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次休息时间他去了一次天台,忍足侑士可能对永远对香椎五月都没什么印象。
当时少年因为自家姐姐最近的反常而有些担心,午休时间不想呆在教室,出于解闷的原因,走上顶楼推开了天台的门。
于是他就听到了水塔后面女生之间的对话。
“我都被你烦死了,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啊?!”
“……”
“去解释一句我没有找人打你有这么难么?”
“……”
“哎呀真是没办法了,你这女生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要不然我说不准真有一天忍不了……”
“……”
“没空跟哑巴说话了,我先走了。”
女生和女生之间难辨真假的对话,他对到底谁对谁错没有兴趣,只是对话里只有一个女生的声音,另外一边则是低低的呜咽声。
没过多久,水塔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一手揉揉自己银色的长发,表情则是一脸的不耐烦。
忍足勾起嘴唇笑了,感觉还是蛮有意思的。
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个女生说的话,是关西腔吧。
国中时代因为家里的原因,忍足侑士来到东京上学,即便经历过搬家六次的少年忍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实在离开大阪的时候,跟他一贯亲近的堂弟谦也很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
他说,“侑士,你笑得可真够难看的。”
而因为人生地不熟,开学第一天就坐反电车导致错过了开学典礼,心里不懊恼也是不可能,还好乌龙之下认识了网球部的那一群人,少年的校园生活好歹也算得上是多姿多彩。
至少身边有可以让他吐槽的人。
“再过几年你说不准会跟东京人一样冷漠。”身在大阪的谦也跟他通电话的时候这么说。
他笑了笑,“你小子少诅咒我。”
突然在天台听到了阔别了一段日子的关西腔,还是觉得蛮舒服的。只不过,那个女生的强调更刻板一些,偏向于京都腔,而不是大阪腔。
当时他也只不过是稍稍留意了一下,却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再次看到了那个女生。
是在放学后的部活时间,由于某位大爷的无限光辉,还有其他正选的光亮,网球场周围总是有不少女生来看。按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想法,他倒是一直很能理解,有时候也会揶揄迹部,“小景还真是受欢迎啊。”
向日会蹦过来,“侑士你感觉压力很大么?”
知道会看校刊的向日岳人小朋友所指向的问题,忍足笑了一下,从来不应答——想不通,明明他也有不少女朋友了,还会有这种古怪的传闻上身。
说起不少女朋友,迹部曾经也在某次聚会里问过,语气甚是随意。他的回答也很随便,“只是想寻找一下罢了。”
“啊嗯?”迹部大爷挑眉,“找什么?”
“找找看,有没有能真心喜欢上的女生。”
“这就是你一直对这种恋爱游戏乐此不疲的原因?”迹部表情不屑,“还真是够不华丽的。”
某种程度上,迹部景吾说得一点也不错。
而那天下午他在结束部活之后拿出手机给女友发短信,说明分手理由,然后跟着向日他们一起走出网球场,在门口看到了有些眼熟的女生。
“诶?”他扶了一下眼镜。
旁边的向日早已经跳出去,“五月!”
旁边的日吉等人也都有些吃惊,因为没听说过向日有什么关系很好的女生,更不用说还是个让人戒备的美女。
那边的向日从女生手中拿了东西,打开盒子看了看,立刻笑得很是开心。忍足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蛋糕点心之类。
“这个是我新交的朋友,香椎五月。”向日如此介绍。
“啊……又是一个会做蛋糕的女生么。”日吉的声音凉凉的。
名为香椎的女生说话很直接,“买的,不是我做的。”她说完也觉得似乎要给一个理由,于是继续说,“因为不会做,太麻烦。”
懒人逻辑,有钱人逻辑。忍足很快判断。
向日则还是很高兴,“我最喜欢五月的地方就是说话直接!”
——这是优点么混蛋?!
忍足默默吐槽。
对面的女生眼神明亮,面容娇好,忍足笑着说,“你好,我是忍足侑士。”
“呀嘞,侑士不可以对五月出手啊,她是个好女孩。”向日很快说。
忍足嘴角抽抽,“你的意思是我很不好么。”
对于向日和香椎的朋友关系,总有人比他们还好奇,特别是女生。但是向日同学说得很简单,统一回答是“五月曾经帮过我。”
怎么一个帮法,没人知道。
忍足对香椎五月的印象是直接,容易不耐烦,简单,还有大小姐脾气。
这种女生不少,长得好看的也不少,但是眼神那么清澈,行为干净利落丝毫不做作的倒不多。
原本仅限于此,而摆脱了女朋友的忍足侑士也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单身生活,少了跟长腿美女的约会,他也乐得轻松。
直到某一天,正值春季多雨的时节,少年放学部活之后拎着书包回教室取了一趟东西,然后走到门口换鞋准备离开。
就在穿好鞋的时候,他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
毕竟忍足少年并不是热爱校园鬼怪传说的日吉若,所以在听到声音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女生受了什么委屈,所以躲在某处一个人发泄一下,而这种逢魔时刻,校园里面人很少,也算是个好时间。
想是这么想,忍足还是一脸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换回室内鞋,循着声音的源头找了找,最终在最靠边的一排鞋柜下找到了哭泣的女生。
于是忍足少年很是吃惊。
当看到银发女生的因为他走路声音而抬头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天台上听到面前这个少女对着另外一个哭泣女生不耐烦的模样。
表面上看起来非常任性和坚强的女生,却在这个时候躲在这里哭泣。
忍足心里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递出手帕,“给。”
香椎五月不怎么领情,反倒因为他的出现而露出了恼怒的神色,“你在这里干什么?”
忍足一脸无辜,“我只是回教室取东西。”
香椎很快回答,“那你快走啊!”
还是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像是对着所有人都一样,只是向日除外。忍足好脾气地笑了笑,“你怎么了?”
“不管你的事。”女生想了想,还是拿过他手里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把手帕收了起来,“下次还给你。”
忍足点头,“要一起出门么?”
银发少女很直接的拒绝,“不要。”
如果被谦也知道自家荷尔蒙泛滥的堂哥被这么爽快的拒绝,一定会笑得半死。不过当时一派绅士风度的忍足没有勉强香椎五月,“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鞋柜,换好鞋,走出大门的时候却听到里面的女生声音里很不甘。
“干什么啊,弄得人都没有想哭的情绪了。”
大概就是从那一次,女生第二天一脸骄傲地给他还手帕,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就说,“和我交往看看,怎么样?”
香椎五月一脸若有所思,“岳人说你很爱交女朋友,看起来确实很对。”
忍足当时笑得很温和。
“至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躲在鞋柜旁边哭。”
他一直抱着既期待又随意地态度和女生交往,连一开始对待香椎五月也没什么特殊。
而某一天看到他们相处的向日突然夸张地问,“难道侑士你真的喜欢上五月了?”
他想了半晌,才回答,“说不准。”
或许我们总是很难察觉自己内心对某一个人的眷恋和想念。
直到她已经不会再次出现。
【请务必看一下本章的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