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巷子深处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人。此人站在背光的阴影下面,容貌看不真切。他身形窈窕,一身火红装束似男似女,身披黑色斗篷,犹如地狱修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任盈盈与蓝凤凰神经都瞬间紧绷,如临大敌般迅速地亮出武器。
那人一言不发,纵身一跃而起,披风随风翻腾,就像黑夜中的翅膀一样。月光下两人只觉一阵寒光闪过,顿时面颊手臂微微发痛。来人武功之高,就是两人联手拼死抵抗也难全身而退。
“看剑!”任盈盈挥舞短剑直攻来人上身,蓝凤凰立刻‘啪啪’几声甩动长鞭横扫他下盘。两人虽然配合紧密,攻守有度,来人却丝毫没放在眼里,一味倾身进攻,直逼得两人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这人功夫好生古怪,小小的绣花针却被他使得威力无穷!’任盈盈暗自心惊,‘自己连续几个杀招,招招致命,他却是悠闲自在,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恐怕也只有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能与他不相伯仲。’
不过短短的功夫,两人均是披红带彩,却连来人的袖袍边角都没真正碰到过。
‘那人对自己犹如猫戏老鼠一般,常此下去我们二人唯有束手就擒。’任盈盈情急之下取出‘黑血神针’对着黑影射去,“快走!”
这人武功实在太高,‘黑血神针’根本伤不了他,两人登时展开脚力疾速狂奔。
“哼,以为逃的出本座的五指山吗!”望着奔驰的身影,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紧跟其后。
“盈盈,我们还是分开走吧。”敌人穷追不舍,蓝凤凰不得不建议道,“这样目标分散,我们俩至少有一人能顺利逃脱。”只要自己拼死抵挡,为盈盈争取时间,她绝对能平安逃过。
“不行!”自己又岂不知蓝凤凰的打算。任盈盈坚决道,“是我拉你的来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盈盈,你明明知道分开走才是逃脱的唯一办法。我现在向南,你向北。顺利脱身后,咱们在西门郊外的小树林见。”说完不待任盈盈反应,自顾自的向南遁去。任盈盈只得咬牙全力向北疾奔。
见二人各向一边逃开,东方不败嘴角擒着残酷的冷笑,轻身向蓝凤凰追去。自己的目标本来只有她一人,方才攻击两人就是逼着她俩分开。
蓝凤凰拼力狂奔,不时回头只见来人闲庭信步般悠哉游哉地跟在自己身后,就是自己竭尽全力,也没拉开过距离。犹如锋芒在背,却始终摆脱不得,从来没有的无力感,差点弄得素来豪放的她忍不住哭泣。来人也像是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翻身便挡住了去路。
蓝凤凰左手一甩,袖口的爬虫毒物一股脑的扔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云袖一挥,所有毒物瞬间半途落地,全都成了死物。
“你究竟要怎样?!”蓝凤凰拼命压住已经岔气的喘息,面色苍白的吓人。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颤抖。
见来人默不作声,蓝凤凰又一挥手将身上所有的毒物全部抛出,转身便逃,不想被东方不败细细的丝线瞬间缠住了脖子,指尖一弹,顿时勒出鲜血来。
这蛊毒之术须得近身才行,蓝凤凰顺势被他拉近,正欲抬手种蛊,被东方不败飞起一脚踢地肝胆俱裂。鲜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口中,东方不败身形一闪,五仙教教众从小喂毒食毒,蓝凤凰的鲜血唾液亦是剧毒之物。
以手掩住剧痛的腹部,蓝凤凰气息游离,弥留之间断断续续勉强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何要致我与死地?”自己只怕是活不成了,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去死。
“贱人,你刚才不仅试图勾引,还欲下蛊害他。本座岂能留你。”东方不败眼泛青光,斯条慢理道。
“你~~~~”终于听到来人的声音,蓝凤凰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抽搐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恐慌,艰难道:“教~~~~主~~~~”这‘主’字尚未吐清,已经瞠目喋血,气绝身亡。
任盈盈向北一阵乱串,见身后无人跟来,稍稍放心慢下脚步,又不住担心起蓝凤凰的安危。踌躇了一会,终是下行决心向南去寻她。才刚走了几步,只见巷口处突然闯出一个人影,任盈盈惊地立刻提剑急刺。
直到近身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个乞丐,随即急忙收剑。那乞丐亦看清任盈盈的模样,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转身就跑。
“你是什么人?给我站住!”心中已觉蹊跷,任盈盈朗声叫道。
那人却是置若罔闻,拔腿狂奔。
“站住!”任盈盈轻身飞起,几步便追上那乞丐,短剑直抵着他脖颈冷声道:“转过身来。”
乞丐一动也不敢动,慢慢转身,待任盈盈瞧了仔细,原本紧蹙的娥眉登时舒展开来,讥笑道:“原来是你呀!”
“杨总管,别来无恙啊。”任盈盈一双美目难掩鄙夷,‘难怪圣教怎么也找不到杨莲亭,谁会想到他竟然混到了乞丐窝里。’
杨莲亭这几日连连被计无施、‘黄河老祖’等人追杀,终日提心吊胆喘喘不安,没想到今夜还是撞到任盈盈这个枪口上。
“圣姑还记得杨某人,杨莲亭实在倍感荣幸!”杨莲亭毫不客气地回讽道。反正今晚也难逃出生天,想他杨莲亭曾在黑木崖上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就是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也不过是他的禁\脔,何等的气派。怎想到如今却落到如此田地,整日东躲西藏不说,就是有钱也不敢花,终日与乞丐作伴。
‘该死的贱人,居然如此不念旧情!’杨莲亭对东方不败恨不得抽筋扒皮。
“呸,你个卑鄙小人。今晚我就要你命毕于此!”任盈盈眼眸寒光乍闪,剑锋一侧就要砍去。
“若是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你爹爹的下落!”千钧一发,杨莲亭高叫道。
任盈盈先是一愣,一个横脚踢断杨莲亭膝盖骨。杨莲亭支持不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疼得冷汗直冒。他倒有些硬气,硬是咬牙不吱一声。
“说,我阿爹怎么呢?!”任盈盈怕是杨莲亭使诈,便先将他腿骨折断免得他脱逃。
“哼,你爹爹当年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东方不败用奸计给困住,囚禁了起来。”
“那我阿爹现在在哪儿?”任盈盈忍不住追问。
哪知杨莲亭却是转首闭目不答,“你说不说!”任盈盈心中着急,剑横在他脖子上厉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杨莲亭冷哼一声,大骂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就是不说,你又能怎么样!”心中却是笃定任盈盈此刻绝对不会杀自己。
“你!”任盈盈气急,左脚一踢,“嘎嘣”一声又折断杨莲亭脚踝,右脚随即狠狠地踩在他受伤的脚踝上不定蹂躏道,“你说是不说!”
这样的剧痛可像而知,杨莲亭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他妈的,你有\种就杀了我呀!”
‘没想到杨莲亭倒有些骨气。’任盈盈无法,只得放过他故作镇定道:“你要怎么样,讲条件吧!”
杨莲亭本想冷笑一声,终因剧痛而面容扭曲,龇牙咧嘴道:“你先给我把骨头接上再说!”
任盈盈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极不情愿的给他接骨,又是故意折磨他似地,有意重力一扭。
“啊~~~~”杨莲亭再也支持不住地叫出声来。
“骨头接好了,你现在该说吧!”任盈盈不耐烦道。
“哼,你把老子当傻子不成,现在告诉你,老子岂不成了你剑下亡魂!”杨莲亭啐了口浓痰道。
任盈盈紧锁眉头,冷声问:“那你要如何?”
“你先起誓,若是你以后过河拆桥与你那老子一道杀我,你和你老子都不得好死,死后也下十八层地狱,被恶鬼吸食脑髓,永世不得超生!”
“好!我任盈盈在此起誓,若以后过河拆桥杀杨莲亭,我任盈盈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煎熬,永世不得超生!”任盈盈竖起中间三指对天起誓道。
“还有你老子那一份!”杨莲亭可不笨,任盈盈答应不杀他,任我行可没有。
“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小人简直恬不知耻。
“圣姑,咱们谁也信不过谁,彼此彼此!”杨莲亭毫不示弱地的回讥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护我安全,就是以后你将你老爹救出,也不准他杀我。”东方不败并没有告诉自己任我行具体被囚禁的地方,但是杨莲亭可以肯定任我行绝对没死!
任盈盈已经被今晚听到的消息弄得心乱如麻,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爹爹的下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爹爹下落,我与爹爹都不杀你,放你平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