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突如其来的变卦和背叛让两个人走到了悬崖末路。
有时,并非谁背叛了谁,或谁不爱了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尽头。
chapter 心死
吉冈直子找忍足侑士确实是工作上的事。
从今早开始,日本的各大上市医药公司,股市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波动,虽然只是轻微的动荡。有条件的,例如吉冈,例如忍足,都相继收到医药股市将有大幅度动荡的消息。
吉冈直子想与忍足以合作的手段跨过这个坎,忍足当然明白个中道理,如果有吉冈制药这个大企业相互支撑,忍足财团因为客观原因所受的损失就会小得多(迹部家不适合),各方面思考过后,对吉冈直子的提议自然是赞同的。
但是吉冈直子却说,她只是做出提议,具体的事情还要他和她父亲吉冈本一郎商量。而她已经帮他把她父亲约到了隔壁酒店的会议室里。合作的事情是铁板钉钉了,而二者只是商量具体措施而已,这么便宜的事,忍足当然得“顺便”请她和她父亲吃顿饭表示谢意。
两人刚踏进酒店,身后就传来一声急呼,“侑士!”
忍足脚下一顿,转过身来,那个出现在酒店内的人不是汐里是谁。凝神望着越来越进的汐里,当他注意到她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色时,眉头皱了又皱。
“这不是你妻子吗?”旁边吉冈直子笑着说道,特意朝他这边靠了靠。
忍足闷不吭声,只是皱眉看着汐里。
而当汐里跑到他面前时,看到的就是一脸不耐烦的瞪着她的侑士,和在他身侧甜甜的笑着的吉冈直子。一阵晕眩向她袭过来,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双眼的视线也已经开始模糊,可是,她还是得强装着镇定,在心痛得无法自已的情况下,尽量控制住有些走调的声线,压低声音说道,“侑士,我有事找你。”
忍足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一阵恼怒,那个该死的白石是怎么照顾她的!正欲伸手扶住她,却又联想到她和白石亲亲我我的样子,于是,动作还未作出便又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眼神也越来越冷。
“没空!”该死,脸色这么苍白,不回家好好休息,还到处跑!
冰冷的语气仿佛像一把锐利的匕首,在她已经破碎的心尖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气氛变得很僵,汐里和忍足互相凝视着对方,半响没有言语。
“侑士,你不介绍一下吗?”吉冈直子娇娇滴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忍足这才想起这还有个人在身边,不禁皱了皱眉。
纤纤素手伸出,吉冈直子友好的对汐里笑道,“你好,我是吉冈直子。”
汐里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现在更不会给她好眼色,冷哼了一声,不去搭理她,只是直直的望着忍足,一字一顿的说,“我有事要和你谈。”
吉冈直子讪讪收回被晾在空气中的手,也不生气,嬉笑着对忍足说道,“看来你们有事要说,那么我先上去等你吧,快点啊……”说着,转身就走,而转身的一瞬间,鄙视和讽刺的眼神扫过汐里,哼,你凭什么和我争?!
“等等!”突然,忍足出声,一把抓住正要离去的吉冈直子的手臂,然后转头对汐里说,“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你就赶紧在这儿说吧!”
“你……”汐里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心却一直沉下去仿佛掉到一个无底洞里面。而忍足身侧的吉冈直子却笑得越来越灿烂。
“没话可说?”忍足冷冷问道,见她没反应就要拉着吉冈直子转身离去。
“不要去!”几乎下意识的,汐里拉住忍足的衣角,一阵心慌意乱,说出的话已经几近哀求。
忍足浑身一僵,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将她狠狠的拥入怀中,但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忍足侧头看向她,皱眉冷冷说道,“忍足汐里,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是啊,汐里小姐,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哦……”吉冈直子插嘴道,忍足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她权当没看见。
忍足没有否认,汐里的整颗心都冷了,眼底的神采越来越黯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汐里用深呼吸来压制自己锥心般的痛,手中的拳头紧握,然后抬头看向忍足,目光变得冷冽。
忍足从未见过这种表情的汐里,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的就开口,“你……”
“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单独谈,如果你现在没空的话,那么,我在家等你回来。”汐里冷冷的说道,眼神也像结了霜似的,只有天知道,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的眼泪不在那个等待着看她出丑的女人面前流下来。
“……”忍足被她这样冰冷的语气刺激到,搞什么,错的是她又不是他,她现在这种语气像他才是犯错的人一样。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忍足听见自己森冷的声音,“今天我不一定会回去。”
汐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将视线对准他,然后缓缓道,“今天务必回来一趟,我会一直在家等你的。”
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汐里转身即走,当汐里的视线扫过吉冈直子时,吉冈直子被她眼中的冷然惊得一个颤抖。那个眼神,那样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眼神,让她后背湿了一片。
见她离开,忍足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想要挽留,而吉冈直子却一把拉住他,催促道,“我们快走吧,爹地肯定已经等急了。”
闻言,忍足皱了皱眉,再次看了眼汐里的背影,手中拳头握了握,然后转身,淡淡道,“走吧。”
她是想找他解释的吗,在他亲眼看到她和白石亲亲我我之后,她还能拿什么表示自己的清白……罢了,什么事情都等今晚回家一起解决吧……她的解释,他一定会听的……
忍足不知道,当他转身的一霎那,走到酒店门口的汐里蓦然回头,当她只看到他决绝的身影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坠落……
汐里之所以想要在今天之内将事情解决,是因为今天就是三年期限的最后一天,也是对于她们来说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但是汐里其实早就知道,他肯定已经不记得了。
刚一走出酒店,焦急的白石就给她打来电话。汐里强忍着控制自己颤抖的声线,对他说,她不会回医院,她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清楚,她要赌一场,如果她输了,她第二天一定会乖乖的跟他回美国。
好在医生原本对白石说的就只是汐里的身子稍微虚弱了一些,没有别的问题,只要休息好,多补补就行。而其实之前在医院白石说的必须还要呆一天也只是他想让她好好休息编得而已,所以在汐里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之后,白石还算比较放心,但是嘱咐她要是有一点不舒服都必须马上给他或者谦也打电话。
挂完电话,汐里首先回了趟家,拿出那本她一直小心保护的童话书去了趟礼品店,选了一张精致的卡片写下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后,挑了一张干净朴素的包装纸让店员帮她一起包了起来。
然后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回家,汐里按照很久之前就计划好的,做了一桌子中餐。说实话,这种日子,本来该做牛排,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可惜,汐里除了中餐什么也不会做,所以作罢。
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汐里给忍足打了个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连发了几条信息而没有回复后,汐里的心也越来越寒。
呆坐到九点,期间哥哥和谦也都先后给她打来电话,而忍足却连一点信都没有。
肚子开始轻微的泛疼,汐里这才想起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赶紧起身为自己下了一碗面。怕让肚子里的宝宝饿着,所以即使她再没有胃口,也忍着反胃的冲动将整碗面都咽了下去。
吃完面之后,她再度给忍足打了一通电话,但是依然是关机状态。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坚持着做最后的等待。当墙上的时钟敲第十二下的时候,也敲醒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梦。
她知道,她的心死了,她的坚持破灭了,她的希望被摧毁了,她的婚姻,完了。
僵硬的起身,她将那些已经翻来覆去不知道热过多少次的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收拾完一切之后,她给哥哥和franck先后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便一个人看着那本被包得很精致的童话书,继续发呆。
当时针走到2的时候,玄关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汐里眼皮微颤,迅速将那本童话书装好,抬头迎向那个一脸疲惫的爱人。
“你还没睡?”忍足皱着眉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两点多了。
汐里没有回答,但是当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酒气后,厌恶的将柳眉拧了又拧。
忍足知道她一向不喜酒味,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心中低咒着晚上一直灌他酒的吉冈直子。
“今天太晚了,你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忍足尽量放低了声音,大概是他喝多了的关系吧,他总觉得汐里的样子怪怪的,但是却让他无比的心疼。
汐里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句,让人辨不出她的情绪。
“……”有些不悦她的冷淡,但与吉冈本一郎讨价还价了一天的忍足确实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她的事了,于是说了一句“你赶紧去睡吧,今天我去书房”,然后就径直上楼去了。
汐里静静的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间,静静的听着他关门的声音,然后,任眼泪肆流。
夜里,汐里开始逐一打包自己的东西,那些他曾经为她买的高贵的套装被留到了衣柜,而她却将她自己买的t恤牛仔裤甚至连邋里邋遢的拖鞋也装进了大箱子里,平时用过的洗漱用具被她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桶,当一切收拾完毕,她便窝到了柔软的沙发上,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