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摸到我的腰上,我的背上一机灵,但马上就放松了。因为我知道这是谁的手。
就算阿克那把他给绑了起来,我也从来不认为那就真能捆住他。
我等着他的下一步。
然后,他双手握住我的腰提起我,坐起身把我放到床下。
起身,出门,走了。
方槿和周杏在这之后偷偷摸摸进来看我,发现我呆站在床边,顿时一脸哀凄之色。
没顾上听她们的安慰,我的脑袋里已经糊成了一盆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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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被这两只拉回我自己的房间。阿努哈已经备好的早餐和浴殿。
这两只开始安慰我。
周杏是在大骂乌鲁西,说以我现在的条件,只有我挑人,没有人家挑我的份。
方槿在转圈,咬牙切齿说乌鲁西是个笨蛋,天底下一等一的笨蛋。
而我在回想。
当时……
我们三人在房间里乱成一团,阿努哈该干嘛还干嘛。
在他第四次把早餐重新端上来时,躬身小声回禀道:“公主,乌鲁西大人出城了。”
阿努哈好像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跟我报告这件事时,仿佛他已经完全猜到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呼的一声站起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头脑清醒。
“追!!”我说。然后扑回房间换衣服。长裤长袍靴子头巾。换完直扑前殿大门。阿努哈早已带着卫队等在那里。见我来,说:“先遣队已经先出发了。”
很好。要是等我出来再一起追,阿努哈就不是阿努哈了。
我上马。前面看见修达赶来。
我停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我这是算给他找一后爹。而且还这么大张旗鼓的。以前我盘算的时候,可是打算和乌鲁西方槿周杏跑到一个远离西台的地方,修达到时自然是在哈图萨斯了。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修达,他站在我面前,带着温和开朗的笑容,不过嘴都合不上了,我觉得他多少有点看好戏的感觉。
“母亲,祝您凯旋。”他笑着说。然后示意阿努哈引领我的马。
我先是为他称呼我“母亲”而震惊。然后又因为那句“凯旋”而觉得好笑。
总之,知道修达并不反对就行了。
我跟在阿努哈后面,策马出城,去追乌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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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西就算再怎么厉害,我这么大军的追出去,我认为也不可能会追不上。
但事实就是让人泄气。
我第一次如此亢奋,马不停蹄,追了两天一夜,愣是没有追上!!
我停下扎营,全身僵硬,全身酸痛,全身的关节都在吱吱哑哑的响。
“怎么回事?!”我阴沉凶狠的问阿努哈。
阿努哈看起来比我好的多,但也是一身的尘土和疲惫。但总的来讲,他看起来比我整齐,精神面貌也比我好,我看起来像一头饿狼,还是跑了猎物的。
阿努哈讲给我听乌鲁西的过往英雄事迹。他曾经只身潜入埃及皇宫两次,一次拐了埃及太后与我结盟,一次把结盟的信物偷出毁掉。
他曾经balabala……
总结一下:他能逃的掉是正常的,他逃不掉是不正常的。
我低头叹息。
乌鲁西,上马可管军下马可管民。从阴谋诡计到单打独斗,不管是讲文的还是论武的,他都是个中翘楚。
这样一个人才平常在我身旁是多么舒畅的事。
不过我现在正在追他,感觉就完全反过来了。
他实在是太tmd能干了!
我歇了一会儿,吃了两只鸡腿,喝了一大袋的清水,拿着面饼慢慢咬着。
思考清楚,我对阿努哈讲:“你去追乌鲁西。用拐的,用骗的,用诈的,不管怎么做,把他带来给我。”
我不认为现在乌鲁西头脑清楚,我这次带给他的,就算不是一个晴天霹雳,最少也是一大惊吓。几天之内,他的脑袋不可能回复到他以往的水准。
这种时候,只要阿努哈不放水,拐到他的可能性很大。
而我必须承认的是,我跟着他们一起追,拖他们后腿了。可惜我的热情用了两天一夜才消耗完,然后脑子才腾出空地来思考。
“我在前面的城镇等你的好消息。”我用我的笑容向阿努哈表达了我对他的信心,重重的一掌拍在他的肩上,表达着我对他深切的期望。
阿努哈苦着一张脸,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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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绿洲不远的地方的小镇上,阿波比已经备好了一切。包括一个富商出让的房子,和从卡涅卡而来的宫奴。
让我惊讶的是,虽然是方槿派阿波比来的,可是那两只却没有跟过来。
难道她们居然不想来看热闹吗?
当然我不是希望她们来。倒追男人这种事,我可以事后讲给她们听,但绝对不想现在见到她们出现在现场。
十七天以后,阿努哈带回了乌鲁西。
不过应该说,乌鲁西被阿努哈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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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屋里换衣服。阿波比只带了宫奴来,我不可能让男人给我换衣服,幸好这里的衣服不是很复杂,我穿戴起来还算轻松。
不过我不会盘头,也不会用这里的发饰,头发梳通以后我给编了一条大辫子,直垂到腰上,感觉特有成就感。
“娜尼亚!!”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冒出来!
我居然看到乌鲁西满脸冷汗的跑进来!
他叫我“娜尼亚”!!??
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下,他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扑过来拉着我就向门外跑。
靠得近了我看到他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泥汗,皮肤晒得通红。他眼冒血丝,手上脚上全是干裂的血道子。衣服脏污破烂,我怀疑他离开卡涅卡就没有换衣服。他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我冷静的问,一边加快脚步跟着他跑。
嗯?!
乌鲁西居然单臂一夹把我扛起来跑!
有没有必要这么急?难道是卡涅卡出事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乌鲁西扛着我跑到后门外,那里备好的有一队看起来非常落魄的商队。领头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乌鲁西把我团到一辆车里,我一进去,阿努哈就在里面等着我,他把我接过去,一边动手给我换上一件脏污的破衣服,非常时期我也不挑剔他是个男的了,其实最重要是他目不斜视让我没有心理压力。
阿努哈严肃的讲:“公主,现在埃及已经得知了你在这里的消息,大军正在向这里开过来。我们必须马上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什么?!
阿努哈这次连我也骗上了。当然这时我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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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西也坐上这辆车了。
老实说我看到他也进来时很惊讶,毕竟我认为他会保持以前离我八百米远的策略。现在同乘一辆车这距离可是拉近不少啊。
他一上来,阿努哈就用准备好的清水给他清洗手脚,准备给他的伤口上药。
清水一冲,泥水混着血水不停流下来,看得我牙齿发冷。
我用净布帮他把水擦干,已经尽量小心了,可是一看到净布上面大片的血迹我的眼睛就红了。
这些全是干裂的伤口。
他必定是在沙漠的烈阳中不停不休的赶路,才会这样。
抱着一定的表现的心思,也是想打动他。我无声的掉泪。
乌鲁西的脸是木头雕的,那上面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哭啊哭的,脸上都哭得紧巴巴的了,人家还是一点反应都不给我。
我泪眼相望。人家的眼神投射在虚空中,我跟他对不上。
虽然说逃亡途中我还掂记着怎么降伏他有点不太靠谱,不过对我来讲,远在天边的追杀太没有真实感了,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倒是我需要抓住一切机会进行勾引的重要目标对象。
阿努哈给他上过药就退场了。离开前非常有爱的加了一句:“神官大人,你在烈日下旅行了数十天,所以伤口已经有了发炎的症状,请暂时不要离开这辆车。”
阿努哈真好。
我双眼发亮。用我的表情表达了我对这个同车提议的欢欣。
乌鲁西闭目养神状:“从大路走。在阿波比帮我们吸引开视线之前,不能停下。”
阿努哈退下。
而我,对着不知如何下手才好的乌鲁西,咬牙切齿,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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