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伶立在竹棚之上轻蔑的瞧着下面的乔五,嘲讽道:“原来雄狮乔五也是需要躲在女人的裙角下的。”
乔五脸色一沉,还未答话,便听花四姑微微笑道:“五哥不过是给你一个输在女人手下的机会。这样的经历酒使大人定会铭记一生的。”
“是吗?”韩伶对着迦南冷冷道:“女娃娃,老夫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迦南回答的,只有剑。黝黑细长闪着寒光的利剑。
而对方泛着青绿的剑也如电掣般袭来!
韩伶身体凌空,从竹棚上飞身而下,宛若游龙一般,瞬间攻出五招!群豪见这一片青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人人都以为迦南逃不过了……因为韩伶的速度实在太快,而迦南的身形虽说不上慢,但与之相比却绝不算快。
群豪眼中,只见光芒交错,宛如闪电,耳中只听一阵“叮当”金属交错之声,迦南竟一招不落一一接了下来,甚至还反攻了两招,着实让人吃惊!她的身形虽不快,但她手中的剑却极快,几乎也如长在她身上一般,而且她的剑招干净利落,剑剑击打在对方腿剑的关节处上!
但韩伶也不是省油的灯。五招击出之后,他的身形并未下坠,正因为他腿剑合一,所以在他与迦南过招之时便借力打力,盘旋于空中,反击之时剑剑凌空刺出,正因为如此省力的打法,他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层。
群豪虽然俱都久经江湖,但几曾见过这样诡异到了极处的剑法?人人身不由主,都围了过来。
但奇怪的是,迦南的剑法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但却次次都能跟上韩伶加快的剑招,甚至并不见疲惫不竭的神色。只见她双眉微皱,双目炯炯,眼神丝毫不离韩伶的腿剑,手中剑行云流水,未见断开一瞬,但所用的剑招看上去却不过是最为简单的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
韩伶冷哼道:“果然有两下子。”腿中剑在迦南的长剑上一点,身形突然便如轻烟般直升而上,从乔五打出的大洞中蹿了上去。迦南直觉眼中一花,便没有韩伶的身影。
乔五忍不住道“上去不得,他必定在洞旁等着你……”
谁知迦南振臂一挥,已直升而上。
群豪此时完全没有了对迦南的不以为意,见他们又打到了竹棚之上,便齐齐奔出门外,仰首瞧上去。
韩伶果然在那洞口上等着,但迦南却并非从哪洞里蹿上去,而是举剑自那洞口向周围一划!棚顶顿时灰尘毛竹残渣四溅,竹棚又被撕下了一块。但韩伶却似一早就猜到了她有此一招,那淬毒的腿剑便已在迦南头上盘旋着了!
但迦南却突然埋下了头。
她一直盯着韩伶腿剑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整个身子也忽的向后一侧,总是急速进攻的剑招也突然变得平和起来,与韩伶击来的剑刚巧错了开来。
韩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招,准备借力打力的剑招落空,身体突然往下一落,迦南那收回的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刺了出去。韩伶一个翻身,双手着地,腿剑又直挡而出!但迦南却不给他第二次机会,人又向后一撤。刚才那惊心动魄,让人看得汗流浃背的决斗似乎瞬间变成了猫和老鼠的追逐。群豪俱是一愣。
但花四姑却微微笑了起来:“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小小年纪,应敌经验竟如此丰富。”
乔五也跟着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以退为进,以虚为实。行走江湖之人大多都是急脾气,信奉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更因为韩伶的招式,急、快、狠、辣,给人一种慢了退了一步便要身首异处的错觉,所以对手也习惯的尽力用相同的节奏反击……没想到,这正是着了他的道。”
迦南和韩伶此时又打到了地上。韩伶的脸已没了之前的从容,被抓住了弱点的他,速度和出招的狠厉顿时少了两分。
而迦南却时而游走,以退为进,时而快速进攻,没有任何章法,她的剑好像不经思考,自己有生命一般,逼得韩伶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韩伶的右掌在腰间一搭,一扬,手中突然多了柄精钢软剑,迎风一抖,急刺而下。
迦南完全没有想到他腰里还藏着第三柄剑。
这第三柄剑当真是致命的一剑。
迦南正是进攻之时,韩伶竟来了这么一出。眼看便要撞到了这第三柄剑上!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迦南突然矮下后仰,身体后倾,仅只有脚尖着地,看上去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但她距离地的距离却不过半人高。然后,不知怎的,上半身竟划了半个圈,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瞬间滑到了韩伶身后,然后轻轻一推!
韩伶顿时失了平衡,向前倾去,他正准备再次借力打力,用这前倾的力道落地作为着力点反攻之际,谁知,他抬头一看,却见另一个湖蓝色衣裙的女子神色肃然的站在他的前方。
清风一个抬脚就将韩伶手中的第三柄剑踢了出去,然后就那么轻轻一握。
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也没有听到任何思想。待众人看清时,韩伶的两把沾有剧毒的腿剑已经被清风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全场鸦雀无声。——赤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狠辣且沾毒的利剑?不,不是赤手。仔细一看,她的手上竟套着一双水晶般接近透明的蚕丝手套,闪着流光。
韩伶眼中精光一闪。
清风冷冷道:“看来你还记得。你们抢走了我们的故乡,又抛弃了它,现在是该还账的时候了。”
韩伶不屑道:“以多胜少的鼠辈。”
清风嘲笑道:“酒使既然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我们自然也不会有尊老爱幼之意。”
韩伶这个人几乎都要被清风扯下来了,四下群豪已忍不住欢呼起来。哪知就在这时,韩伶左掌中突然也寒光一闪,他手中就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斜挥而下竟非刺向清风,而是砍向自己的一双腿剑!
“叮叮“两声,剑一断,韩伶顿时自由,凌空一个翻身,远退三丈再一闪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远处黑暗中静俯着三个人影。其中一人轻叹道:“没想到他还有第四柄剑……”
第二人道:“这第四柄剑却是救命的剑。”
第三人道:“快活王坐下果真不凡,也只有极为谨慎聪明的人才会做这样的准备,随时都在钻平常人思想的空子。”
金不换大势已去,已想溜了。但就在这时暗中静附的一个人一个起身,就已笑眯眯的站在了金不换的面前。
金不换僵笑道:“原来是你……”
“不错,我这只猫儿就是专门抓你这样的臭老鼠的!”熊猫儿哈哈大笑,“金不换,你莫想逃,你若是逃了,沈浪岂不是要为你背黑锅了?”他笑声突顿,厉喝道:“丐帮的朋友们听着,左公龙左长老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群豪耸然动容,丐帮弟子脸色大变。
金不换当然不会承认,但沈浪有的是办法让他承认。他此次来得晚了也正是因为去找左公龙的尸身去了。沈浪将左公龙的尸体立在自己身前,那双目圆瞪不瞑目的模样自金不换那距离看来真如活着一般……于是,他稍微一漏嘴便真相大白了。
金不换看见左公龙尸体后的沈浪,他的腿脚便已经软了,沈浪轻轻一挥手,他就已从棚上滑了下来。
朱七七瞧见沈浪,身子也已软了,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她的妙计遇上沈浪好像半点用都没有了。
“嘿,妹子。”熊猫儿一个晃身就转到了迦南面前,“没想到你的剑术这么厉害。”
迦南从自己腰间取下丝绢递给他。熊猫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自己一早被扔在大街上,又急着找沈浪,半点没有收拾的样子,尴尬的笑笑,接过来擦擦自己的脸。
清风顿时眼睛一亮——如此亲密的动作……她仔细打量着熊猫儿,器宇轩昂,五官端正,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淡淡的领袖气质,以及爽快的作风……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今年贵庚?家中父母可安好?可是四海为家,亦或者……”
熊猫儿被她的连珠炮弹一般的问题打得莫名其妙:“你是……”
清风眯眼道:“我是迦南的姐姐。”
迦南挑眉,向前走了两步,却立马被清风推了回去。
“哦!这样啊,哈哈哈哈……”熊猫儿大笑道,“迦南是我妹子,妹子的姐姐也是我妹子,这样看来我们也算兄弟姐妹了!”
“好说,好说。”清风乐了。
“我真没想到迦南你竟然也会带手绢啊……”熊猫儿摸摸后脑勺,扭头对迦南道。清风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了。
熊猫儿看着手中被自己弄脏的手绢,傻笑道:“呃……我洗干净了再还你,下次还你……”
迦南摇摇头:“送你。”
熊猫儿也不客气,就这么别在了自己腰间——毕竟这样的小手绢,他还真不保证过两天还能见到它……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清风:“对了,之前你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清风咬牙切齿道:“你不必知道了。”器宇轩昂,但实在是太不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