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越前家的男人,越前南次郎很有压力。
有一个漂亮的人人夸赞的贤惠媳妇,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家庭简直人人欣羡。
他的媳妇,街坊邻居个个赞不绝口。按照隔壁中国老太的说法,她的媳妇就是天仙下凡,配给他算是他上辈子积了阴德。媳妇的确给他长脸,脾气好待人热心不说,还沉得下心相夫教子。
他的三个孩子更是惹得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长子越前龙马精于网球,在外人眼里就是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二儿子越前深白与龙马相隔十二岁,性格更是相差甚远,但是那逢人就笑的开朗个性和比自己漂亮妈妈更甚一筹的漂亮长相为他赢得了不少粉丝。据他媳妇说,小深白在这片小区都有亲卫队了。小女儿越前浅白,长得和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怎么像,虽然没有哥哥深白好看,却温柔乖巧,让街坊但凡见了她,都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
看起来,他的家庭和睦,生活幸福。
但这只是表面啊表面!其实,他也极不容易。
媳妇和儿女全站在一个战线上,他在家里,相当孤立无援呐!
这不,可怜的他一个人从超市买菜回家,再悲催地一路孤单独行。
回到家,把菜洗净,整理干净,他才爬上楼去叫自己妻子下楼做饭。如今他还真是照婚后第一天的协议办事,家里除了做饭之外的所有家务都由他包揽。只不过,那张早已作不得数的协议已然变成尘垢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了。
上楼的一路上他都轻手轻脚。
约莫是房间门没关,有清晰地音乐声从里头传出来,南次郎踮着脚尖,加快脚步继续走。
入目即是一派温馨。
白色公主裙的浅白坐在母亲的膝盖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愉悦得很。倒不用担心键盘被跟患了多动症一样的浅白弄坏,这幅键盘是家里淘汰的,正好给好动的浅白练手玩。
浅白这孩子其实很奇怪,明明是是个害羞的孩子,却又极为好动,看了医生又说浅白一点事也没有。五岁大的浅白脸上嵌着这世上第二亮的星星,亮闪闪的煞是好看。最好看的是谁?当然是他媳妇悠扬。
最开始他是被悠扬逼着承认,但实际上心里一直都认同的。他越前南次郎的媳妇,如果是天下第二,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天下第一,连并列的天下第二也没有。
额,这话也是被悠扬逼着承认的。
浅白使劲一按,悠扬皱着眉头敲敲她的额头,浅白立刻又端端正正坐好。
浅白的长相和悠扬不一样,和他也不一样,但多倾向于他。他知道她长得像谁,像他逝去的母亲,不惊艳但怎么看怎么舒服。小浅白当然还没有他母亲当年的雍容气质,但浅白脾气温顺,形象上可爱又温柔。
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父亲对他更宽容,至于幸村那边,自从两年前年仅十八岁的幸村精市继承了家业以后,他和悠扬就再也不用担心家族的问题了。
也不知道电脑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悠扬和浅白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浅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会儿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会儿摆弄手中的键盘,偶尔抬起头偷窥自己的妈妈,相当惹人怜爱。
这是他的女儿!
越前南次郎的心里涌起一阵一阵暖意,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可是偏偏是这个孩子抢了他的媳妇。
南次郎只能苦笑,这个小公主可是他盼望已久的孩子,他早就说过要捧在手心里宠的。
浅白也的确是越前家的宝,因为她年纪最小不说,还总是害羞,大人一逗就脸红。在她和深白还只是奶娃娃的时候,悠扬和他把他们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深白见谁都绽放大大的笑脸,可她一旦有陌生人碰到,就会放声大哭。
悠扬当时还说,以深白的性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以浅白的个性,人家还没碰到她就先被她的哭声闹腾得晕了。
但深白长大后完全和小时候不一样,还是一样的漂亮,但个性变得诡异。按悠扬的原话,深白就是第二个不二周助。别说被人卖了帮着数钱,就是买也指不定是谁被卖,以深白的个性,到最后很有可能是绑匪被深白卖了还帮着深白数钱。
虽说称一个小男孩为漂亮有些古怪,但还真就只有漂亮才能形容深白的长相了。精致的脸蛋上仿佛精雕细琢般的五官,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浅白长大之后仍然是乖宝宝一样的存在,但是别以为她能任人欺负,欺负她的人不是被龙马和深白打跑,就是被这位大小姐给踢走。别小看浅白,她的武术虽然才刚开始学,但成效还是挺大的。
“爹地!”浅白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如沐浴在清爽的春风中,总能涤荡南次郎心中所有的不悦。
眼珠子提溜提溜乱转,又喜欢在母亲怀里乱动的小浅白率先发现自己的父亲,先是拉了拉母亲的衣角让把她放下,然后一边踩着怎么摔也不会弄疼她的羊毛地毯往前跑。虽然长得接近外婆,但是还好越前家这对双胞胎口音不像自己的父亲,一口学自母亲的纯正英语比南次郎说出来的不知道好听多少倍。
其实悠扬打小都教浅白叫南次郎为老头子,而且浅白学会的第二个单词还真就是老头子。只不过等浅白长大了些之后,她就自觉地乖乖叫父亲大人为爹地了。
这一点让南次郎很满意。
南次郎把眼前世界级的小美女抱住,用不扎人的脸凑近小美女光洁幼嫩的皮肤,笑容带着满足。
“爹地,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当然,为小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越前南次郎被小女儿的笑脸迷得晕乎乎的,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去做饭吧?”
南次郎怔住,神思一晃,干瘪瘪地问:“啊?”
浅白早已脱离父亲大人的怀抱,回归母上大人香喷喷软绵绵地怀抱,她心虚似的把大半张脸埋在母亲的怀里,闷闷地说:“你去做饭吧!”
小浅白还没满意,像是生怕自己父亲大人狡辩,赶忙补充道,“我说的做饭不是只做饭,还要炒菜,还要准备碗筷……”
小公主掰着手指头数数的小模样很可爱没错,但是为什么连做饭都该他做?
“为……为什么?”南次郎傻愣愣地摸不清状况。
“我喜欢爹地做的饭。”
天知道悠扬的手艺比南次郎好多少,真难为浅白这个可怜孩子为了母上大人的命令而撒谎。
不过都五年过去,南次郎就算再饭菜无能也该学会做饭了,抡起手艺来,倒也不差。
真是个完美的家庭妇男!
南次郎一听这话,乐了,忙不迭冲出房间,“我马上做!”
“妈咪,我表现不错吧?”浅白踩着小凳子一骨碌爬上悠扬身边的大凳子,一副我很厉害我很强大妈咪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样子眼巴巴瞅着悠扬。
悠扬也乐了,帮扶这浅白爬上凳子,“浅白太厉害了!”悠扬蹭着她的额头,笑眯眯夸奖自个女儿。
浅白欢乐地接受母上大人的夸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妈咪,那个帅哥哥还没来吗?”
“来了。”
悠扬把浅白的板凳拉得离电脑远了些,揉揉她的眼睛。
平日里都是悠扬做饭,但是今天这个节目的主持人有事,只能在这个时间出现,所以悠扬和浅白也花痴地苦苦守在电脑前等着他出现。
自从悠扬下载了歪歪语音之后,每天必定要花大量时间在歪歪的一个小频道听一个不知名的dj主持的节目,浅白这孩子一直把听妈妈的话奉为圣旨,悠扬喜欢的东西她当然也喜欢得不得了。
这个叫默言的dj的确有才华,单就声音也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迷离的声线,低沉浑厚的嗓音,当真如人家散文里写得一样,像清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在水上,总让人恍惚不已。一旦他开口,总是大群粉丝在频道上献花,表达爱意,玩得不亦乐乎。
她们娘俩加了人家的□□群,闲的时候就为人家呐喊助威,尽职地做着铁杆粉丝。
南次郎真就为这个人吃过不少次醋,但是盖不住家里一位女王一个公主喜欢人家,只能每次打小人诅咒这个抢他媳妇的坏人。
悠扬把音箱的声音加大,和浅白一起听默言的节目。
夕阳漏过窗帘洒在母女俩的笑靥上,淡淡的又不刺眼的光衬得两人笑容灿烂如花,恰让人赏心悦目。
可怜的南次郎在厨房忙来忙去,完全不知道他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欢迎明天继续收听默言为您主持的……”
默言的比阳光更温暖,恰似阳光微醺,令悠扬生起睡意,她打了个哈欠按下关机键。
浅白从凳子上自己跳下来,拉了拉自己裙上的褶皱,拉着母上大人的手和她一起下楼。
“咦,哥哥回来了?”浅白走到餐厅,正逢自己的两个哥哥在门口争执着谁先进门的问题。
其实,门口很宽,就是三个人也能并排走进来。这兄弟两不对盘也不是一两天了,悠扬一笑,放开浅白,让她和两个哥哥交流感情去。
“是!”这是一脸平淡但实际上内心激动的龙马。
“对啊!”这是表面上激动实际上内心也激动的深白。
这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谁都知道越前家的小公主全家人的宝,特别是小公主的两个哥哥,从小吵到大,次次都是为了妹妹。
“来,小浅白,抱抱。”深白向自己的哥哥投去不屑的一瞥,然后扑向浅白。还没出去几步,就被身材比他不知道高大多少的龙马拧住衣领。
浅白跳到母亲身后,拉着她的衣袖,嫌恶地嘟嘴说:“不要,熏死了。”
龙马很不给深白面子,翘着嘴角笑得得意洋洋。
“你们两个去洗澡吧,”悠扬把叠在餐桌上的碗碟分发在每个人的座位前,“先出来的奖励浅白的香吻一枚。”
话一出口,两个少年旋风一样消失。
这招真毒!
浅白似乎习以为常,自力更生使劲拉开冰箱,拿出一盒酸酸乳就坐到餐桌前等着晚饭上桌。
“等等。”悠扬又把两孩子叫住。
急刹车的两人一边紧张兮兮地望着悠扬,一边还得提防对手的动作,当真是不容易。
悠扬把筷子放下,然后一脸茫然地望着楼梯口两个准备抢道的男孩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两男孩傻眼,不是你让我们等等的么?
“哦,”悠扬装傻拍拍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我是说你们记得洗干净一点,特别是脸。”
冷场……
嗖……少年和男孩出乎意料地没有在狭小的楼梯口抢道,配合地一起冲回自己房间。
“我就说嘛,兄友弟恭多好。”悠扬把凳子都往外拉了拉,然后惬意地坐在浅白身边,双臂交叉笑眯眯地说道。
“浅白,看见没?刚才那样就叫兄友弟恭。”
点点头,浅白还是潜心喝牛奶。
南次郎靠在厨房门口,感叹道,“要是深白练习网球有这么拼命多好。”
深白喜欢医科方面的东西,对运动也不上心,今天还是被他以涨零花钱的方式逼迫出门和龙马练球的。浅白就是家里的小语言学家,总跟着不同的人学习不同的语言,对网球也是爱理不理的。
想起这些,南次郎心里就泪流不止。
“要开饭了,现在洗澡?”南次郎发表不同意见,然后再媳妇和女儿的目光下缩缩脖子回厨房端菜。
很好,深白和龙马在楼梯口又争执起来。
“开饭了!”悠扬一声吼,两个人乖乖地并肩往楼下走。
龙马和深白都没擦干头发,看他们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浅白,你觉得哪个哥哥身上干一些?”悠扬从浅白身边离开,以免两人为谁能在浅白身边落座而打起来。
“龙马哥哥,肯定没擦干就跑出来了。”
浅白的话把龙马打入严寒之中,他只觉得凄厉的冬风从他身边刮来刮去,惨兮兮的。
深白刚得瑟没多久,浅白又指着深白说:“深白哥哥,也一样。”
也一样也一样……深白脑海里反复飘过这个词语,北风那个吹。
南次郎插了一句嘴,“我身上最干,浅白要不要献吻给我?”
恬不知耻!
“兄友弟恭”的两孩子再次想到一块。
“不要。”浅白咬着吸管说。
南次郎俯下身子,在妻子的唇上偷了一个香。悠扬的唇上涂着青柠味的唇膏,南次郎一吻上去,就立刻尝到淡淡的青柠味道,神情清爽一点也不为过。
悠扬心下一阵无语,瞪了南次郎一眼,赏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南次郎自然不会有自知之明,在抗打击能力出类拔萃自动复原能力一流的他看来媳妇那眼神是娇嗔是打情骂俏。
小浅白把双手举起来蒙在眼睛前面,却以为大家没看到,偷偷分开双手,从指缝间隙偷看面前少儿不宜的场景。
相比之下,深白和龙马镇定得多,全然目不斜视。
见了浅白这模样,悠扬赐给南次郎一个拳头,狠狠敲打他的头。
浅白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无辜的眼神堪比小鹿斑比,只引得母上大人和哥哥们心里直呼可爱。
“妈咪我也要。”
悠扬摸着浅白的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劝到,“乖,你的初吻还是留给你相公吧。深白,龙马,你们说呢?”
“是。”兄弟俩真默契。
得意忘形的某父亲大人对着自己的女儿发射一个炫耀的眼神,解下造型独特的围裙准备落座。
浅白左右看着给自己夹菜的哥哥们,然后望一眼对面的母亲,刹那之后,哇的一声,哭声响彻整个屋子。
妈咪说,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眼泪,是这样没错吧?
眼泪汪汪的女孩看着被母上大人揍得凄惨的父亲,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
浅白,其实你才是终极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