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信物有信否好姑娘,别丢了,这是我许你的信物。
于是,梁若白往角落里去了一点。然而,她刚靠边站,便发现身边一人转过脸来,阴恻恻的笑容浮现在对方脸上,赫然正是夏雨然。
夏雨然遭了上级的批评,一直对梁若白怀恨在心,面上自然不好看。
梁若白也是一阵尴尬,不想再看到她,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在她转身后的一瞬间,夏雨然踩住了她的裙脚,梁若白也恰巧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整个人失去平衡,立刻摔倒在地上。
梁若白感到一阵痛楚从膝盖处传来,这个女人简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打她的嘴巴。此时此刻,大部分的宾客都看了过来,梁若白感到难以言喻的受辱。
想的是,凌陆问刚让人说了夏雨然几句,这夏雨然便当面甩她脸色,甚至敢于动起手来。这女人要不是一朵天然奇葩,就是有后台。
梁若白憋着气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和笔直的西裤裤腿。
“崴到脚了吗?”男人声音低沉,不失关切。
“没有。”梁若白动了动脚腕,还好没有扭到。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耳边说道:
“扶住我,跟我出来。”
梁若白靠在他身侧扶住了他的手臂,低头看,裙子上已经染上了绿色的小草的汁液,她留在此地也是凭空添加烦恼而已,心中也没有多想就抓着他的胳膊随他往门外走去,她并没有察觉到此时她和梅容泽之间显得极为暧昧,惹得周围人又是一片讶异。
梁芮看清了扶起梁若白往门外走去的男人之后,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搁下杯子,急急忙忙地朝她疾步走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若白上了梅容泽的车。
梁芮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心在瑟瑟地颤抖。梅容泽怎么会认得若白?难道他还另有所图?没错,想要动梁家的正是梅家所在的派系。
被梅容泽送进医院的梁若白坐在椅子上,医生在给她破了皮的膝盖清洗消毒。清凉的刺痛感传来,而后医生又给她抹了红药水。抹完后,医生又交代了几句。
“等结痂就没事了,注意不要让伤口碰水。”
梅容泽扶起梁若白往外走,温暖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上。
“谢谢你。”梁若白轻声启口。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部队内务条令第104条规定,军人非因公外出应当着便服。梅容泽这一天穿着军装,并且在婚礼上提前离开,显然是有要务在身。会理会一个摔在地上的傻女人,自然是对她关注已久。
微风过处,落叶飘落。
薄薄的几片云翼在天空中展翅,蓝天之下,他突然拉住了她。
她一惊,面对着他,淡淡的情绪在心头悠悠颤动流漾。
梅容泽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而后她感到一串温热的珠子落到了她的手腕上,这动作充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梁若白抬起头来,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他,他是要把它送给她吗?
“好姑娘,别丢了,这是我许你的信物。”他松开她的手,“走吧,梁芮也该来接你了。”
她内心有些惊惶,他的举动让她感到意外。她去摸那串珠子,想要摘下来还给他,却已远远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梁芮,她上前去快步走到了梁芮的身边。
梅容泽打量着这对养父女,眼睛眯了起来。
梁芮感到浑身被盯得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力量在袭击着他的情绪。
“若白,怎么样?伤得重吗?”梁芮瞧见梁若白的裙子上染了一块绿色的痕迹,上面透着点点血痕,上前关切地问道。
“好得不得了。”梁若白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这一句似怒还怨的话一下子暴露了她的情绪。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伯父。”梅容泽朝两人说道,而后转身坐进了车里。
梁芮感觉自己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对面的男人明明要陷梁家于危险的境地,却还叫他伯父,他可不敢应。他一把握住梁若白的手腕:“怎么会是他送你来医院?”
梁若白并没有察觉梁芮的异样,挑了挑眉角:“原来你们认识。”
梁芮依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若白,他不是什么好人。”
梁若白默默地抽出自己的双手,叹息一声,而后冷笑道:“不关你的事,你别管。”
梁芮心头沉重起来,一下子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跟在她身后:“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梁若白心头一酸,说得话也是酸得不得了,特别文艺:“你希望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想你过得好了。”梁芮脑海里突然浮现许多梁若白小的时候的景象,他的声音里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你当然希望我在这里好好地待着,永远不回去,”梁若白突然笑了,觉得自己快打翻醋缸子了,又止住了话语,她能和梁芮计较吗?他不配。
梁若白侧过脸,瞧见梁芮脸上浅浅的细细的皱纹,忍不住心一软,“究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白,等事情平息了就接你回去,你别管了。”梁芮话说完才意识到这句“你别管”和梁若白刚才说的一样,他在心头苦笑,到头来彼此之间只能互相对对方说这么一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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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容泽赶到市政府会议厅的时候,是踩着点进去的。
开完会,他回到宾馆套房整理东西,准备回b都的时候,江翰敲门进来。
“怎么今天没去约炮?”梅容泽和江翰是自穿开裆裤便相识的至交,说起话来也不遮遮掩掩。
江翰一屁股做到皮沙发上,摆弄着桌上的打火机。
“有话要说?”梅容泽对他直来直去有话憋不住的性子很了解。
江翰扭扭捏捏了半天,掏出他的大屏幕手机,点了一会儿。
“容泽,你看看这个,可别生气。”江翰将手机递到梅容泽手中。
醒目的一条花边新闻标题:“酒店业巨子与混血新欢开房”。新闻配着一个男人和一个棕色中长发白皙皮肤的女人在房间里暧昧相拥的照片。
梅容泽心中怒火猛升,吸了一口气:“会不会是别人?”
“哥啊,说句让你难受的话,我亲眼看到这男人追着你马子出宾馆房间的,那天我不是刚好住……”江翰小心翼翼地说道。
“啪”地一声,手机被摔在了玻璃茶几上。
瞬间玻璃渣四溅,江翰连忙扑了过去,他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片片。还没等他从“伤痛”中一身冷汗地缓过神来,梅容泽已经提着他踢出了门外。
目光灼人的梅容泽坐在桌前,心头好像有一块磐石压在火山喷口似的,在他的心头堵闷起来。暧昧的新闻、江翰的话语瞬间在他和梁若白之间割了一道裂痕。本来,这段感情他也无法定义,此时想来,深觉可笑。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响了两遍他才接过来:“池霖,什么事?说吧。”
“二少,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了,梁小姐的生母真名是李……”池霖将最近调查到的结果上报。
“不必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梅容泽指尖发冷,不待下属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无法不信任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他感到自己受了侮辱,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这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梁若白的事情,不原意再去想到她。而他并不知道今天的激动会带来怎么样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