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感受？和往日一样照常醒来，打开报纸却发现有报道诬陷自己是个骗子，我想没有人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情。”

当被问到舆论危机这件事的感受时，站在镜头之前的潼恩，只是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习惯性地撩起耳边的碎发——她的头发终于能盖住脸颊了，灿烂的金发垂在两侧，也让残留在潼恩身上仅剩无多的猫女气息消失殆尽。

“我只觉得很委屈，更没想到有人会拿着我觉得正确的事反过来指责我。”说到这里时，潼恩摊开了双手，“但我很幸运，还有很多人选择相信我、支持着我。而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想我应该做的是抬起头向前看。”

在这次的采访当中，没有任何媒体再出言刁难。就像是上一次《斯塔克》首映式的恐怖袭击一样，记者选择用更冷静公正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那凯斯勒小姐，您会原谅《号角日报》和发表这篇新闻的记者吗？”

“我不会原谅她。”潼恩的回答果断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但是她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但是同样地我也不会仇视她。她也是受奥斯本蒙骗的人，可不论怎样，让虚假新闻见报，造成了相当糟糕的社会影响，她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至于《号角日报》……我仍旧是当初的看法，一个想尽一切办法诋毁蜘蛛侠的报纸，我从来没相信过，未来也不会信任他们。”

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的彼得看起来感动极了，不过身为男孩子，他也只是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对着坐在对面奋笔疾书的潼恩开口：“呃，谢谢你潼恩，其实《号角日报》那些话我都习惯了。不过那个记者这么诋毁你，这就算完了？”

“什么？”潼恩茫然地抬起头来，愣了一会才从满脑子的知识点中回到现实世界，“啊，总不能让她去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提及到那个记者，彼得看起来也很是生气，“她明明知道证据是假的，依旧将新闻放了出来。让事情就这么过去这也太……太大度了！”

说到最后，彼得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潼恩无所谓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笔：“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至少我现在拥有一个媒体人的把柄。再出什么意外，在报纸上也有人会为我说话了不是吗。”

“现在她反倒成了神盾局的人，凭什么害了你之后她还能像往常一样工作生活？”彼得还是有点愤愤的，“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今天晚上去扮鬼敲她玻璃！”

真是够朋友！要他是女孩子多好，潼恩肯定要伸手抱抱彼得：“她不会得意太久，只不过现在神盾和复仇者需要这么一个角色，而他们刚好有这个记者的把柄而已。艾德说，保证半年后，美国的新闻业界再也看不到那个记者的影子。”

“为什么是半年后？”

因为半年后你就毕业了啊。潼恩和彼得是同级生，而现在已经是2005年的春季。潼恩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现在用的到那个记者，她甚至主动对艾德提出留下这个人。当然她更相信天道有常，害了自己还想混下去？当法律和满大街乱窜的超级英雄是假的吗。

不过，现在让潼恩担心的可不是那个记者，她指了指桌子上堆着的厚厚一摞工具书：“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就开始聊天？”

“休息一下。”彼得的语气听起来可怜极了，他干脆也扔下笔，倚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在图书馆坐了一整个上午，我想偷几分钟懒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吧？”

但是进度不等人啊！潼恩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一心二用的家伙是怎么办到把两遍的工作都干好的，先不提像艾德·林顿，以及彼得·帕克这种双重身份的人。就是同样在读大学的娜塔莉·波特曼，也让潼恩既佩服又嫉妒。听说她还发表了什么心理学的研究——那可是哈佛大学！她到底是怎么办到拍着戏还当优等生的。相比之下，潼恩觉得自己保持中等的成绩，已经尽了全力了！

“我还有将近半本书要重新学呢。”一想到落下的进度，潼恩就开始焦虑，“还有一堆推荐书目要看，天啊我觉得我毕不了业了！”

“怎么会，你的成绩一直还不错。前几天你不还说教授夸你努力了吗。”

“我的痛苦你这个学霸又怎么能懂……”

彼得：……说我学霸，不知道谁因为职业病发作拽着洛基在大街上讨论文学呢。

年轻的英雄见潼恩一脸痛苦的神情，很是体贴的转移了话题：“那你下半年就不接通告了？我觉得这样会耽误你以后的工作。”

“所以哥哥劝我签下斯塔克工业的合同，当他们新型项目的代言人，至少能保证下半年一直活跃在民众的视线当中。”潼恩咬着笔杆开口，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纠结，“但是只有广告产出而没有作品产出，这样的存在感还不如不要呢。”

美国的娱乐圈可是很残酷的。连电视剧的演员想进电影圈都万分艰难，更别提拿广告保持曝光度，这简直闻所未闻。但是……

“这可是斯塔克工业啊！”潼恩的思绪还没到哪儿，彼得就替她把但是之后的话说了出来，“你不能拿普通的小公司和斯塔克工业相比，要知道……等等，斯塔克工业新的开发项目？天啊！他要把复仇者的通讯设备推到民用！”

怎么说彼得也是复仇者的一员，知道的可比潼恩多不少。她不过是这么一提，年轻的英雄就已经反应过来这“还未透露的新项目”是什么了。

人人都知道斯塔克是在二战时期做军火发家，就算是托尼·斯塔克自绑架归来后将自己的产业由军火改向了新型能源方向。那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也非常遥远，在美国人民的心里，斯塔克工业虽然无处不在，但是仍旧是遥遥而不可及的存在。

但是熟悉托尼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发明家的称号，可不仅仅因为他制造出来的那些盔甲。

“你知道的，现在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几乎霸占了整个手机市场。而比起科技性，你们复仇者拿着的通讯设备可比民用手机高端多了。”既然是彼得猜出来的，潼恩也不再隐瞒，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猜是波茨小姐看到了商机，未来的电子产品市场一定会越来越广泛。”

现在还是2005年，潼恩记得苹果公司那几乎造成了手机革命的iphone是2007年出现的。如果这个想法在07年之后出现，斯塔克工业能否和苹果抗衡，还真不好说。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不得不说小辣椒这个ceo可不是白当的，潼恩是知道未来，才会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而那位女性可不知道。她的商业头脑和前瞻性，未必比托尼·斯塔克本人差。

“那要你代言的肯定不止手机。”彼得也不是傻瓜，一下子就猜出了小辣椒的意图，“我要问问托尼什么时候出音乐播放器，或许他还可以发展到影音播放这个行业，我受够了索尼和其他几个大财团垄断的场面了！”

“不喜欢索尼你还买ps2，怎么不去支持任天堂。”

彼得：……我和你有仇吗，这么拆我的台。

见他被自己一句话堵得不轻，潼恩笑嘻嘻地回到了正题：“你说得对，这可是斯塔克工业，我不能把它和其他商家放在同一个档次上。”

靠着广告博得存在感的确不是一件好事。首先产品选不好，就会给人掉价的印象；其次广告多了，也很容易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但找上门的可是斯塔克工业，自然不会有产品不好这么一说，况且自己也只有这半年不产出，而这份合同一签，那可是很长远的事——斯塔克来做手机产品，那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潼恩见过复仇者用的通讯设备，民用手机有那十分之一的功能，就足够引起整个市场的动荡了。

而且……当代言人就证明她可以永远用到最新的产品。出于私心，这才是让潼恩最动心的地方！要知道当代的电子产品基本上是一年一换代，从05年到13年那就是整整八代，潼恩忍这些落后的设备很久了！

“换我我绝对不犹豫。不过，我没想到斯塔克工业竟然还会找代言人，我一直以为有托尼·斯塔克就足够了。”

当小辣椒提出这件事时，潼恩也想到了这一点——还有谁比托尼·斯塔克本人更适合代表整个企业的形象？他足够高调也足够骚包，不仅是个超级天才还是个超级英雄。对民众来说，他是钢铁侠，影响力比潼恩广泛多了；对政治家来说，他还是个能源大亨，不少议员还等着抱他大腿支持自己竞选呢。

斯塔克工业几乎和托尼·斯塔克本人深深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当他嘲讽潼恩是被邀请来当吉祥物时，潼恩原封不动地嘲讽了回去。

“我和你想的一样，波茨小姐的意思是，让我代言这整个民用项目。”这个问题潼恩自然也考虑过，而且老实说，潼恩还真没见过哪个牌子的手机用过明星来当代言人，毕竟这换代太快了，“而且，托尼看不上这个，从未来发展角度讲，让斯塔克工业和托尼之间划上等号，也不利于企业发展。”

这些可不是潼恩自己想到的，而是哥哥想到的。托尼看不上民用项目她能理解，毕竟这些东西比起军火和能源来说，技术含量低，含金量也不如前者大。而第二个理由……

托尼·斯塔克和斯塔克工业的形象必须分开，因为钢铁侠的危机导致公司股票下跌的情况太常见了，这对企业发展可没什么好处。更重要的是，一个企业要想长长久久做下去，只靠一个人来支撑也不可能。

开发新的民用项目，找个新的代言人。这无非是让民众更快的接受“斯塔克工业不止是斯塔克一个人”这个事实的办法之一。

“对呀，所以你在犹豫什么？”

潼恩：……

看他这个理所当然的模样，潼恩还真有点怀疑自己的担忧是不是大惊小怪了。不过自己也倾向于签下合同，彼得无非是打破了她最后一点顾虑而已。见潼恩舒展开眉头，彼得继续开口：“要当代言，无非也就是拍几组写真，接个广告而已。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你是认真的吗？要我当品牌代言的可是斯塔克工业。你那个天才偶像的企业。就算这事儿他不会管，我也觉得……会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惊世骇俗的东西。

“队长？”

今天的纽约既没有反派捣乱也没有出任何奇怪的事故，好像所有的不和谐因素都选择避开了今天。这也让彼得舒了口气，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穿紧身服光明正大走上街了。要搁平时，这么晚梅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门的，而今天却不一样。

他还在人群中发现了美国队长！没有任务，连队长也只穿着日常的t恤夹克站在街头，挤在人群中，一时间认识没人认得出他。

听到有人喊自己，队长转过头，发现时彼得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托尼提醒你来的？”

“不，是潼恩。她说今晚一定要我出来见证斯塔克手机推出，而且还不告诉我耍得什么花样。”

显然队长也不知情，他好脾气地笑出声：“托尼同样不肯告诉我，连波茨小姐都不肯说。我想这一定是个很……出人意料的发布会。”

对啊，这不是托尼·斯塔克的一贯风格吗。彼得忍不住吐槽，很明显斯塔克工业早就瞄准了手机市场，就在潼恩签下合同的两个月后，斯塔克工业的“钢铁”系列手机便以凶残的速度开始发布消息、做广告，可算是把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还不算完，在上一次的采访中，维吉尼亚·波茨难得出现在镜头中，当被问及关于斯塔克手机的时候，她只是道出了一个时间和时代广场的名字，然后微微一笑。任凭记者再怎么追问，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而这个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队长的话，与他共同站在时代广场街头的彼得只是耸了耸肩：“反正这也不是潼恩第一次搞什么出人意料的花样，在《猫女》首映式上，要不是她提前说了好多遍让我坐着别动，我就攻击那个扮演洛基的演员了。”

“托尼看了那段视频后还说非得要把那位演员捧红，不知道他行动了没——啊，要来了。”

就在队长的话说到半途之中，时代广场上一直亮着的各个广告牌陡然一暗，然后临时布置在四周的镭射灯亮了起来。

要是要干什么？附近没有舞台，难不成要用广告牌组成一个大屏幕吗？彼得和队长不约而同地仰起头，与所有的人一样，望着最前方的灯光。镭射灯在高空中打出一片绚烂光芒，而后升起了无数蓝色的光点，这换来无数人的惊叹，然后——

——那些漂亮的光点闪烁着，越来越近，一直到凑在了一起。在时代广场分岔口前的位置，凝聚成了一个隐约可见的人形。

竟然是投影！全息投影！彼得在神盾局见过这个技术，当然也就是那么一回。要知道这可是在时代广场啊！巨大的人形几乎有周围的建筑物这么高，根据轮廓能分辨出来是一个女性的影子。这让周围的惊叹瞬间变成了惊呼。

“……怪不得托尼一定……他……”

队长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语被人群中传来的尖叫淹没了。因为那个影子又出现了变化，就像是渐渐扫描成形那样，女性的面庞逐渐变得清晰，她的五官与潼恩·凯斯勒那么相似，只是苍蓝色的皮肤和绘制着闪烁光点证明她绝非是经由拍摄制成的。

“亲爱的美国人民，世界人民，晚上好。”

因为怕被认出来，队长并没有挤在最前面，和他站在一起的彼得自然也在人群的后方。但这并不影响观赏效果。这个3d投影太大了，声音也足够清晰。

而这个时候，投影中的女性睁开了眼。

“先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明，是斯塔克手机的语音助手，在未来的日子里，将由我陪伴所有斯塔克手机的用户，开启一段崭新的手机体验。”

我的个基督耶稣啊。

这是彼得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彼得忍不住叹息一声，真不愧是斯塔克的风格，推出个手机产品也要这么大的手笔，生怕明天的头条上没有斯塔克这个单词。 别说是时代广场放全息投影，就算是他在毁灭博士的老家请电光人跳探戈他都不意外。

而且……有形象的语音助手？彼得惊呆了！连几乎无所不能的贾维斯都从来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当然彼得猜这也和托尼没那功夫给他设计虚拟形象。而现在……斯塔克手机里竟然装着这么一个语音软件？

他可以预想到，这个看起来和潼恩有七八分相似的系统软件，能掀起多大的波浪。而这个大概要伴随整个斯塔克手机发展的虚拟形象，原型来自于他的朋友。

那个与潼恩同名的虚拟形象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再一次开口：“黎明，是斯塔克工业寄寓给我，以及斯塔克手机的希望。希望我能给整个手机通讯业界，带来一次崭新的革命，带来一次新的黎明。”

她竟然还在担心曝光度的问题？她现在需要担心的分明是能不能载入史册的问题行不行！

“这……是托尼又做了一个人工智能吗？”

彼得好歹是生于这个时代，仍旧被斯塔克工业的大手笔搞得说不出话来，而对于队长来说，他更是花了大工夫才消化掉眼前的事实。不过在道出那句话后，美国队长也很快反应过来：“不，不可能，一个手机是承载不了人工智能的。”

“我想托尼可能只是把贾维斯的部分代码拿出来重新设计了一个程序。”能明白手机装不下人工智能，作为一个从二战活过来的人，队长还真挺与时俱进的。彼得迅速地道出了自己的猜测，“语音助手并不需要这么复杂。”

就在两个人交流的时候，3d投影里的“黎明”轻轻一挥左手，她原本苍蓝色的身躯瞬间镀上了金红两色，然后她举起右手，与她闪烁着金色流光的身体同色的一款……手机，出现在“黎明”的手上：“接下来，我会向大家细细介绍斯塔克手机的旗舰级“钢铁01”的具体功能。”

说到这儿时，那个虚拟形象还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这幅模样更像潼恩了，也换来了游客不停的议论声。

“还请大家随我进入一段……崭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