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缘月这个房间的楼下是正要被开发的一片空地,所以并没有规划出道路,行走的人也不多,因而没有伤到人。但是当三三两两的行人听到一声闷响,再看到不远处地上的人形时都吓坏了,虽然已经是夜晚了,但是此处是闹市区,灯光明亮。
地面上猩红的颜色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可怖,引发了恐慌。很快这块地便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而警车也过来了。
楼上的阿昭刚进房间就看到苏敬淼心神不定地坐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而夏薇不见了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话音刚落,已经有好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几个人边走进还边在埋怨着其中一人:”你怎么看的监控,我们该怎么向店长交代?“
被埋怨的人一声不吭,眼神直直地盯着苏敬淼,刚才他一个疏忽,再一去看屏幕竟然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他吓了一跳,慌忙将监控记录往后倒,发现苏敬淼将夏薇推下楼后立刻吓得屁滚尿流了,他自然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这个时候阿昭才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冲到窗子前,朝下望去,他看不清下面具体的情形,但看到了围观的人群,立刻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置信地望向苏敬淼,一张俊脸已经是吓得惨白:“你做的?”
苏敬淼已经被几个黑衣的店里安保人员拖了起来,这个时候不能让苏敬淼逃脱了。阿昭望着被架起来的苏敬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给苏满夕打电话,他手指发抖地接通了电话,几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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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家豪华的西餐馆中,柔和的黄色灯光打在梁若白的脸上,她瞪着桌子上的鹅肝不想下咽,她最讨厌吃油腻的食物,可是其他的都吃得差不多了,想起刚才看到的价格,她心里一阵犹豫,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梅容泽拿起白色的湿润餐巾擦了擦嘴角,好整以暇地望向对面表情纠结的梁若白,她的下巴尖尖的,因为之前车祸的原因,面色并不红润,此刻白皙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对碧绿如猫咪的眸子,眸光落在盘子里,她此刻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孩的动人,不像往常那样带刺。
“走吧。”看出了她的犹豫,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
下午两人一起去医院给梁若白的腿复检,她恢复得还好,不过要走太久还是会不舒服的,他很自然地搀住了她。
出了门,车子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人上车的时候,司机正在听交通广播,梁若白突然听到里面播音员的声音:“一名女子从波鸿大厦顶楼坠落,死因正在调查中……”
梁若白怔了怔,可是梅容泽却突然用力捏紧了她的手腕。梁若白手腕一痛,却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捏住了她,他对她的过去想必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就差找中组部的人来调查她的家庭关系祖宗十八代了。如果他知道了那天晚上出现在顶楼的女孩是她,那么他是否知道了她那个时候是想找个地方跳下去的呢?
两人都坐在后排,梅容泽突然将梁若白拉到了怀中,他的左臂揽住她的肩膀,她的脸落在他的颈项处。梁若白往右看去,可以看到他尖尖的下巴,和浅浅的胡渣,她的肌肤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很温暖。她低头,他的另外一只手抚摸上她的左脸,他的手有些粗糙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又抬起,像摸一只猫咪一样理顺她的长发,他的动作如此的温柔,不像往常的他。
“我带你回家后会遇到什么你都不要在意,重要的是你要相信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梅容泽低下头,在她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梁若白从来不知道梅容泽可以如此温柔,一时间忘了去反驳他,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荡漾开来,兴许是因为她太没有出息了,可是她对这样温柔的话语真的是缺乏免疫力。
从他来s市以后,两人之间改变了很多,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对她好。
明天下午就要回到b市了,在那里她又要面对什么呢?她忽然想起很久没有见到的梁家人,他们一直都没有联系她,就当作梁家从来都没有收养过她一般。虽然这样没有干系挺不错,可是她的内心却觉得很不安宁,预感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梁芮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如果没有绝对的理由,他是不会放任她在外面的。她从来没有弄明白过梁芮对她是怎么样的感情。当初,她因为梁芮的哥哥梁恒的事情被送给梅容泽的时候,梁芮不是想要毁了她吗?甚至想出了那样的主意,最后死的虽然不是她,但她却明白了梁芮一直是将她当作他的所有物的。
她想起自己的过去,不禁一阵心惊胆战,此时她靠在温暖的怀抱中,可却仍然放不下心来。梅容泽的家人怎么可能接纳她?
正在这样想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滑动屏幕,一条彩信跳了出来,发送这条彩信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本来想直接删除的,可是最后还是打开了。她发现彩信的内容是一小段视频,视频里的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看到男孩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
正在这个时候,梅容泽的手挡住了屏幕,将手机夺走了。
下一秒钟,他的吻就落在了梁若白的唇上。他软软的唇带着掠夺的味道,却又充满了温柔,他的呼吸离得很紧很紧。她夺不回手机,恶狠狠地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下:“我就是你想近就近,想离就离的吗?”
“你是在质问我吗?”男人的舌尖在她的耳朵上滑过,让她心中忍不住悸动,有一股暖暖的电流流遍了全身。
“我是在表达我的立场,我一无所有,不介意毁了你的声誉。”对于部队里的人,作风是很重要的,如果梅容泽对她不利了,她不是不可以闹得鱼死网破的,那么他短期内就不能再往上升了。
他的舌软软的舔着她的眼睫:”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要娶你,我就不可能在呆在那个体制里了,绿眼睛的姑娘。“
梁若白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刚才她所听到了。他已经打算为了她而离开部队吗?他这样虽然一定会让他的亲人对她更加不喜,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娶她啊。她异常的肤色,她绿色的眼睛都显示了她是混血儿,这样子政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了。那怕作假通过了,以后遇到对手想要作对,也会很麻烦。
正这样想着,车子已经到了酒店门前,两人下了车。
梅容泽接着说道:”吓傻了?我想家里人很快便会明白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的,不用太担心。“
他的眸子夜晚的空气中亮亮的,梁若白忽然心就软了。
他这么做就是想要她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吧,他过去对她的态度确实恶劣,但她的过去也不是一清二白的,可是既然他要珍视他,她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表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往前走去。
上了楼后,她一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想到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她走起路来腿还是有些痛,他看出来她的心神不宁,帮她将她的衣服都抱到了床上。
梁若白一件一件地仔细地叠自己的衣服,往箱子里放,而梅容泽则坐在边上静静地望着她。
气氛无比的静谧,梁若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了一种多年前才会有的紧张感,一想到他在边上看着她,她就有些不自在。
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梁若白也有些乏了。
”晚上……“她想再试探试探他的态度,于是开口问他晚上和她一个房间住吗?
可是话刚开口,就听到他说道:”我陪你。“
梁若白不再说话,转身进去洗浴。
出来后,她便躺在了床上。
梅容泽见她躺下立刻关了明亮的灯,只留下一盏灯光不怎么强烈的灯。
她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不一会儿便感到眼前一暗,梅容泽已经关了灯,掀起被角,靠近了她的身边。她的头发很长,但是他并没有压到。
他的手臂将她捞在了怀中,他的身子有些凉凉的,散发着淡淡的薄荷的清香,并没有一丝□□的味道,而是让人感到一种舒适。很快,这种凉凉的感觉就变成了温温的舒适,他的怀抱仿佛无比的贴合她的身子。
他的手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就像对一个小孩子说话一样说道:”睡吧。“
她靠着他,并没有感到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舒适感。经常都是他急切地要她,无比火热。这次,她靠着他却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