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她到底是什么人?被藏得如此神秘?
我在雨幕里突然想起,我见过这张脸,那是一张曾经在我面前表现的一如前几日一样恭顺的样子,只是,那时候,我还根本没有在意过的,甚至都没放心上的一张脸。
那是在裴太子的东宫里见到的,裴清的妹妹,裴千静!
我说为什么那张脸总让我觉得那么熟悉,我说那么谨小慎微的近乎卑微的人为什么总吸引我惦记着,我本来以为是缘于她那个小姐,却原来,是因为她那张我见过的脸,只是我太没有放在心上了,所以,居然能被这么个小丫头蒙混过去。
裴千静,我算见识到了,一个原该是公主的人,敢于如同一株杂草一样,所以,被我忽略了,女人,原来也会像狼一样狡猾!
却原来,我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所以才屡屡被破坏掉自认为周密的计划,更可气的是,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逍遥了很久!
很好,裴千静,你让我大开眼界,你让我无地自容!
我绝对不会放过让我如此难堪的人!
那场湮灭一切的走蛟没能吞噬卓骁那两个狗男女,真是老天不开眼,戎麓最终还是让他得到了,我不愿承认自己的失策,但是,这个机会还是让卓骁有了更大的羽翼。
更可惜的是,我虽然撺掇着让裴远珏想法对戍守一方的卓骁忌惮起来,而让他劝父亲再次调回卓骁,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耗在国外了,国内传来很不好的消息,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大概又皮痒了,想要捣毁我好不容易给塔塔建立起来的领地。
我只有放弃留在汗爻,虽然我派了人,但是觉得以卓骁的聪明,殷楚雷的狡猾,恐怕不会给我可趁之机,他们羽翼太丰,老天不公平,不肯给我更多的机会,我真不甘心。
我就是不甘心这么回去,那个小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卓骁为他如此痴狂,她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连我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真实?
我不相信我居然会看走眼,她那个哥哥裴清可没有什么厉害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和卓骁连成一气的?
照理,她该站在裴清一边,那么,卓骁又怎么会傻到为一个自己政敌的妹妹着迷呢?他不该那么愚蠢,这天下,还有什么比得少权力更能令男人疯狂?女人,不过是些需要延续生命时的工具而已。
我数日徘徊在公侯府,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那个女人和卓骁一回来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近一月多来,卓骁都足不出户,据说那个公主血崩落胎,比起宫里那个更危险,看来卓骁对她更上心,要不然,怎么我的人都无法发现他到宫里去过一次?
难道他真对那个公主如此在意?还是又是他的一个阴谋?
不管如何,我居然不想那个公主那么快死去,她欠我斯拓雅一个解释,我绝不容许一个人如此耍弄我,这天下,还没有人可以玩弄我那么久,我一定要把这个小女人掌握在手里好好摆弄清楚,好好算笔帐。
有时候,意外总是会发生,卓骁没有出府,我却在派去埋伏在府外的手下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当手下把那个昏迷的纤细身体交给已经无法再耗下去的我手里时,我居然觉得幸喜若狂,连挫败卓骁恐怕都没有那么让我兴奋,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裴千静,想不到,我屡屡想要找到你未果,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我要好好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可以让卓骁为你疯狂!可以让我如此失策!
我果然看到了和往日完全不同的裴千静,撕破脸,再无须伪装,她露出了她深藏的爪牙,端得是锋利,只是那点挠挠痒的厉害对我不成什么威胁,到底是女人嘛。
我感兴趣的是,她是不是就是用她这种无谓的淡然让卓骁着迷的?横看竖看都不是什么绝色,卓骁怎么会忘记那个天下绝色去喜欢这么根杂草?
她是很倔强,很有点骨气,她没有那些围着我的女人那样,不是惧怕就是贪婪,但是,那么个没几两肉的小丫头,哪里有值得卓骁这样的人为她疯狂的?我居然坏事在她手里过,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居然有殷觞的人夹杂在夜魈骑中寻找这个女人,同样不折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谁,还有谁在为这个女人忙碌,这个女人居然不止让一个人在意?
殷觞可以调动两湖十三寨力量的,就我所知,现在,只有那个一直扮猪吃虎的殷楚雷,这可真是天下奇观了,我在注意到他后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比卓骁更阴险,更冷酷,他会是我争夺天下有力的敌手,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他硬对硬,奇怪了,他怎么会调动整个中原大陆中心的江湖势力来和卓骁做一样的事?
裴千静,你到底哪里不一样了,那么不堪一击的身体怎么可以让两个我认为的敌手倾力寻找?
这不和逻辑,绝对无法想象。
我发现,我得到的,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筹码,分量之重,远超我的想象,也让我更感一丝困惑。
不过,这个困惑却让我有意外的收获,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去了裴远珏和殷觞四殿下的地方,即顺带解决了我带着裴千静走的麻烦,还解决了些殷觞的钉子,殷楚雷果然不容小觑,那些曝露出来的桩子,占据着整个中原零落四方,由次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野心,和我一样,他蛰伏的果然够深。
呵呵,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殷楚雷也终露出了马脚,我该感谢裴千静这个小丫头的愚蠢,她终究给我带来了实惠,虽然我实在不明白,这么个没什么特色还愚蠢的丫头,凭什么让他们在意?
有时候看这个小丫头在我手心里翻腾挣扎是件愉快的事情,为我的旅途带来不一样的心情,连带着去救塔塔的迫切都有些迟缓,我倒要看看她能蹦达出什么来?
我突然觉得当年杀陌铘看我在他面前挣扎时露出的表情那么熟悉,原来就如同现在我看姓裴的一样。
我冷眼看她去找人企图逃脱,冷眼看她对我指责哭叫,冷眼看她毒发挣扎,终于有一天,她学会委曲求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不好玩,我还没有看够,我觉得我可以理解杀陌铘屡屡玩弄我如同猫玩老鼠一样,那样才有趣,那样才觉得是个真实的人。
看着她屈服的模样却没能更好的掩饰在眼里,那双唯一可以称为有点看头的眼里,拥有太多不羁的灵魂,那是一种我很熟悉的东西,我知道,那代表着一种永不屈服的倔强。
越留着这丫头,越觉得一种熟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恩,那是和我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再熟悉不过她那点小伎俩,她的挣扎也许就如同当初我在杀陌铘那里的一样,所不同的是,我翻出了他的手掌心,她可翻不出!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样迷惑了卓骁和殷楚雷的?就凭那张看着我和宁古颐那样在中原士大夫眼里形同兽行的行为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样子么?
她就在一旁像观种马的□□一样看着我,丝毫不以为意,看着就来火,我就不信,她可以做到被我强了都不反抗!
很好,她果然和中原女人不同,这样对一个木头有什么意思?卓骁和殷楚雷简直是白痴才会对一个没有几两肉的女人感兴趣,虽然我承认她的机智有些奇特。
不过,她触碰我的刹那,却让我想起杀陌铘那双充满诱惑的手,该死的让我身体居然有了反应,那是我痛恨的反应,那让我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像畜生一样的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反应了,这个小女人却轻易又撩拨出那段记忆,该死,她该死!我真该掐死她!
没等我这么做,她就自己找死了,她就那么想要摆脱我么?
裴千静!我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知道她听得到,她那刹白的脸告诉我她听得到,我感觉到自己体内不受控制的冒出滔天怒火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愤怒几乎让我窒息。
我无法压制那股怒火,我几乎要把眼前这个小女人生吞活剥了才解恨,她就那么想摆脱我?想到可以如此作践自己?想到可以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展露我从没有看到过的那种媚态?这该死的媚态连我都没有看到过,为什么她可以毫不吝啬的给在场的那些粗鄙的男人们?
几天不教训她,胆子又大了?今天我无论如何要让这个倔强的女人屈服在我的脚下,胆敢这样藐视我的存在,胆敢这样恬不知耻的下作,她现在再表现的如此贞洁给谁看?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羞辱和倔强,她自己去勾引人,难道还指望我给她什么客气的?
她要出风头,我让她出,剥光她的衣服让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够看,拖着她走,那是对她忤逆我的惩罚,我压制不住那从心里冒出来的愤怒和厌恶,当我意识到自己快要被自己好久没有过的愤怒吞噬了理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居然被调动了所有的情绪,我居然对这个我恨得要杀了的女人再次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她又一次让我不能控制我的情绪,当那张小小满是血污的脸疯狂的笑起来的时候,我居然感到心悸,那眼里视死如归的绝然是我从没有看到过的,她疯狂大喊着将刀捅向自己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挥出手,砸晕了她!
看着那个被我折腾的鲜血淋漓的脸,我怎么感觉我的心,有一种我不熟悉的感觉笼罩过来,让我感觉到窒息,感觉到喉头紧致,喘不上气来?
这是什么感觉,太陌生了,但是,却又那么让我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