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唐嘉的原型，日月神教事务繁忙，东方不败这次出来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所以不足半日就和唐嘉告别了。王夫人之前寻死，是一时接受不了林震南死亡的事实。而当她再次醒过来，在林平之的哭诉之下，终于还是放下了寻死之心。

只是……唐嘉并不打算在某个地方常住，而是要四处游历，如果只是带着林平之也就罢了，加上一个王夫人，就有点累赘了。何况，王夫人刚刚失去了丈夫，总不能现在就让林平之离开她。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林平之跟在身边尽孝。

“我送你们回洛阳王家。”

雇人将林震南葬回林家祖坟，唐嘉决定俩人都先丢回王家，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人，您不是答应了收我为徒吗？为什么不许徒儿跟着您？”

林平之大约从没想过唐嘉会把他丢下，一时就有点慌了。

唐嘉很想说林平之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弟子，而且就算行了拜师礼，也只是外门弟子而已。外门弟子，很少会有机会学到门派真正的精髓，更很少有人有机会随侍师父的……当然，有利有弊，外门弟子的好处在于就算另投他人门下，也不算背叛，最多只是除名罢了。

比如鬼谷派，大概除了卫庄和盖聂之外，其他的包括唐嘉在内都算是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有哪个会纵横剑法？唐嘉能跟着鬼谷子学东西不过是占了从小就是被鬼谷子当儿子养大的这一条所以有特例罢了。

“你先陪陪你的母亲，拜师什么的，以后再说。”

林平之情绪有些低落，但是也知道唐嘉说的是对的。且不说不同门派拜师的各种繁琐程序，就算能，他难道就可以放下自己母亲离开？这种时候，王夫人应该是最六神无主的时候。林震南逝了，林家就成了林平之当家，而王夫人的主心骨也从林震南变成了林平之。

“是，大人。”

这次一路上相当平静，洛阳王家也听说了林家的事情，如今王夫人和林平之回来，王老夫人抱着女儿和外孙一阵痛哭。在王家逗留了两日，在王老夫人的主持之下，林平之遵照林震南的遗愿给唐嘉敬了拜师茶。唐嘉接了王家的大量谢礼，留给林平之一份算是相当不错的内功秘籍让他自行修习，便离开了洛阳。

一年后，华山思过崖。

“这小畜生倒是准时。”

须发皆白却鹤发童颜的老叟正打算继续传道授业，转身就看到一只白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一个既不打扰他们练剑，又方便观看的位置。

“风太师叔，说不定这猫儿，是在华山派后山修炼的山精鬼怪来着，这会儿啊，就是来，光明正大的偷学您的独孤九剑的呢。”

“哈哈，这世界上哪来什么山精鬼怪？”

山精鬼怪唐嘉表示他很内伤。

“我们喜欢看猴儿耍戏，说不定对这只畜生来说，我们也是在耍戏给他看呐。”

“风太师叔说的是，不过连着几个月风雨无阻，这猫儿看戏的毅力也够强啊。看剑——”

“呵呵，小子，偷袭老夫，你还差点。”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即使学了独孤九剑，令狐冲也依然在百招之内落败。毕竟几个月和几十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令狐冲的天赋让他能在短时间里记下这些招数，但是要灵活运用，却是需要实践。

独孤九剑虽然只有九招，但是却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唐嘉这几个月日日看令狐冲和风清扬演习，也才勉强记住二百七八十招。其实独孤九剑并不是非常厉害的剑法，它重视招式的变化，是剑法“求变”的极致。在招式上，说是当时第一剑法也不为过。但是这种剑法根本比不过《葵花宝典》。

独孤九剑能成为绝世剑法，最大的原因却是如今这个内功已经没落的世道。华山的《紫霞秘籍》放在三百年前那是满大街的地摊货，如今都能成为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都眼红的东西，可见一本差不多的内功心法已经少见到什么程度了。

《葵花宝典》也是内功心法，不过这本心法的级别更高些，差不多能和剑神那一代的一流心法相比了，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修炼的要求那么苛刻，东方不败还抵不住诱惑的原因。当然经过唐嘉的调理，东方不败可以说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最适合修炼《葵花宝典》的人了。

就算是以剑魔独孤求败本人来说，如果独孤九剑就是剑魔的巅峰，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更不会有最后的“无剑”。所以说独孤九剑，其实连剑魔都抛弃了。

纵横剑法由第一代鬼谷子根据天地阴阳所创，几乎可以说是剑术的巅峰，配上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巅峰的黄金手指鬼谷吐纳术威力更是无与伦比。但是没有任何一套剑法是完美的，纵横剑法在变招上就比不过独孤九剑，就连擅长以一敌百的横剑术最厉害的一招横贯四方，也只是有四种变招。

所以唐嘉偷学独孤九剑，并不是因为独孤九剑威力多大，而是因为变招。唐嘉本身没有什么剑术的天赋，但是卫庄盖聂不同，如果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么无疑是能够将纵横剑法更加完善。

说不定还有机会一窥当年第一代鬼谷子所创，但是连他本人也没能领悟到的纵横极致——那真正从阴阳中演变而来的，既无一招，又有千变万化的“纵横”。

当然，这都不是唐嘉要关心的，此时他正瞪着一双猫眼，蹲坐在大石头上，用心的记忆风清扬和令狐冲的一招一式。

当然，效率低下。

令狐冲刚学的时候，唐嘉一天差不多总会记那么十几个变式。但是随着记得越多剩得越少，有时候一天也没能记下一个新的，甚至好几天都是在重复之前的变招。但是唐嘉又总不能捏着他们的脖子吼让人家把变招一招一招的使出来吧？

如果是卫庄或者盖聂在这里，可能不会有这么麻烦。虽然不说一招他们看一遍就能记住，但是看个两三遍，也就差不多了。不是唐嘉夸大自家师弟的天赋，要知道鬼谷先生教学一向是奔着玄乎其玄、说一半留一半、让人云里雾里等各种突出他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方向去的，就这样卫庄盖聂还能磕磕绊绊的在三年内学会纵横剑法没走歪路，可见天赋之奇葩。

“独孤九剑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靠你自己的领悟。”

——别啊亲，今天连一招新的变招都还没记住咧！

“啊？这就完了？可是我觉得我还差的好远啊。”

——令狐小子，你果然有自知之明。

“招式你已经记住了，以后只要学会灵活运用就行。这一点却不是我能教你的。明天起我不会再来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风清扬走了，令狐冲一个人闷着头坐在石洞里。有风清扬在的时候，令狐冲最大的兴趣就是和风清扬比剑。但是现在没有人陪他喂招，令狐冲连练剑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猫儿，你过来，这里有好吃的鱼啊。”

于是闲着没事干的令狐冲决定逗猫找乐子，好歹白猫也在一边围观了几个月，怎么说也该熟了吧？

“喵呜——”

唐嘉舔舔爪子，闲着没事干你去练剑啊，爷我还差几十个变招没能记下来呢。拿鱼来诱惑爷？爷不爱吃鱼！

“乖啊，过来——”

令狐冲慢慢朝着白猫靠近，白猫果然不怕人，自顾自的舔爪子洗脸。令狐冲距离白猫大约只有几步远，忽然一个飞扑，想将白猫逮住。没想到白猫忽然一个弹跳，后爪子蹬在令狐冲脸上，接着反弹的力道一下窜出老远，然后落在另一块石头上舔爪子洗脸。

令狐冲(⊙_⊙)

“还真成精了你个小畜生，爷爷就不信逮不着你。”

令狐冲觉得白猫好像对自己甩了个白眼，这一定只是错觉！

独孤九剑讲究以快制胜，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之后连带着轻功也好了不少。虽然不可能拿一只猫当练功的靶子，但是练练身法还是可以的……好吧，这是令狐冲三番五次想要逮住白猫未果，还在脸上留下了几道划痕后的自我安慰。

“大师兄，不好了！”

六猴儿急匆匆的跑过来，原本是带来了一个噩耗，但是在开口之前先被令狐冲脸上的抓痕给震了一下。

“大师兄，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那只畜生给挠的……”

令狐冲转头一看，哪里还有白猫的影子？

唐嘉跳上悬崖，头顶上忽然有一张渔网罩了下来。

“妖孽看招——”

唐嘉眯眼，他会被这种招数给逮住吗？猫身一闪，已经移出渔网的覆盖范围，渔网里只剩下一块山石。抬头一看，站在上面手拿着渔网一角的，不就是风清扬？

“妖孽果然邪门！”

风清扬拿出剑，原本他是不会轻易出剑的，而且拿剑对付一只猫也有点掉档次，但是此时却也顾不得了。

然而不等他出招，一股冷寒的肃杀剑气袭来，风清扬下意识的看向这股气息的源头，浑身紧绷。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唐嘉也扭过猫头，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直线。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