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过后,看着眼前不知在自己背后站了多久的男子,商仕儒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位兄台可认得出府的路?”
“当然认得,怎么,你迷路了?”声音低沉却不失温文,灯火下,这陌生男子的身形被衬的越发挺拔。
商仕儒淡定的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刚刚走神了,等回过神来已经走偏了,现下能否劳烦兄台给我指个路?”意思就是那墙角也不是他自己想听的,都是被迫的,咱就谁也别挑谁了。
男子似乎很好说话,貌似相信了商仕儒信口编的理由,点头笑道:“那请吧,我给你带路。”
“多谢。”商仕儒也笑着回应。
男子徐徐在前面走着,样子颇为悠闲,商仕儒跟他走了一段路,见一直相安无事,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深宅大院里就是是非多,刚刚那两位干的事就是传说中的私相授受了,第一次赴宴就能碰上这种事,商仕儒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还有前面带路的那个男人,商仕儒可不会傻到认为他是什么小厮,看他的衣着装扮就不难猜出,这位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不是达官,就是贵人……
也许,还不止这些。
一路畅通无阻,二人终于到了何府的大门处,商仕儒收起心思,微笑着朝男子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在下这便告辞了。”说完,又微微点了点头,才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确是抱着结交贵人的心思来的,不过在不知道贵人的底细之前,他不会鲁莽行事,再说什么样的贵人是他能结交的,什么样的贵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商仕儒分的很清楚。
男子一双星目眯了眯,直到那抹青色的瘦削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慢悠悠的转身进了何府。
“怎么出来了?”
谁知男子刚走没几步,便跟迎面走来的人碰上了。
只见来人体态修长,眉眼风流,一双似忧似虑的凤眼仿佛可以倾诉千言万语,明明是位翩翩佳公子,可那通身的柔情却能把真正的女人给比下去。
多情公子,大概就是如此吧。
“不出来难道在那里给你把风?”高大的男子讽刺道:“那何家小姐当真是天仙下凡闭月羞花,竟能把世子爷迷的当了采花贼,还要拉着我罗三当同党!”
“你这人真是,”长了一双凤眼的年轻男子皱眉道:“你真是一点情趣也无,温婉佳人当然要细心呵护,否则怎么让她千依百顺、体贴服人?”
“怎么,难道你府里那些姬妾还不够温柔体贴?”自称罗三的男子摇头叹道:“你也够缺德的,不但要人家的身,还要人家的心。”
“呵呵~~其中滋味我自己知道便好,跟你这不解风情的没法儿说。”
说好友不解风情倒也不够准确,只不过他偏爱解的是另类风情罢了,想到这里,凤眼男子宋敬云凑近罗三,低声商量道:“好些日子没去怜香院逛逛了,你刚回来不久,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咱俩去逛逛可好?”
罗三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转了转眼睛,宋敬云又道:“前些日子怜香院进了不少新人,现在也该□□好了,听说里头有几个‘佳人’,模样儿身段儿可是不输那唱戏的明月公子~~”
这次,罗三倒是正眼看向宋敬云了。
“走吧!” 宋敬云抖了抖衣袖,下巴一抬,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像是认定了罗三会跟上一样。
果然,宋敬云走了没几步,罗三就跟了上来。
“南边的事怎么样了?”出了何府大门,宋敬云开口问道。
“嗤!还能怎么样?”罗三冷笑:“二房那些个破烂摊子还不是我收拾!”
“你家老大还活着?”宋敬云好奇道。
罗三眼神暗了暗,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是还活着,不过也离死不远了,瘦的都脱了人形,往日争着献媚的妻妾正忙着斗法呢,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没有,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早就死在江南了。”
宋敬云皱了皱眉:“出了那些个腌h事,你爹他还想保二房?”
“老大是毕竟他第一个儿子,”罗三语气淡然道:“这么多年的疼爱……”
“呵~~儿子?”宋敬云转头看向罗三,没了温情的凤眼此时格外阴冷:“你是罗家嫡子,明威侯这爵位早晚是你的,你家老大老二不过是贱妾生的贱种,你爹再宠也没用。”说完,宋敬云转头看向路边忽明忽暗的灯火,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而贱种,是没必要存活于世的。”
知道好友是想起了儿时不愉快的事,罗三上前拍了拍宋敬云的肩膀,调笑道:“别念叨我家那点破事了,快到怜香院了,你这样可就要吓到美人了。”
闻言,宋敬云脸色缓了缓,顷刻就恢复了脸上的温柔笑意,低声道:“说的是,你刚回来没几日,咱俩这就快活快活去,怎能坏了雅兴?!”
二人这时已经到了怜香院的门口,罗三回身向远远跟在二人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随从们得了主子的示意,便分散在了怜香院的四周待命。
“请吧,世子爷。”罗三让道。
“请吧,罗三爷。”宋敬云笑道。
怜香院的老鸨早就注意到了两位贵人,见二人在门口相让,便赶紧出去迎接:“世子爷,三爷,这怎么话说的,赶紧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老鸨一边点头哈腰的招待,一边给手下使眼色。这两位可是大金主,今晚啊,就好生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