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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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喜之日,一大早,整个林府就有秩序的开始行动起来。林蓉也是天还未亮就被许阿嬷唤醒,她因为心里紧张,几乎一夜都没睡好,只轻轻的脚步声,就把她惊醒了。

许阿嬷一见她脸色,大惊失色,“怎的没歇好?大喜之日,气色若不好,那可真不能见新郎了。”

林蓉听了,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心里也担心,“昨儿浅眠,倒未想到今日会这般。”

“小姐,你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紧张是难免,但也该和奶娘说说啊,说了你想得少了,也就能睡得好。现在你先眯眯眼养神,我让绿竹绿菊先给你打水洗脸,院里现在都忙得快有些乱了,我还是要看着她们才行。”许阿嬷想想还有些时间,便让林蓉再歇一会,然后转身出去打点院里的事。

林蓉见了心里暖暖的,总算听了奶娘的话,待绿竹绿菊替她净脸后方闭着眼睛养神,不过半刻钟,就听到院外的婆子传道:“夫人领着全福太太来了。”

女子出嫁时需要由一个德高望重的女性亲眷引导,便是全福太太。林家已经没有亲近的旁支,所以全福太太便从沈家的太太们请了一个,是沈子皓的娘亲。她得知林蓉出嫁在即,也特意从宛城赶过来,担了全福太太一职。本来金氏是想请金家太太过来,毕竟她现在才是林府夫人,从娘家请人也是合了规矩,却不想林老爷听后,就让她到林琳出嫁后再请金家人,着实让她丢了面子。

是以从沈夫人进林府后,她一直觉得不自在,毕竟沈慕容就是沈家人,如今她坐上林府夫人的位子,沈家人怎么可能不把她当眼中刺。不过想到府中小姐出嫁,她这个继母还是要到场,免得被人说不懂规矩,只能强扯出笑带着沈夫人一起到竹逸院。

一进林蓉的闺房,就看到林蓉穿着让她觉得分外刺眼的大红嫁衣,团团织锦华美至极,大红绣鞋也火红喜庆,显示着出嫁女子幸福喜悦的心情,这世间哪一个女子不想穿上自己的嫁衣。而她,虽然当上了夫人,如今也能用大红色,可却错过了女子最美的那一时刻,她这辈子也没有可能再穿上嫁衣。想到这里,金氏的心里怎么能不酸呢。

“蓉儿,今儿大喜之日,怎的起晚了?”金氏见林蓉正在穿嫁衣,连妆容都还没上,便挑着话讲。

林蓉闻言,赶忙向金氏和沈夫人行礼,“见过金姨,见过舅母。”

沈夫人昨日到时已经和林蓉抱头哭了一场,对这位侄女更有些亲近,见她行礼赶忙上去扶,一路上不曾露出的笑脸也展开了,“怎么会晚了呢,这个时辰刚刚好。”

金氏眉梢微动,笑言,“倒也是我多虑了,李家在京郊离得远,一时半会也赶不来那么急。”

林蓉与沈夫人对视了一眼,俩人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笑,知道金氏这是酸着呢。

李家虽然远,但林蓉上花轿后就不必绕城一圈,直接由新郎领着花轿到家去,省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林蓉也不必累得太狠,好过届时嫁入侯门的人,嫁得越高,折腾得越狠。且都只是表面风光,日后内里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沈夫人自然不会去理金氏这话茬,见林蓉的丫头已经要开始帮她上妆,便从旁指点,新娘子的妆头很是讲究,尤其是官家小姐,妆容以高贵淡雅为美,不讲究涂红喜气。

待俩个丫鬟细心地上完妆,沈夫人起身过去替林蓉梳头,用缨束住头发,这是习俗,待洞房之时让新郎亲手从她头上解下来,为结发第一步。沈夫人自然不能大意,束好后,便接过檀木梳子,开始梳头礼。

林蓉看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带着新嫁女的喜气,由着舅母为她梳头,檀木梳梳着长长的黑发,伴着舅母温婉的声音,“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听着,林蓉的眼圈又忍不住红了。

“孩子,出嫁前可不能哭。”沈夫人已经梳完头礼,见林蓉快要落泪了,赶忙制止道。她想起当年她出嫁的时候,临出嫁时也是忍不住要哭,可是新婚之日哭是种忌讳,大乾朝甚少地方有哭嫁习俗,即使有泪也要咬牙憋回去,“要笑,笑完大喜之日,一辈子都能笑开怀。”

金氏本在竹逸院呆不下去,听了沈夫人这话,嘴角微撇,想了想便笑道:“沈夫人,蓉儿这孩子重感情,这一想到嫁人出府,日后也不知道要吃怎样的苦头,连我想想眼眶都酸涩不已,着实为难了这孩子。”

说着便走过去红着眼睛用手抚着林蓉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林蓉的手,“蓉儿到底是我看大的,在府中也是娇生惯养,到了那李家,真不知会过得怎般难受。”

林蓉被她抓着的手一僵,气得甩了开来,她和沈夫人这下都不高兴了,合着金氏今天就是来找事的?说话都带刺,新娘子还没上花轿,就被说日后会吃苦头这种触霉头的话,任谁谁都高兴不了。

林蓉刚想要说话,就被沈夫人捏了捏肩膀,示意她安静。

“林夫人,有什么话该避讳的莫非你不知?”沈夫人冷淡地问道,而后停了一下才装作恍然大悟,“也对,林夫人似未曾穿过大红嫁衣,不懂其中规矩也不甚奇怪。”

沈夫人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这话说得可真够毒,气得金氏脸色都变红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金氏见屋里的人都似乎在讽刺笑话她,心里怒火越盛,越发呆不下去,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林蓉见状忙问,“舅母,金姨离院可会不妥?”

“她在也帮不上甚么忙,不碍事。”沈夫人笑言。

林蓉也放下心来,对于金氏她有恨,看到她都觉得膈应,可是林蓉不可能把这情绪放到面上来。不过自从昨日金柔还有那两个通房以添妆的名义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经沈夫人过眼,那些东西全都有问题后,林蓉对金氏还有金家人越发不耐。

即使添妆,也轮不到奴婢来添!那些好东西虽是妾室通房能有的,但到底是谁送过来的一眼便知,金氏也许还以为她做得不错,等着看林蓉嫁人后倒霉。

想到这个,林蓉也没有把那些添妆收起来,全部送到爹爹面前,至于等她出嫁后,府里会怎么样她就没心思再去理会了。

“啊,小姐的嫁衣破了!”绿菊眼尖,方才林蓉动了一下,肩膀上嫁衣里边的白色内衫露了出来。

一听绿菊的叫声,几人都看向林蓉的嫁衣,果真被划破了一个小道,分明就是金氏刚刚抚上林蓉肩膀弄的。

一时间,众人都气氛不已。出嫁前嫁衣被划破,不仅是让新娘子没脸,还要让她出嫁后一辈子穿破衣。

“这个毒妇!”沈夫人气得大骂,她只是松懈了一下,就出了这种漏子。“这下怎么办,眼看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现在到哪去找一套嫁衣啊!”

林蓉的脸色也不好,没想到金氏在她临出嫁还来这一手,当真是可恨至极。“舅母,冷静下来。我看看能不能缝好。”

“嫁衣破了再缝,寓意实在是不好。”沈夫人实在为难,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许阿嬷刚好赶紧来催了,“小姐,迎亲队伍只在一里外了,可准备好了没。”

“奶娘,嫁衣被金氏划破了。”林蓉把嫁衣脱下,让绿菊绿竹把绣针绣线都快些拿上来,幸好划破那道口子不大,缝起来不费时间。

“什么!”许阿嬷大惊失色,“那个女人在哪!”气得就要找金氏拼命了!

金氏早就离开,现在找到她又有甚么用。

林蓉亲自缝绣,按着纹路缝得天衣无缝,倒是看不出嫁衣破过。待她缝好后,才刚穿好,就听到丫鬟匆匆传报。“迎亲队伍到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急了,林蓉匆匆穿好嫁衣,戴上凤冠,披上霞披,由沈氏盖上喜帕,连用点心垫肚子的时间都没有,握住奶娘塞给她的大红果子,就由全福太太牵着手送上花轿。

临坐上花轿时,绿竹趁人不注意,给她塞了一小块点心,她也赶紧握住不敢动。

花轿慢慢地抬出竹逸院,李傲言亲自迎亲,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大红喜服,喜乐吹吹打打,迎亲队伍显得分外热闹,到了林府,先拜见林老爷林夫人,行过大礼后,再请出花轿。

花轿出了林府,鞭炮声噼噼啪啪响得热闹,亲眷们跟着迎亲队伍也一齐往李家去了。

林蓉坐在花轿中,听着外头热闹,心里也慢慢安定下来,偷偷地用了那小块点心,好让自己有些力气。

一路轿行,许阿嬷就陪在她的花轿旁,高兴地跟着走,一路还不忘高声说话,让林蓉安心,想着许阿嬷从小到大的陪伴,林蓉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不过她到底没哭出来。

李家终于到了,宴客多得摆到了大院子里,喜庆非凡。花轿一停下,林蓉握住大红果子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从这轿中出去,拜堂成亲后,她就会有一个相携一生的丈夫。

正想着,花轿帘子被打开,一只少年人的手伸了进去,“娘子,下花轿了。”

听到这个声音,林蓉全然没有去听喜娘在她下花轿的时候说了什么喜庆话,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一只手,由那只手握住,引下花轿,然后跨过火盆。

待过了门,俩人各执一端喜缎,进了喜堂。林蓉心里紧张,而李傲言也紧张,俩人都步步小心翼翼,走到大堂,听着周围的欢笑声,听着喜娘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一照做后,林蓉由一个年轻的妇人牵着被送入洞房,而李傲言则留下敬酒宴客。

进了喜房,林蓉的心直跳,脸颊也烧红,有些热了。那位牵着她的妇人似是知道她紧张,低声对她说道:“莫紧张,我是傲言的大姐姐。他是个体贴的孩子,之前还让我提醒你,若是凤冠太重可先拿下,若是饿了,这里边的东西也可吃。呵呵,这孩子都没把喜房规矩看在眼里。”

林蓉听了,倒真觉得头颈有些酸,便也低声回道:“谢谢大姐姐。”

“嗯。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生分的话。”李家大姐笑言后,就从喜房出去,只留林蓉一人。

林蓉独坐在喜床上,听着外头的欢庆热闹的声音从高到低,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渐有些累,便用了一些房里准备的食物,待好了一些才又坐回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上最热闹的时候到了,她虽坐在喜房里边,光听外头传进来的声音,就知道晚上这场宴客的热闹程度。

越到晚上她的心又提起来,不知道未来夫君是何模样。不过李家大姐之前说的那番话,倒是让她对未曾见面的夫君有了好感,体贴入微。

刚想着,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守门的两个小丫鬟赶紧告知,闹洞房的人来了,只听门外的人高声哄笑,房门打开,李傲言被推进喜房,框的一声,门又关上。

李傲言的亲友同窗开始调侃他们这对新婚夫妇,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李傲言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摸摸鼻子,走过去床上一起干坐着。任房外的众人如何调笑,他就赖皮地只是出声音说听到了,全然不做别的回应。气得外头闹洞房的人都跳脚却不可能闯他们的喜房。

林蓉本来紧张忐忑的心情因着李傲言的反应渐渐变得放松,到后来闹洞房的被气走了,她忍不住噗嗤低笑了一声。

“很是有趣?”李傲言见林蓉笑了,他也带笑音地问了一声。

林蓉没出声,喜帕下边,忍着笑摇摇头。突然一片敞亮,喜帕被李傲言挑开,林蓉微吃惊地抬眼看着李傲言。

李傲言见她瞪大眼睛有些好笑,“只是想看看你。”

“嗯。”林蓉见夫君盯着她看,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李傲言。

李傲言见她这般,抿嘴笑出一个酒窝,“娘子,我们结发吧。”

“是,夫君。”林蓉低声地应了,越发害羞。

李傲言伸手把林蓉的凤冠拿下,解开束发的缨,林蓉一头长发顺滑地披散开来,烛光映着,脸庞越发娇美。

她看着李傲言用剪子给两个人各剪了一小簇长发绾在一起,小心地放在盒子里收好,心里一派宁静,结了发,寓意这辈子永不分离。又见李傲言放好盒子后去倒酒,心知便是那合卺酒。

喝过之后,他们便是正式的一对夫妻。

“娘子,该睡了。”喝完合卺酒后,李傲言开口说道。

林蓉心中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正在解衣的李傲言,一时间不知道该上去帮自己的夫君解衣还是干坐在那里。

李傲言见状,便安抚道,“娘子且放心,你还未及笄,所以……”圆房不是这个时候。

林蓉当然知道她和李傲言都未长成自然不能圆房,只是被李傲言这么一说,她的脸都红了。

“娘子快宽衣吧。”李傲言低笑出声,那声音犹如落入玉盘的珠子,清脆动听,却听得林蓉愈发羞燥。

大红烛光照亮着整个喜房,李傲言已经躺在喜床上眯着眼,偶尔抬抬眼皮,好笑地看着小妻子手忙脚乱地解嫁衣,在她望过来又装作闭目养神,待她回身方翘起嘴角。待林蓉穿着雪白的内衫也躺到床上后,李傲言方出声,“娘子快睡吧,明早还要给母亲敬茶。”

林蓉听着夫君带着笑意,心知这是笑她紧张得笨手笨脚,躺在床上一刻也不敢动,心扑通扑通的一直跳,哪里睡得着。

她正想着事,李傲言却转身向着她这一边,见她根本睡不着,便低声说道,“我也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儿吧。”

“好。”林蓉头一动也不动,知道李傲言盯着她,眼睛更加不敢斜视。身边突然有一个陌生气息,虽然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还是不习惯。

“你很怕我么?”李傲言问道。

林蓉抿了抿唇,“不怕,你是我夫君。”

“那为何这般不自在?以后我们会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若每日都如此拘谨,倒不像夫妻了。”李傲言宽解道。

“是,夫君。”林蓉听了心里稍稍放松,便问,“夫君,明日给母亲敬茶。您能和我说说母亲有何喜好?”

李傲言见她少了紧张,又听她问了母亲,心里高兴,便细细给她说了,见林蓉听得认真,又不免把家里其他人的喜好秉性也一一说了,免得明日妻子不小心出了错。

这一问一说,俩人倒慢慢熟悉起来,夜色渐深,末了李傲言说道:“明日不必担心,我在旁会替你看着的。”

话刚说完,就见小妻子已经累得睡着了,呼吸轻浅却安然,李傲言扬了一下眉,他对这个妻子印象不错,没有娇纵气也知事懂事,倒是让他有些欣喜。想想对以后的生活也觉得明快起来,倒是好心情地闭上眼睛,也安心地睡过去。

第二日在他们的睡梦中悄然到来,却不想林蓉因为过于劳心紧张睡得太沉,而李傲言因为宴客时喝多了酒也多睡了半刻,小丫鬟来敲门,新婚夫妻都没出声息,结果第一天便犯了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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