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相思的心咯噔抽了下，哄他的时候说过很多假话，也不知道穆律指的是哪些？

“说你觉得我很出色。就算别人都在表扬的我表哥，我的三叔，你还是觉得我是最出色的。你觉得我的工作室总有天能上市，做得比他们还好。就算不能，我在你心目中也是那颗最亮的星星。你对生活品质要求并不高，愿意跟我过这种普通的小日子。”

这些话，在无数个自卑的黑夜里，他曾无数次想起，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可如今看来，她应该是在骗自己，想想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够蠢的！

“律，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顾相思抿着唇瓣，想了想，狡辩是没有用的，于是直白地说，“那个时候，我是个乡下丫头，凭借自己的努力奋斗到城市里来。我第一份兼职工作，还是在茶餐厅工作呢！那个时候，我觉得生活特别艰难，觉得你已经很出色了。”

“可是律，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是光明正大的纪家小姐，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名媛。随着我的生活品质在改变，我的眼界也在改变，所以看待问题跟以前不一样了。”

穆律轻笑，“意思是现在的我，入不了你的眼。”

“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相思轻轻柔柔地说，眼眶微红，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是我喜欢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颗最亮的星星。我希望你能更加出色。”

“我以前确实很幼稚，可我现在看看我身边的人，哪个发家的不是做大项目，去投标，去做互联网，去投资电影，去卖翡翠古董。你明明依靠穆家的资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穆律不想再说什么，在她提到茶餐厅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她既然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为什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把人扇成到脸肿呢！

他不知道究竟是顾相思认亲了，阶层变了才变了，还是一直以来，他都如家里人说的，从没看清楚过她。

直到去梨园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气氛冷沉得可怕。

到了梨园，穆律双手插入裤袋，意思很明显，并不想牵相思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包厢。

“爷爷奶奶，爸妈、三叔、大表哥、凉川、纪薇甜。”

穆律一一打招呼，经过数月的洗礼，似乎越发稳重，而罗瑶华则满眼心疼，觉得穆律瘦了，神采也不如以前了。

顾相思站在穆律身后，像个小媳妇，提着两罐茶，走到穆家二老跟前，“爷爷奶奶，这是我爸让我给你们的。”

“坐吧。”穆老太浅笑，鱼尾纹弯弯，也不唤她名字，但顾相思看得出来她的态度真的变了，喜滋滋地坐在了穆律边上。

气氛有些微妙，楼下开腔，咦啊咦啊地唱着京剧段子，顾相思也不懂，只能安静地坐着。

过了会儿，夏静桐低着头，跟着家里人走进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