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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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席的办公室。

电视上,喋喋不休的新闻在不紧不慢地放着,相比于前些斗殴杀人事件的层出不穷,这些天又趋于平静,血腥暴力的事件少了不少,播报的大多都是一些全国各地的趣事。

即便如此,严席还是觉得新闻的声音太过嘈杂,他上前将电视关上。低头继续看着办公桌上赵护士给他整理出来的文件。刚刚低下头,密密麻麻的字体就映入眼中,上面紧凑的手术行程让严席多了几分不耐。

他皱眉让自己耐心看下去,看着看着,赵护士忽然敲门进来。

“张医生,刚才夫人过来了,然后楼下来了一些货车。”

严席疑惑地抬头,不解地看着赵护士。

赵护士犹豫了一下,顶着严席的目光,继续解释道:“夫人觉得中午的时候,张医生您休息不好,便想要在您的办公室里按上床铺。”

在医院里,每一个护士都是有宿舍的,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回去小睡一会,但是因为张医生一直住在家里,没有办宿舍,中午休息的时候都不怎么休息,偶尔累了,才会趴在桌子上睡一会。

许是上一次甘紫扬来的时候留意到严席中午没有休息的地方,便做了这些。

听到赵护士的话,严席来到了窗前,从窗户底下看到了正停在医院大门门口的送货车子。今天的天气很好,热烈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热得人有些烦躁。

“夫人对张医生真好,真关心您。”赵护士还在不明就里的说着。严席抿紧了唇,心中不悦,偏偏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她是张仪的未婚妻,就算是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并且在外面的严席无法名正言顺的拒绝她。因为她为表面上是张仪的他做这些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想到这,严席蹙起的眉就越皱越紧。

前些天,关于双方父母对他们试探的事情告一段落,虽然说的结果并不怎么样。严席想了想,当时就提出了分开住。

甘紫扬的表现很是奇怪,她仿佛早就料到,不过情绪还是很是低沉的模样。她似乎看出了严席在这件事情上的坚定,并没有多说就离开了。只不过,再离开之后,她渐渐开始出现在严席的身边。虽然不频繁,却也无法令人忽视着分热忱。

自从身体变异之后,严席就有了一种类似于一种野兽的直觉,那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甘紫扬母亲的一席话下来,面对这样的甘紫扬,严席就细微地察觉到了一些违和感。身边的这个甘紫扬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那是一种怪异,而至于怪在那里,到底为什么不对劲,严席又哑口无言。

一时间,严席竟是比和甘紫扬住在一起的时候更加的不自在。

紧随赵护士其后,甘紫扬买来的家具也被家具城的人搬了过来。一个个陌生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让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变得狭窄起来,严席努力不让自己属于张仪的微笑落下脸庞。眼不见心不烦,面对嘈杂起来的办公室,他直接走了出去。

严席一路走过走廊,从楼梯下楼,心中为甘紫扬的事情烦心不已,他不禁思虑自己是不是需要换一个身份了。

正在严席不悦间,他走出医院后厅门口,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唤回了严席的注意。

严席双手插进兜里,看了看人际寥寥的医院花园,他扫视了一圈,坐到了医院的凉亭下的公共座椅上。低头掏出了手机。

外面的天气燥热,出了医院,外面的空气比看着还要燥热,不过在人少的凉亭底下,微风袭来,再加上区别于医院里面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令人精神一震,倒是比在医院里面还要舒服。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手机就在响,不过在工作的时候,严席不想一心二用,他也就没有看。这个时候有时间他就将手机拿出来了。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连串qq信息,严席将其打开,发现全都是一个人给他发过来的,是张仪那个大学好友,他一直准备和张仪一起去唐娇娇的婚礼,严席一直没有回他,眼看明天就到时间了。他便准备自己去,现在是给严席说一声。

严席看着他信息,皱着眉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唐娇娇婚礼的日期了。

就是明天了。

去还是……不去?

严席的眼神移开了手机,目光放空,头顶上的阳光透过缝隙斑斑点点地照射在眼前的空地,随着微风,阳光悄悄地在他的眼前轻轻晃荡,安静地在他的眼前游离着。

不知所谓地思索了半响,严席又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明天的婚礼啊。可是他还有很多的手术,严席想到了刚才密密麻麻的手术行程,随后,不由地想到了甘紫扬,想到了一直出现在他面前的甘紫扬。

那个女人很奇怪。

严席想到目前无法阻止他靠近的现状,一阵头大,随即改变了主意。

比起面对甘紫扬,他还是去唐娇娇的婚礼吧。

鉴于婚礼就是明天,严席也没有多踌躇,他站起了身,他想了想直接给赵护士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将手术的时间往后挪,然后开着车回家换了衣服,到了机场。

最后,严席坐上了火车,因为机场没有及时的航班。他在火车扑腾扑腾的声音中,以另外一幅面孔回到了自己许久不曾回去的故乡。

严席坐在火车的窗口,车窗外,是大片大片荒芜的草原,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还没有散去,等冷静下来,他又有些恍惚,自己决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举止亲昵,时不时地低语浅笑,细细碎碎的聊天声传来,严席看了一眼,看得出他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情侣中的男孩看到了严席望过来的眼神,他们的成双成对正好衬托了严席的形单影只,男孩忍不住更加亲昵地和女孩说话,恋爱中意满的情绪仿佛要虐死严席。

严席对男孩的秀恩秀丝毫不感兴趣,他撇过头,正想要继续看窗外,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张仪,你也在这里。”

对于这个名字,严席已经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变成了后来的条件反射了,就正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他转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脸柔和的笑意,长发披散在肩头,漂亮的眉眼因为眼尾的绯红艳丽无双,她不用多说话,强烈的存在感就已经吸引了车厢内大多数的目光。严席对面的男孩甚至都看直了眼睛,以至于忘记了旁边女孩的存在,气的他的女朋友使劲地拧了拧他的胳膊。

男孩痛的嘶嘶直叫,连忙回头讨好地冲着生气的女朋友哄了又哄。

但是严席皱了皱眉,为她的到来很是不感冒。

他去唐娇娇的婚礼是一时兴起,来的时候,敏锐的五感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可就是这么巧,他还是和甘紫扬撞在了同一列火车上。

没有理会他的冷淡,面前的甘紫扬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旁边,继续说着:“你也是去参见唐娇娇的婚礼吗?我也是,正好飞机没有航班了,我就坐火车了,只是没想到你也去。好巧。”

一连串的话解释了严席产生的所有疑惑,严席转过眼神,对她的说辞不置可否。

面对严席不咸不淡地语气,甘紫扬毫不气馁,对面的情侣好奇地看着她,她甚至都好心情地冲他们笑了笑。笑的那一对小情侣都红了脸庞。

严席眼不见为净地转过了脑袋,他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躲避甘紫扬才出发的,但是没想到还是遇到了对方,此刻还真是兴致败坏。

而在他沉默的时候,他们对面的情侣见甘紫扬性格温柔,对视了一眼,已经鼓起勇气向她搭起了话。

“你好,你们这是要去那里啊?”

这大概是坐火车上最经典的聊天语句了,因为大多数的火车会到很多次站,每到一站都会有人下车或者有人上车,所以,就算是坐在同一辆火车上,面对面的两个人可能都不是同一个目的地。

“b省。”甘紫扬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突兀的搭讪而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我们也是啊!刚才听你说,你们去b省要去参见朋友的婚礼?”相同的目的地瞬间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无聊的路途上,有了话题的开端,两个小情侣继续和甘紫扬攀谈起来。

“嗯。你们呢?是要去旅游吗?”甘紫扬微笑,轻轻地回答着对方,偶尔也问起了对方一两个问题。狭小的座位上顿时热络了起来。当然,除了严席的沉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火车停了又走,旁边的火车呼啸而过,甘紫扬为了掩饰身份,敷衍地和对面的情侣聊了一会,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始终都在严席的身上,火车内的空间拥挤,人来人往的,空气混浊。时间一长,她看向严席的眼神就不禁有些担忧。

此时正好有火车上的推车过来,甘紫扬连忙让对方停下,好好地翻看了一下推车上的物品,挑挑拣拣了一堆买下来了。随即挑选了一些给严席。

“渴了吗?要喝点水吗?”

纵使严席感觉自己的脸上不露一点端倪,甘紫扬也总是能够知道严席所有的需求,她的这一点和血团子十分相像。不过严席看到甘紫扬放在桌子上的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程悦。他摇了摇头,拒绝了甘紫扬的水。

甘紫扬没有失落,她只是担心严席会赌气让自己渴着,他看着严席转过去的脑袋,神情无奈。

“好吧,我放在这里,你渴了就喝。”

“不用。”严席依旧拒绝,甚至脸庞都没有转过来。

甘紫扬对严席的态度殷勤,再加上她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大美女,严席不假辞色,但是绝大部分的人,甚至连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尤其是对面的小情侣,就发生在眼前,看得可不清楚。

他们好奇地看这样甘紫扬和严席之间的互动,心中犹如被猫抓了一般,又转悠地向甘紫扬搭了半天的话,最后才好奇地问出来。

“姐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朋友吗?”

听到这话的甘紫扬愣了愣,此时火车正好停站,播报着翘莲市到了翘莲市到了,一时间,车箱内又开始乱了起来。准备下车的人站了起来。

“我们是一起走完一生的人。”甘紫扬轻轻地说着,嘈杂的车厢让对面的情侣听不到甘紫扬在说什么,小女孩看到可甘紫扬嘴唇张合回答了,但是具体却没听清楚,她好奇得脑袋都往前伸了伸,一个劲地问:“什么?什么?”

而再问甘紫扬就笑了笑,不回答了。

对面的两人没有听清楚,但是一旁的严席却听清楚了,这个过于浪漫和意义深重的回答让严席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时刻关注严席的甘紫扬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严席的视线,她迎着严席望过来的眼神,冲他微微一笑。

这个微笑太过笃定,也太过温柔缠绵,看的严席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躲过,视线转了过去。

甘紫扬看着严席的侧脸,本就温柔的眼神越发地柔软。

他们是一起走完一生的人,所以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就算成为爸爸身边任何一个存在。

车子停在不熟悉的火车站,火车上的人下去一些,又上来一些,女孩们嘻嘻哈哈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她们大多时尚靓丽,有的口里嚼着口香糖,有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有的甚至还抱着狗,她们黑溜溜的大眼珠张望着,一排一排地寻找着自己的座位号,而寻找到了严席过道旁边的时候就正好停下坐下了。

她们一来,一股浓郁的胭脂香味迅速弥漫在他们的附近,或许平常人只会觉得清香袭人,但是严席被这味道呛得难受,他不禁将窗户开得更大一些了。

甘紫扬见状,不禁看了看过道旁边坐下的女孩子们。其中短发女孩看到一个大美女看她,冲她眯眼笑了笑,青春靓丽得逼人。

甘紫扬没做任何表示地转过了脸,看得女孩的神情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待见了。女孩耸了耸肩,不在意地回过头,继续和同行的女孩们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火车停了一会,又开始缓缓地向前驶去,外面的风景不断地变化,大概是风的作用吧,严席鼻尖那股窒息的香味终于散开,了无痕迹。微风习习吹拂着,严席一直皱起来的眉头终于缓缓散开。

一旁的甘紫扬见严席好受多了,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个男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好,我是这里的位置。”

正在低头说着什么的小情侣愣住了,他们抬起了头,一个高个子,体格壮硕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捏着火车票,沉稳有神的眼神抬头看了看火车车壁上的座位号,将火车票给两位小情侣过目。

两位小情侣低头看了看男人递过来的火车票,连忙站了起来。

他们本来应该是过道那边的座位,但是因为那边的没有风,车厢里太过闷热,他们便到了这边,此时座位号的主人来了,他们便连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男人将小情侣们弄走了,他将包放在了上面,自己一人坐在了两人的位置上。对面换了人,甘紫扬和严席不注意,严席只是错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就逮住了他的目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扫在严席的身上,一看,对方的反应竟然比严席还要大。

他迟疑了一两秒,然后笃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张仪!”

这个名字一出来,严席和甘紫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男人的身上,严席心想:这难道是遇到了张仪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了?

没有等严席如何想应对之策,对面的人就首先亮明了身份:“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程悦的表哥。程一。”

程悦……的表哥。

想到程悦这个人,严席就忍不住的暴虐,而程悦的表哥,严席抬眼看到了对面男人炯炯有神地眼神,小麦色的肌肤,以及不用看就格外壮硕有肌肉的体格。最后对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从记忆的深处找到了那个在程悦死后,总是找自己麻烦,被自己揍伤了好几次的人,模糊的面孔逐渐和眼前的人对上了号。

严席眼神极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一副连程悦是谁的都不太记得的模样。

程一的眼神紧锁着严席,极其内敛的他没有在意严席的态度,他知道对方不一定记得程悦,但是一定能记得严席。因为,当年他可是没少听程悦嘴里阴沉地说起这个一直和他争夺严席注意力的张仪。那抱着深深忌惮和厌恶的眼神,他一直都记得。

可是程悦却死了。程一眼神眯了眯,微微勾唇,问道:“不知道你还记得严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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