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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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从梦中醒来,习惯性地探出手,摸到身边空空的,才突然顿悟,叶尘薰出差了!

记得念书时,读到“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诗句,就觉得那些文人骚客好笑,哪有这么夸张。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中国文字的神奇之处。

这种思念,和以前与叶尘薰分离时又不一样。那时是单相思,像四月里细细的透明的雨丝,清新而忧伤,有些甜蜜,有些惆怅,心绪缥缈,是一种淡淡的寂寞。

而现在却是沉沉的失落和空虚,像少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对叶尘薰的思念,像迅猛而肆意泛滥的钱江潮,紧紧揪住她的胸口,冲击她的心脏,占据她所有的思绪,这让陌桑失措。而自己对他如此的依赖,又让她感到害怕、恐惶。

她整日整夜思念他,无时无刻不惦记他。白天失魂落魄无精打采,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上班的时候,明明不忙,偏偏装作忙得要死,好叫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可是一旦空下来,就立即陷入痴呆状态,不是发愣傻笑就是叹气皱眉。于是,更加拼了命地找事情来做,把自己累得鸡飞狗跳。

是不是每个坠入情网的女人都是痴傻呆愚和精神病患者?

幸好每晚叶尘薰都会给她打电话。一听到他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她的心就怦怦乱跳,兴奋得血直往脸上冲,典型的发烧症状。

“你现在在干什么?”

——每次通话都这样开头,叶同学,你不能换点新鲜的?

“没干什么啊,一个人呆在家里,很闷!”

——你不在身边,所以很闷。

“实在闷得慌,你可以找夏萋萋去玩,逛街看电影喝咖啡……”

——都试了,还是很闷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n遍。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下个星期五。”

——看来他的女朋友有健忘症。

陌桑扳着指头,倒数他回来的日子,然后鼓起嘴巴:“就不能提前回来?”

“不行啊。”叶尘薰在那头偷笑,想象她生气撅起嘴的样子,“此次行程安排得很紧张,最早也要到下个星期四结束。”

“都有些什么安排啊?”陌桑突然提起兴趣。

“还有什么,不就是开会、参观,听汇报之类的,很枯燥。”他漫不经心地说,已经开始知道她在转些什么念头了。

“白天是这样,晚上呢?会不会安排你们去娱乐场所,唱歌、跳舞、按摩、泡脚什么的?”

果然!叶尘薰嘴边的笑意开始扩大:“嗯。是有一些,对方很热情,盛情难却。”

半天不出声。

“陌桑,喂?你还在吗?”

“在!”她气鼓鼓地说,你在北京吃喝玩乐、逍遥快活,难怪乐不思蜀,“北京女孩很热情奔放的,你有没有什么艳遇?”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累得要死,哪有心情去艳遇啊?”他呵欠连天,装出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她连忙说。

“好,我挂了!”他说,却不急着放下电话。等了几秒钟,陌桑凶巴巴的嗓音传过来:“叶尘薰,我警告你,绝对不可以玩一夜情!”

“你的意思是,两夜情三夜情就可以?”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尘薰,你休想!”她气得鼻子朝天,恨不得摔了手中的电话。

“亲爱的,你放心吧。”他不再笑,正经八百地说,“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量你也不敢!”陌桑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

傻瓜,你的担心纯属多余。在北京的这些日子,空闲下来,除了想你,我根本什么事都不能做。

叶尘薰低叹一声,身子靠进沙发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陌桑娇俏的笑脸。

她不是什么让人惊艳的美女,没有高挑身材和柳叶眉、丹凤眼,身高一般,长相普通,五官只能算得上清秀,但他还是强烈地被她吸引。

他喜欢她淘气时发亮的眼睛,喜欢她撒娇时微翘的双唇,还有不讲理时蛮横的神情。她直率真诚,表里如一,看到的她是什么样子,内心就是什么样子,在他面前像一块透明的水晶,连使小性子闹别扭都那么可爱,让他心生怜爱。

大概因为他是学数学的,整天和公式定律打交道,不喜欢太深沉复杂的人,陌桑的简单明快让他感觉轻松。而财务工作单调乏味,她那新奇古怪的想法,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鬼马搞怪的举动,又让他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13岁那年,在街边公园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从此,生命里再也容纳不了别人,包括祝采茴。

对祝采茴,他有感激,有愧疚,激赏和喜欢,却没有爱。

韩琛曾经有一次问过他:“我很奇怪,秦陌桑有什么好?值得你牵肠挂肚,割舍不下,为她付出这么多?”

“我也说不出她有什么好,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就是想每天都看到她。我所理解的爱情其实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时相处愉快,分开后会想念。”

韩琛不以为然地睨他一眼,讥诮地说:“你们每次见了面,就抬扛、吵架、拌嘴,常常闹得不欢而散,这也叫相处愉快?”

“话虽然不错,但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我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和她在一起快乐!”

韩琛深思地望着他:“阿茴呢,她也不能让你快乐吗?”

“我承认阿茴很完美,优雅美丽,善解人意,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朋友。但是,我觉得我常常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捕捉不到她真实的情绪。”叶尘薰叹了口气,“我不能爱上她,大概也是因为她的零缺点吧。”

“但阿茴对你用情很深。当年你提出分手,她确实很伤心。”韩琛语调迟缓地说,“听她同寝室的人说,她用毯子盖住头,躲在蚊帐里,整整哭了一夜。”

“我知道,这是我欠她的。”

“到北京出差的时候,去看看她吧。”韩琛轻轻拍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也曾经相恋一场。”

叶尘薰从沙发上站起来,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望着如同灯火之谷的都市夜色。

阿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睡不着,睡不着!

陌桑在床上烙了半天烧饼,瞌睡虫还是没来附身。她索性爬起来,坐到电脑前面,写下了今天的日志——

“若是你爱上一个人,巴不得分分秒秒和他腻在一起,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是一分钟不见都如隔三秋。

你希望对他的兴趣爱好了如指掌,掌控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晚上做什么梦都要向你汇报。你们要什么都在一起,不在一起时就无限想念,想念他的坏,想念他的好,想念他的一切一切……”

没有叶尘薰在身边,生命中一下子空出许多时间。她的blog更得格外勤。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同居以来第一个周末,他们分隔两地,不在一起过。

陌桑哪里也没去,一个人窝在家里,穿着邋遢的睡衣,不化妆,头发也没心情整理,干脆蒙头大睡。睡醒时已是傍晚,金色的夕阳映红了浅蓝色的窗帘。

她掏出手机,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给叶尘薰打电话。居然关机!

是手机没电了么?这家伙总是忘记充电!

在床上躺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她揉揉咕咕大叫的肚子,穿好衣服,正想出门,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一个激灵,她猛扑过去,一把抓起话筒,惊喜加交地:“阿薰……”

“小秦啊,我是伯母。”唉,是阿薰他妈!“晚上过来吃饭吧。”

“好啊,我马上就到。”两位老人待她不错。尤其是阿薰的妈妈,对她关爱备至,嘘寒问暖,亲如母女,常常暗示如果能做她的媳妇不知道有多幸福。

饭桌上,陌桑努力陪着笑脸,听两位老人滔滔不绝地讲阿薰从小到大的趣事。可是,他们嘴里那位优秀得没有任何缺点的宝贝儿子,却一整天一个电话都没有。

晚饭后正要告辞,阿薰母亲拉住她说:“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阿薰不在,一个女孩子家的,我们不放心!”

老人的话让陌桑感觉很温暖。于是,她第二次住进了那个房间。

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反而睡不着。

她出神地看着墙上叶尘薰的照片,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

那是他高中时的一张照片,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轮廓分明,唇上已长出淡淡的胡须。穿深蓝色的球衣,咧着嘴,笑得春暖花开。

没有她的日子,他照样神采飞扬,活跃在校园里,活跃在球场上,活跃在舞台,活跃在众多女生顾盼的目光中……

哼,叶尘薰,你没良心!陌桑忿忿想着,掏出一支黑色马克笔,给照片上的叶尘薰画了两撇小胡子,看了看,还不满意,又画了几点麻子,一个独眼龙眼罩,画成了一个加勒比海盗。

画完了,陌桑乐不可支,傻傻地笑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继续给他拨电话,仍然是“对方无法接通”。

已经十点多了,他会到哪里去呢?莫非在某个按摩院、ktv包房,所以手机没有信号?

夜色迷蒙,月光清澈如水。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把和叶尘薰重逢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回顾了一遍,打开桌上的电脑,更新了blog——

“小王子说,爱一个人就是驯养征服他。

该怎样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处?好叫我牢牢拴住他的心,让他驯服忠诚,用一生来回报,懂我爱我珍惜我?

如果你知道答案,赶快告诉我,我一定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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