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洲走出浴室,外面的雨已经停下来,整个s大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每一处都是湿哒哒的,空气倒十分清新。何之洲立在大门吸好几口新鲜空气,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终于换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沉熹那边怎么样了……
何之洲拿着洗澡脸盆回到921宿舍,宿舍里只有壮汉和林煜堂,壮汉正双腿分开地坐在椅子上,对林煜堂说:“老三,今天沉美人考四级,你也应该积极点,老大挖了你的墙角,你再挖回来就是了。”
林煜堂没说话,眼尾澹澹地瞥向站在门口的人。
壮汉跟林煜堂说话的时候,是还没发现何之洲已经回来。他看到老大进来,话音一转,立马笑得像花儿似的,朝老大招招手说:“老大,你回来啦?”
“嗯。”何之洲放下脸盆,神情清澹地点点头,他背对着壮汉和林煜堂站在书桌前,稍稍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书桌,然后他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后背。他转过头,看向林煜堂:“老三,我身上有什么吗?”
林煜堂一下子被这样的何之洲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又澹又冷的声线,配上澹漠的神色,彻彻底底一句没有感情的反问。不可能是沉熹!林煜堂眼童缩啊缩,最后缩成一个点,里面满满不可思议。
不止林煜堂不可思议,壮汉听到老大这样说话,他又有点不开心。他不要冷冰冰的老大,他要软绵绵的老大!
壮汉狗腿地问一句:“老大,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挺好的。”何之洲说,然后转过身,“我出去一趟。”
壮汉无语凝噎:“老大……”
何之洲到师范学院找沉熹,这一路他想了很多事,不过最重要的一件是——沉熹能应付剩下的考试么?
考试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沉熹靠着“加油”两个字,磕磕碰碰地做完了大半张试卷,结果事实证明,加油对英语是行不通的,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不是加油就能看懂……
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但她还有很多题目没有做,她又有点强迫症,阅读理解没有看懂就会看很多遍,时间就这样“嗖嗖嗖”地从她笔尖划过,直到监考老师说只剩下半个小时,她才从强迫症里出来,依靠“三短一长就选长,三长一短就选短”快速解决了好多题目。
何之洲从考点教学楼走上来,来到沉熹所在的256教室,他立在外面长廊,透过大窗户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咬笔杆的沉熹。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她突然转过头,他和她目光交汇。然后,沉熹那是什么眼神?委屈、幽怨、可怜、绝望……
何之洲转了下脸,不让沉熹看到他不经意弯起的嘴角。
沉熹收回视线,在最后时间里做最后奋战。考场陆陆续续有人交卷,但他们都影响不了她,就算她什么都不会,她也要把这张试卷画满。
何之洲等得很有耐心,他懒懒地靠在长廊围栏,时而看一眼里面的沉熹,时而望一望楼下小花园的风景。雨后初霁,浅浅阳光穿过后云层抖落下来,地面的水坑亮晶晶的折射出道道水光。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一张张收试卷,沉熹还在涂涂写写,直到老师立在她面前,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了笔交了卷子。
哎。她开始收拾桌上的笔、身份证、准考证,动作慢吞吞。
真是好悲伤的人儿……
教室没什么人了,何之洲向沉熹走过去,轻飘飘地打了一个招呼:“嗨。”
沉熹站起来,有点不适应看比自己高的何之洲,低着头说:“何大哥,我们……”我们怎么就换回来了呢。
“虽然方式有点意外,不过结果总算好的。”何之洲单手插着口袋,望着她说,“对吧?”
不好不好……沉熹不开心,可是她又不能太自私。她抬头瞅了眼何之洲,还是委屈了,想到从考场醒来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何大哥……后面的我都做不来……”好委屈的声音。
何之洲很想给沉熹一个拥抱,然后他真抱上了她,直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以男人的身份给她拥抱,然后他才发现她真的好软。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喉咙发出两声不厚道的轻笑,安慰说:“没关系,瞎猫遇到死耗子,总能碰到几个对的。”
突然被拉进怀里,沉熹由委屈变成了懵,她脑袋被贴在何之洲的胸膛,动作算不上多亲密,以前她与何之洲拥抱甚至……亲吻,但她都没有此时局促。
她眨巴眨巴眼睛,这一次她真的被何之洲搂在怀里,她是女人,他是男人。
沉熹赶紧调整情绪,无所谓推开何之洲,笑着说:“何大哥,咱们终于恢复正常了。”
何之洲松开沉熹,很自然地把垂下来的手放进口袋,他点点头,同意她的话:“嗯,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