顿。

少年将染着鲜血的手套摘了下来,这个喜欢啃手指甲的恶魔不知道从哪一个世界起开始带起了黑色的手套。

而手套下面,不,所有的伪装下面,是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

男人的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遍布着墨绿的鳞片却并不顺滑,凹凸不平地能看得见青筋。少年没有理会还在流血的颈脖,直接解开了男人的衣服,昔日白皙的皮肤已经零零碎碎布满了暗绿色的鳞片,胸口曾经少年画上去的图案已经看不出了原本的模样,只是隐约在鳞片上印下了几道浅淡的印记而已。

这些是什么呢?

也许是时空的禁制,

也许是命运的法则,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神的惩罚吧。

“希欧多尔,你说再过一些时候,你是会变成一个浑身都是鳞片的怪物,还是连最后,鳞片也一点点脱落,最后就变成一堆泛着恶臭味的腐肉。然后——”少年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着,就连眼神都空洞着不带一丁点波动,嘴里吐出的却是最为残忍的话语:

“游戏,就结束了呢。”

“那主人会为我伤心吗?”

“如果你想要的话。”

“主人你知道吗?身体腐烂真的是一件很疼的事情呢,从手上的皮肤从里到外开始一寸寸腐烂,啊,怎么说都很难理解吧。不过疼的让我发狂呢,然后我好像不小心地杀了很多人呢,大概是看到谁就杀了谁吧。不过,不管是鲜血还是尖叫声似乎都不能给我点慰藉,依旧是疼地想要毁了整个世界啊。”

不过再怎样的疼痛,都比不上看着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面前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疯狂地想要摧毁他,摧毁他的信仰,摧毁他所有可以离开的地方,让他永远无法逃离,只能带着属于恶魔的枷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那种一点点侵蚀着心脏的疼痛,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你想要离开我了吗?”

这是少年第三次问这个问题,同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却不知道少年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疼。”

希欧多尔笑着说了一个字,却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

明明说疼,那个恶魔却嘴角扬起,带着唯美的弧度;

明明是笑着,那双血红的眸子里却只剩下了少年,带着执着的疯狂;

明明腐烂的是疼痛的身体,那个恶魔却用手抓住了胸口的位置。

银发男人而后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冰冷的似乎不带一点温度,那如同怪物的手就这样温柔地摩挲着少年的脸颊,从少年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确实如此的不堪和丑陋。

那华丽染血的银发就那样唯美地自然散下,血红色的眸子只是专注地看着少年,却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希欧多尔突然间紧紧地抱住了少年的身体,不留一丝空隙,那样的力气似乎都让人无法呼吸,而后恶魔在少年的耳边轻声地说着:

“不会放开的呢。一定要毁了你哦,安。”

少年没有回答,却在听到安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希欧多尔叫他这个名字——安。

“我命令你,从今天起,不许杀人。”

少年在希欧多尔耳边说着,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少年颈脖后那已经近乎消失不见的恶魔的印记颤抖着发出最后微弱的光芒,证明着这个少年与恶魔仅剩的那么一点渺茫的灵魂羁绊。

“不许杀任何人,除了——我以外。”

希欧多尔微微仰头,却觉得视线里被血污占据了,连少年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但身体的痛楚却是又剧烈了几分,狼狈到极致的恶魔,已经只能用杀戮和鲜血来麻醉疼痛到极致的身体和填补心中越发疯狂的空虚。

突然间的疲倦让恶魔没有力气再站了起来,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少年一步步缓缓地离开自己,然后看着少年走下了台阶。

一点点消失,直到

——完全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又是,这样啊。”

靠在墙边的男人说着,头微微倒向一边,看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

“每一次……”

男人嘴角的弧度渐渐隐了下去,那双眸子里的血红渐渐退却,只留下了空洞黯然的墨绿。

“你每一次,都忘记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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