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彻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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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听了这样的话,侧耳道:“大嫂,有甚不尽然处,也好说给我听听。”陈大嫂起身,手扶在珊瑚肩上说:“珊瑚,你当日只是说,遇见那不好的,自然不能一味柔顺,却没想过,要怎么做?”

这样说的却是珊瑚从没想过的,她面红一红,侧过身子,对着陈大嫂道:“那依大嫂说,要该怎么?”陈大嫂微微一笑,反问珊瑚:“依你的想法,蒋氏和宋氏,该怎么处置?”珊瑚想了想,才低声道:“要照以前,这等人,只该被出。”陈大嫂点头:“那为何她们没被休?”珊瑚低头不语。

陈大嫂见她面渐渐红上来,知道她也在细想,只是不点破,缓缓道:“因为她们知道,除了婆婆,就是自己相公,和自己过的日子最长,小姑你该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吃亏在太实心了,须知夫妻之间也有相处之道,过于顺从公婆,而不爱护丈夫,不就寒了丈夫的心,要知道,先是这男人的妻子,然后才是公婆的媳妇。”

珊瑚听的面红耳赤,点头,声音细如蚊蝇:“珊瑚知道了。”陈大嫂重又坐下,拉住珊瑚的手道:“这些事情,我结婚前也不知道,还是慢慢相处,才知道的,小姑,你若抱着以前的想法,这吃了一次亏,难道还要再吃一次?”珊瑚点头,正欲说些什么。

只听背后传来笑声:“大嫂和小姑说的这般亲热,天气热,还是喝口解暑的梅汤。”却是瑟娘来了,挺了四个月的肚子,带着丫鬟,丫鬟提了只桶,另一只手却拿了几个碗。陈大嫂和珊瑚忙起身让座,瑟娘怎好让陈大嫂让座,忙上前把她按住,这才坐下,丫鬟也上前见过她们,这才打开了桶,原来里面放了冰,冰着一个瓷罐,丫鬟把瓷罐取出来,揭了盖,里面却是酸梅汤,丫鬟倒了三碗。

这用冰镇过的酸梅汤,喝在口里,比没冰过的,要凉爽多了,陈大嫂喝了一口,笑道:“这滋味却和往年的不同,想是厨子换的新法?”瑟娘也不敢多喝,只是喝了一半就放下了,见陈大嫂问她,笑道:“这却不是厨子换的法子,只是我原在娘家,也没有甚精致吃食,自有了身孕,厨子做的菜,甚没滋味,这却是我想的法子,让身边的丫鬟做的,却是婆婆说也中吃,这才拿来,给大嫂和小姑尝尝。”陈大嫂听是瑟娘想的法子,又喝了一口,道:“二嫂果是十全的人。”

见她两说话,珊瑚喝了酸梅汤,也没事做,重又做起针线来,瑟娘见珊瑚做的针线,不由赞道:“小姑这样才貌,日后,定要重新好好找户人家。”珊瑚见瑟娘说起这个,不由脸红,只是用的力大,竟把绣花针弄断了,小喜忙上前,替珊瑚换针,珊瑚见面前的大嫂二嫂,都是家庭和美,不觉一阵烦躁,赌气把针线往桌上一丢:“不做了,小喜,陪我去外面走走。”

说完也不等小喜,就起身走了,瑟娘反惊在座上,她自嫁进来,还没见过珊瑚发脾气,陈大嫂笑道:“二嫂,这小姑心思,这几天才转了回来,冷不防这样说,难免。”瑟娘这时也想到了,叹气道:“嫂子,我自有了身子,巴不得这天下女儿,都如我一般,夫妻和美才好,却忘了这点,该打,该打。”

陈大嫂忙拉住她的手:“二嫂,我知你也是好心,只是小姑再怎么无过,在外人眼里,还是个被出的女子,一提找婆家,她不高兴也是有理的。”瑟娘点头,叹道:“这日子久了,慢慢地也就偎过来了,这个心病,不能急啊。”陈大嫂点头,两人又说些别的闲话。

珊瑚带着小喜出了门,陈家世代村居,后院有个小小角门,从这里出去就是田地,珊瑚自回了陈家,还从没出去过,今日气闷,顺手开了门,就出了宅子,此时正是新秧刚栽下时节,两边秧苗青青,再加上微风吹来,珊瑚走了一会,觉得自己实不该发脾气,转身对小喜说:“我们回去吧,在这里走总是不好。”

小喜上前一步,搀住珊瑚道:“姐姐头一次发气,倒吓了奴一跳,只是姐姐,二奶奶也是为了你好。”珊瑚轻叹:“想那些做甚,现在承欢膝下才是正经。”两人边说边走,一时已经快到角门处,这时却是农家送饭时候,珊瑚猛不妨迎面遇到两个手挽饭篮,说笑着去送饭的,看见珊瑚这身打扮,又带了丫鬟,这两人忙让到一旁,谁知后头又来了个,见这两人避让珊瑚,嘴一撇,就走上前,说道:“两位嫂子,别被这人的打扮吓到,不过是一个被出的不贤妇人,有甚好让的?”说话时候,还故意高声,生怕珊瑚听不见。

自珊瑚回转陈家,却是从没有人这样恶意说过,上次胡氏冷言讽刺,也是为了打醒她,全无恶意,这乍一听到这样的话,本以走到角门那,在等小喜叫门,不由转身看了那人一眼,见她三十上下,村妇打扮,见珊瑚看她,眼睛一转,珊瑚微微一笑,这时门已打开,珊瑚就进去了,远远还能听到传来好厚脸皮的话。

小喜憋不住,打算出门去和那人嚷,被珊瑚一把拉住:“算了”,小喜奇怪:“姐姐,你在这家里,奶奶们可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这等无知村妇的话,为甚你不计较。”

珊瑚走了一会,也有些乏了,见石榴树下,有石凳,顺势坐了下来,对小喜道:“小喜,我未出阁时,也只当世间之人,都如我娘一般,对我百般爱护,出阁之后,虽婆婆那般,也只想到,可是我哪里做的有不到处,才让婆婆这般对待?”小喜见珊瑚提起往事,怕她又要伤心,忙道:“姐姐,休提前事,只看今朝就好。”

珊瑚止住小喜:“不是这样说,还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娘以前对我太好,好到我不知道人心险恶,为妇一年半,不懂为妇之道,不知男人之心,我,的确不贤,那人说的不错。”小喜见珊瑚这样说,也不敢接口,只是听珊瑚缓缓道来。

珊瑚又道:“被休也罢,我竟一心求死,求死也罢,我竟还指望相公回心转意,接我回家,全忘了老母在堂,可恨我自认贤惠孝顺,竟忘了自己的娘,你说,我是不是不孝。”听她说的苦痛,小喜也满眼是泪,她忙对珊瑚道:“姐姐,这却怪不得你。”

珊瑚苦笑:“怪不得,却因我而起,今日听了那人的话,我才明了,娘和两位嫂嫂,在外面不知替我挡了多少风言风语,我却心心念念,只念着我的苦痛,实在该死。”珊瑚在这里说着,陈大嫂见她出来久了,来寻一寻,正好走到后院,见她们主仆二人坐在那里,又听见珊瑚这样说,心中感叹,泪也流了下来。

只是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陈大嫂忙擦擦泪,咳嗽一声,珊瑚听见有人咳嗽,忙擦了泪,起身去看,陈大嫂满脸是笑的走过来,拉着珊瑚的手说:“小姑气可散了,二嫂口快了些。”珊瑚笑道:“实是我的不是,还等大嫂带着我去给二嫂陪不是。”

两人正在说话,风一吹,吹动满树都是石榴果,陈大嫂见了,笑道:“好快的日子,这石榴都结子了,瞧结的这般,到中秋时,正好尝尝。”小喜听了,凑趣道:“石榴宜子,二奶奶这胎,定一举得男。”陈大嫂听小喜说了,不由脸色暗了一暗,早被珊瑚看到,上前挽住她的手道:“大嫂,听得离此二十里,有个观音庙,求平安的极多,大嫂何不秉明了娘,去给大哥求求平安?”

陈大嫂早就知道观音庙里,求子很灵,只是自己一直不好开口去说,现在见珊瑚这样说,求之不得,两人说笑着来到上房,这时瑟娘正坐在陈母面前和她说笑,见她们进来,瑟娘忙要起身迎接,被陈母止住:“你身子重,还是不要起来了。”

瑟娘笑笑:“婆婆,才四个月,不碍事。”早被陈大嫂按下去:“二嫂何需恁般多礼,这就女娘们在家,说说笑笑就好。”瑟娘方又坐下,珊瑚坐到陈母身边,陈母拉着她的手:“珊瑚,你二嫂也是为你好,别放在心上。”珊瑚点头,对瑟娘道:“二嫂,却是我的不是。”瑟娘忙说不碍事,说了几句闲话,陈大嫂笑道:“婆婆,听得离此二十里外的观音庙求平安极灵,媳妇想讨婆婆示下,去求全家老小的平安。”

陈母听了,这年轻女子,轻易也不去上庙的,却也知道陈大嫂过门三年,还没身孕,反被瑟娘占了先去,想来她求平安是假,求子是真,思量了下,道:“恁般,你就去吧,只是珊瑚在家也是闷的,随你大嫂去散散。”陈大嫂见婆婆答应,忙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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