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宴,我需要你替我找一个人,他叫沈珞,目前正和他的表哥江少顷在一起,我想知道他俩的具体所在位置。”楚宴倚着阳台扶栏,对手机那头的人这样说道。
对方似乎正在酒吧,周围略微有些吵,“ok!你着急吗?”
“很急,所以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找到他们。”伴着楚宴这话,那人倒也爽快,直接回他一句,“那好,天亮之前给你答复。”
“谢了,好兄弟。”挂了电话后,楚宴转身回房将手机放在桌上,又顺手拿过烟和打火机回到阳台。
烦躁的时候,总是想要抽根烟来解解愁。他刚点燃烟,才抽了一口,楚非也跟了出来。
楚宴看向他,不用楚非发问,他便自己开口,“接下去就等吧,肖楠说了,天亮之前会给我答复。”
楚非点点头,与楚宴并肩靠在扶栏上,“你托的那人可靠吗?”
楚宴莞尔一笑,“这你尽管放心,是和我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他那人就是干这行的,我信得过他。”却说他口中的肖楠,确切来说是他朋友的表弟的小攻,早些年大家一块儿玩时认识的,他与肖楠志趣相投,比较聊得来,当日一见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些年来两人虽分隔两地,但也一直保持联系,关系很不错。
倒是楚非听楚宴说肖楠就是干那行的,不禁又抱怨了一声,“你结识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还有当狗仔的吗?”
楚宴“噗嗤”一笑,回道:“肖楠可不是狗仔,他是专业的情报员,据说是比侦探高档许多倍的工作。”
楚非闻之,先是愣了愣,继而又摇摇头,感慨道:“在我看来,跟狗仔也没差。”
楚宴唇边笑意更浓了几分,却并没有回话,只是暗自想着这话要是让肖楠听见了,必然要气得吐血。
发呆之际,楚非的声音又闯入耳中,“你信不信沈珞?”
楚宴扭过头,略显不解地看向他,而后又听他哥接着启口,“我的意思是,如今少顷想要追沈珞,你觉得沈珞会答应吗?”
楚宴想了想,方才开了口,“我信他。”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份坚定,像是在传递一种绝对的信任。
楚非盯着楚宴发了会儿呆,忽然释怀般地笑了起来,“那我也信他。”
楚宴知道他哥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江少顷,只是不明白,他哥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楚宴吐出一口烟,这般问道。
楚非却也洒脱,老实地回答道:“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既然你能这样信任沈珞,为什么我不可以也这样相信少顷。”
楚宴愣了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动作里带了点小小的无奈。
“要不要来一支烟?”楚宴将烟盒递到楚非面前,后者不客气地抽了一根出来,就着楚宴给他点的火吸了一口。
兄弟俩并排抽着烟,有种一同分享烦愁的感觉。
“接下去就等天亮吧!”楚宴长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问楚非,“反正时间还早,你待会儿要不去睡会儿吧?”
“我睡不着。”楚非淡淡地回了句,而那话里的担忧,其实楚宴全都听得明白。
将烟头掐灭,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幽幽而道:“那就给我说说你和江少顷的故事,我挺好奇的。”
“我跟他啊……”似乎一说到少顷,楚非就忍不住扬起唇,可紧接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忧色,而后楚宴又听楚非叹道:“少顷喜欢沈珞,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他之所以答应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已经放下了他的小蘑菇,而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知道我爱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话音,楚宴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等着他哥接着往下说,片刻,楚非再度开口,“有的人总想找个自己爱的,而有的人却只想找个爱自己的,少顷显然是后者,虽然他很喜欢沈珞,但是他知道他俩不可能。”
“你俩就可能了?”楚宴一挑眉梢,那目光中不知是看好还是不看好。
楚非又吸了一口烟,缓慢地吐出烟圈,“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赌一把,的确,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并非因为爱,只不过因为我对他好,而且又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他选择我,想必也是知道我不会伤害他。”
“但他却伤害了你。”楚宴又抽了根烟出来点上,“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似乎你们的爱情永远是他在掌控着,果然谁先动情谁就输了吗?”
楚非笑了笑,笑容中带了点自嘲,“确实也没说错啊,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在他心里至少有那么一小块的位置是留给我的。”
楚宴望着楚非的眼睛,静静地凝视了片刻,而后又呵出一口气,“没想到哥你也是个痴情种。”
“说不定是咱们家人都痴情呢?”楚非这句话一甩出来,倒是让楚宴联想到了楚陌,“照你这么说,二哥日后恋爱了也该是个痴情种了?”楚宴见楚非点头,则又启口,“据说同性恋也跟基因有关,现在我们俩都弯了,你说二哥会不会也变成gay?”
不得不说,楚宴的这个问题确实挺刺激,把楚非问得顿然语塞,好半天才模棱两可地回道:“应该不会吧,他似乎一直不太赞成你跟男人在一起。”
“依我说也不见得,你看他上次回来给我带的什么礼物,按摩棒!润滑剂!亏他想得出来!”想到这事儿,楚宴又表现出一副愤愤然的模样。
他那样子倒是惹得楚非频频发笑,“你还记得啊!”
楚宴把下巴一样,说道:“当然记得,老子堂堂一名攻,居然被他说得好像底层似的。”
听到楚宴这么说,楚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那人又不是头一天这样,你也知道,楚陌他平时是有点,嗯……天然呆。”他想了想,最终给出这样一个定义。
楚宴顿时乐了,想着天然呆这定位还真适合他二哥,“最好让他遇上个厉害点的角色,制制他这天然呆小白受。”
“这可不成。”楚非当即表示不答应,“要是连他都弯了,到时候谁来给楚家传宗接代,爸会气疯的。”
话题一转到这上头,楚宴忽然拿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起他哥来,楚非被看得心里发毛,就问:“你看什么呀?”
楚宴哈哈笑起来,笑了会儿才又敛起笑容,严肃地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些年把人女孩肚子弄大的事,你瞒得了爸瞒不过我。”
楚非一愣,半晌才回过神,“你怎么知道?”
楚宴心里似乎藏了秘密,可是此刻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敷衍道:“别管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楚非看楚宴好像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多问,只是喟然叹了口气,道:“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太懂事。”
楚宴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孩,记得她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沈画,那年自己才念高中,有一天,沈画找上他,说肚子里怀了楚非的孩子。
楚宴高中时叛逆得很,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那股子狠劲如今是瞧不见了,可学生时期却是全校皆知的狠角色。
那天他靠在校门外的墙上问沈画,“所以呢?”沈画说她需要钱,就算是一个人,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当时楚宴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好笑得很,“你只不过是看楚家有钱,想要趁着这机会敲诈一笔吧?怎么?我哥不肯给,你就找上我了?”
楚宴不记得当时沈画听见他这话时是什么表情,他只记得最后他给了沈画一万块,让她去打胎。
就人流手术而言,这笔钱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楚宴没想到,沈画没有去打胎,而是把孩子生了下来,直到他从大学毕业了他才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
那个午后,他和沈画坐在咖啡厅里,边上跟着她的儿子,他问那女人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沈画说:“我一早就说过,就算一个人,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至此楚宴才恍悟,原来这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只是自己不信她。
后来他又问沈画,为什么不去找楚非?沈画说:“我想证明,就算一个人,我一样可以养活儿子,我不缺楚家的钱,也请楚三少爷替我保密。”
那一刻楚宴突然发觉,沈画这女人是这样坚强骄傲,她的尊严是不容任何人践踏的。
楚宴如约替沈画保守秘密,这一转眼竟又过了许多年,那孩子如今应该也挺大了。
楚非见楚宴走神,拿肩膀蹭了蹭他,“想什么呢?”
楚宴晃过神,对楚非摇摇头,“想到点以前的事,你说当初那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多好呀,老头子不一直想要个孙子嘛!”
“但如果我突然带回去一个私生子,他会拿鞭子抽到我一星期下不了床。”楚非这话倒是实话实说,楚宴听后一笑,耸耸肩道:“也是,不过爸要是打你,我一定护着你。”
楚非笑起来,捏了捏楚宴的脸,“你这小鬼,就会靠嘴巴说。”
“哼,不信算了。”话音刚落,手机却响了起来,前一秒两人还在玩笑,这一刻却突然都严肃起来。
楚宴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肖楠的名字,迅速接起电话,“楠。”
“我查过了,沈珞现在正住在江少顷的家里,你记一下他家地址,上海市闵行区……”
楚宴拿了支笔在便条纸上记下地址,待断了线,将便条对着楚非挥了挥,“地址到手了,准备一下吧,天一亮我们就过去。”
“好。”等了一夜,总算是有了结果。
(tocontinued)
[2011-10-31 19:04:19 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