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他们都策马扬鞭的冲到前面逮兔子去了,也急忙夹了夹身下那匹宝马的肚子,用手臂绕着头顶挥了两个圈大声喊道:“驾!驾!快走啊!”
然后那匹宝马就听话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喂喂!我是让你向前,不是让你转圈儿啊!向前向前!”我急忙把胳膊伸直指向前方。
可谁知那匹马这次连动都不带动的,反而低下头朝地上喷了个响鼻。
“喂喂,你别喷鼻子了,快走啊。我对这儿又不熟,要是跟不上大部队走丢了怎么办?你饿了还能啃草,我饿了啃啥啊?”我一看这匹马这么不合作,只好别无他法的采取说服教育政策。
“咴咴——”身下的那匹马看着前方,不知有意无意的摇了摇脑袋哼唧了两声,然后低下头去真的啃起地上冒出的两根草来。
“喂喂喂,你不可以这样啊?你怎么地也得有点儿责任心吧。快走吧,晚了我们就跟不上他们了。”进行过一番苦口婆心谆谆教导却毫无收获的我,看着身下的宝马依然采取着“肯自己的草,让别人说去吧”的态度,猛地醒悟过来:它是在采用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来反抗我刚才的行为。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咱们可都是来自蓝颜宫的,为了追兔子走到一起来!怎么地也算是打猎同志啊。你有意见可以向组织上反映,也可以提出来嘛!你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吗?”我顿觉有些头痛的指着身下的宝马劝说道,在见到它不为所动的样子时又忍气软语相求道,
“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该利用你对默金的感情来勉强你驮我。这样吧,你先把我带回去,我就换一匹马,再也不骑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咴——”听了我的道歉,身下的宝马喷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在我的笑逐颜开中——往后退了两步。
“喂!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打猎的喧哗声也渐渐远离,我不由着急起来,生气的指着身下那匹劝着不走哄着倒退的死马骂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俗话说的好:上帝给你一双翅膀,你要是不会飞,就得被红烧;上帝给你四个蹄子,你要是不会直立行走,就得被人骑!你有本事就用两个蹄子走两步让我看看啊!既然你不会走,那你不驮人还想干嘛?你看我既会走又会跑还会爬我都没骄傲,你连走都不会你有什么好傲的?不服气咱们来比一比啊!”= =///
越说越气的我看着身下还是纹丝不动的那匹马,不由大怒的伸手拔了它两根毛,又抬脚给了它一下:我让你不走。
“嘶!——”经我我的一番严惩不贷,身下的宝马忽然长嘶一声,以后蹄撑地抬起前蹄做了一个类似于鞍马项目中的撑双踢外蹬动作,然后落地三百六十度转身加一个高难度的袋鼠三级跳。
我也冷哼一声,跟着那匹马的动作松开缰绳,身体向上一窜再往外面一斜半侧身调整好位置,然后干净利落的被——甩趴在地上。顿时手肘和膝盖处一片火辣辣的疼。
“嘶!嘶!——”眼前的那匹马又是一声长鸣,看都不看我一眼潇洒的蹬蹬蹄子就往前方蹿去,留给我一片烟尘滚滚。
我趴在地上看着越跑越远的那匹马,咬牙忍疼坐起身看了看伤口,确定不太严重,又环顾四周瞅瞅左右没人,张嘴就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大哭起来:“哇哇哇……”= =///
哭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前方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片刻之后,声音到我面前戛然而止。感到丢人的我急忙用袖子抹抹眼泪抬头一看,暮冰箱骑在马上提溜着个灰兔子扭曲着一张冰块儿脸看着我。见我看他,把兔子往前一送,递到我头顶前上方。
“嘿嘿”我尴尬的傻笑了两声,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接过面前那只拼命扭臀送垮跳街舞的兔子,再抽抽鼻子问道,“是,是你打的?”
“书遥。”暮冰箱简短回答道。
“哦,那就谢谢书遥哥哥了。”我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又看了看暮冰箱,没话找话的说,“那他人呢?”
“在忙。”暮冰箱皱皱眉。
“哦。那,那……”我还没找到别的话,就听见前方又是一阵马蹄声,眨眼间一匹白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翻身下马,绕过暮冰箱几步来到我面前。
我使劲儿眨眨眼睛一看,默金正紧抿双唇看着我。而他身后的那匹白马,赫然就是把我甩到地上的罪魁祸首。
“默金,它欺负我呜呜……”看到默金,忽然感到万分委屈的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嗓子,就抱着兔子一瘸一拐的扑到默金怀里接着大哭起来。
默金一边蹲下身紧搂着我,一边轻轻卷起我裤腿检查伤口。又哭了一阵儿,发泄的差不多了,我抽抽搭搭的把眼泪鼻涕顺势蹭到怀中的兔子身上,再拿单手抱着它,伸出一只胳膊,让他看我手肘上的伤:“还有——这里。”
“恩——”随着默金轻轻挽起我的衣袖,我咬牙哼了哼,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怀里老老实实的兔子。忽然间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抬头看向还待在马背上的暮冰箱咬了咬唇说,“我,我想把它,红烧。”= =///
暮冰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又低头看看兔子,却发现它正在我怀里嗅着什么,然后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疑惑的看了看我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伸舌头舔了舔我的胳膊,痒痒的,一时没忍住的我咧嘴笑了笑。
“恩,我,我想,把它,养起来。”我又冲暮冰箱说道,不好意思再吃给我安慰的兔子。
暮冰箱扫了我一眼点点头。
“恩,我,我想,要块冰。”我看着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暮冰箱,试探性的提出了早就想要的东西。
暮冰箱瞥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扔到我脚前,勒马转身而去。
我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小盒子:这么小的一块冰?却在默金拿起来打开的时候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是一盒药膏。
默金从马背上拿了个水囊给我清洗伤口,然后挖了点药膏轻轻抹到我上面,又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把灰中透紫的椭圆形叶子,放到嘴里嚼碎了敷到膏药处,再从衣服下摆处撕下了布条给我包扎好,就抱着我向那匹白马走去。
“不要,我宁愿走路也不要骑它!”我一看眼前那匹让我咬牙切齿的马,不由心有余悸的抗议道。
默金看着我轻轻点点头,抱着我向前走去,而那匹该死的马竟然自动跟上。
“默金,你先放我下来。”我轻轻的向默金说道。等他依言将我放下后,把怀里的兔子往地上一放,再用袖子往它身上擦了擦,回头冲面露疑惑的默金解释道:“抱着我胳膊会酸,我把它放走,你背我吧。”
默金听了我的话,身体猛地一顿,点头上前背起我。
我舒舒服服的趴在默金背上,奇怪的感到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走了一段路,就看见在一条小河边忙着搭简易帐篷的一群人,和正提着个笼子满面笑容的朝我走来的蓝妖孽:“小旭儿,看我给你抓了只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向笼子里望去,一只浑身灰褐色一尺多长的老鹰,正昂首挺胸的在笼子里对我怒目而视,一副宁折不弯的彪悍架势。
“哇!——老鹰!”欢呼的从墨金身上下来,感到膝盖和手肘处也不疼了,更加雀跃的朝前面奔去。
“旭儿,你怎么啦?眼晴红的跟个兔子似的?”蓝妖孽一边微微提起笼子任我看里面的那只鹰,一边诧异的问道。
“没事,摔了一跤,默金已经给我上药了。”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正忙着看老鹰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蓝妖孽蓦然阴沉下来的脸。
“哦,那林书遥给你捉的那只兔子呢?”蓝妖孽皱眉问道。
“放了,默金背着我不方便拿。”我把手指伸进笼子里想戳戳那只老鹰,一时忘了它的危险性。
“小心——”蓝妖孽轻喝一声急忙把我的手指拿出来,却因来不及撤退被里面那只老鹰狠狠叼了一口,手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印子。
“啊——”我惊呼一声,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笼子扔到地上,一手拉着他跑到小河边拼命冲洗,再手忙脚乱的把我胳膊上的布条打开,取出敷在上面的碎叶子堆到蓝妖孽手指上。= =///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得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焦急的看着眼前一脸轻松的蓝妖孽急忙问道:“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恩,我觉得,”蓝妖孽紧皱眉头低声恩了一声,让我的心猛地跳了跳,“那只老鹰跑了。”
啊?——我困惑的看着妖孽眨眨眼,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被我扔在地上的那只已经空空如也的鸟笼,再看了看眼里闪着笑意脸上带着郑重表情的妖孽,扭头就走。
“旭儿旭儿别生气,别生气嘛,”蓝妖孽急忙拉住我,任我左摇右晃就是甩不掉,“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人家抓那只老鹰真的费了很大的劲儿的。你看你看,我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听了蓝妖孽的话,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件红色猎装,果然在上面看见几道撕扯的裂痕,恩,就连他的头发也凌凌乱乱的,明显是匆忙间胡乱扎上的。
“对,对不起。我,我不该拿手戳它。”感到惹祸了的我不由低头小声道歉。
“呵呵,只要小旭儿不生气了就好。”蓝妖孽笑了笑,又拽着我的手说,“我还捉了只很漂亮的野鸡,就绑在林书遥的帐篷外面,走,我带你去看看。”
“恩?为什么要绑在书遥哥哥的帐篷外面?”我看着蓝妖孽好奇的问。
“恩,因为它叫的太难听了。”妖孽皱皱眉回道。
我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正要跟蓝妖孽走,却看见暮冰箱走过来对蓝妖孽抱拳行礼道:“宫主——”
“恩,”蓝妖孽冲暮冰箱点点头,再歉意的对我笑笑,“小旭儿,我还有点儿事,你自己去看野鸡好不好?就在那个白色的帐篷外。”妖孽指指不远处的白帐篷。
“恩,好的。”我点点头向那顶帐篷走去。
“默金!默金!”刚转了一个弯,就看见默金背着个大袋子牵着匹红马向远处走去,急忙大叫着跑上前去问道,“默金,你要干什么去?”
默金在我手上轻轻写了两个字——洗马。
“洗马啊?那一定很好玩。”从来没洗过马的我好奇的说道,顿时忘了去看野鸡的事,拉着默金的胳膊问道,“带我去好不好?”
然后在他的点头中欢呼一声屁颠颠跟在后面。
跟着默金走到一处河水宽阔处,好奇的看着墨金从他带来的那个大袋子里拿出梳子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和一个颇为眼熟的东西:“哇!——是我的吊床哎!”忽然认出来这是什么的我惊喜的跑上去抱着默金开心的笑道,“默金你竟然还带着它,真是太好了。”
默金微笑的摸摸我的脸,在河边找了两棵树系好那个吊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一层层纸包,一股烤鱼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啊!烤鱼,我最最喜欢的烤鱼。默金你真是太好了。”激动万分的我抱着默金使劲儿亲了一口,趁他愣神儿之际撕下一小块鱼肉塞到他嘴里。
默金无声的笑笑,也从扯下一块肉,小心的除掉鱼刺递到我嘴边。
于是,一下午的快乐时光就在一条烤鱼和玩水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