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白氏带着年幼的白小竹前来台石村请求留下的时候,那时的王越就已经是村长了。
他们台石村虽然距离桃县很近,但是跟繁华富庶的桃县相比却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世界,他们台石村是全庆国都出了名的贫穷村落。
本来就人口不算多,又穷得厉害,往日里连邻村的姑娘们都不愿意嫁进他们村子里,突然来了个寡妇带着个拖油瓶想要来落户,他们是不情愿的。
一方便是对白氏不知根知底,不想多事留下她,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穷,害怕再来两个吃不起饭的拖累。
这也是人之常情,穷怕了,可以理解,后来是白氏将自己唯一剩下的珍藏着不愿意当掉的血玉镯子抵押给了王村长,才得以让他同意白氏留在村子里。
结果拿了那价值不菲的血玉镯子,确实给她们娘俩分配了一间村子最偏僻的一处小院子,那是早十几年前,村里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住的屋子。
那屋子本就在村子边沿,位置极偏僻,又因为常年没有人住而看起来年久失修,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
当时王村长厚着脸皮推说村子里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供他们住了,白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同意了。
一个价值不菲的血玉镯子,就换来这么一件人四面漏风的破草屋,村里人血赚不亏。
本来是有人看不过眼准备提一提的,这孤儿寡母住在村子最边缘也实在不安全,但王村长是多精明的人,立刻就说将血玉镯子当了换钱,分给村民们。
当时村里每家每户基本都分了些,村民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后的许多年里,白氏母女日子过得艰难,但村里人也都穷的厉害,自家门前雪还扫不完,哪里用空去管别人家瓦上的霜?
再加上是男人就没有不贪花好/色的,白氏的美貌是村里不少女人哽在喉咙里的一根刺。
一想起自己男人偷偷看白氏时候那种热切的眼神,她们就恨不得撕烂了白氏那张狐魅脸,不打上门去闹事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她们上门送温暖?
而村里不少男人倒是想去白氏面前献献殷勤,可一方面是自家婆娘看的紧,另一方面,白氏虽然看着柔弱,但对男女大防方面极为谨慎,从来不会私下里跟哪个异性有所交流。
他们就是有想法也是无从下手,最后只能是悻悻的咽回肚子里面了,但他们对白氏不动声色的拒绝也是颇为着恼的,心里难免存了些看白氏笑话的意思。
所以他们也就十分有默契的对这对母女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如今白小竹忽然提起这个,说话还客客气气的,反倒叫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白小竹则将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默不作声的笑了笑,细声细气的继续开口道,“只是我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哪里惹了众位的眼里,竟叫你们如此逼迫苛责我们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