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津易将手里的千纸鹤紧紧握起,心里的怒火似乎要窜出来将它烧成灰烬。
倏地,一对俊眉耸起。男人紧握的手微微松开。他刚才分明听到了捏纸的声音。
手里被捏扁的灰色千纸鹤渐渐地变回原形。千纸鹤的肚子上似乎有一个开口可以打开,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面是清秀隽丽的两行字。詹津易的视线眯了起来。
这样俊秀清逸的字!这是她的字。看了足足十多年,他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纸上只有两行字:今天是回国后第一次见津易哥哥,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开心。虽然,他的心情可能跟我相反。——莫桑.
从很久以前,莫桑桑就喜欢落款写“莫桑”。因为莫桑桑,莫桑桑,念多了就有一种丧。但如果是“莫桑”,她就觉得是在提醒自己“莫伤”。不要悲伤。一瞬间,像是有一股热流冲了上来。詹津易只觉整个身体都充了血一般,毫无意识地冲了出去。
五年了,她还是喜欢把她的心情都写给千纸鹤。
五年了,她可能还是他的桑桑。
回忆像是一阵风,袭来。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冲上詹津易的脑中。
五年前的那些日子里,每一个夜晚。窗外的风轻柔地吹拂着窗帘,白色的窗帘滚着阵阵浪花。
那时候的莫桑桑总是穿着A市重点高中的校服趴在窗户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千纸鹤放在窗沿上。
“千纸鹤呀千纸鹤,我今天真的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她每天跟千纸鹤的对白。
可每当她这样问,回答她的除了潇潇而过的风以外,别无其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每一次她向着千纸鹤诉说心事的时候,都有一个人静静地靠在跟她只有一墙之隔的窗户上。
那些跟千纸鹤有关的过往像是电影一般在脑中闪过。
詹津易越发加紧了脚步。可是,从餐厅大门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莫桑桑的人影了。
刹那间,五年前那个早晨那种空洞、无措的失落感席卷重来。
来不及多想,男人立即钻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两分钟后。
一辆黑色奔驰疾驰而过,在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的前方急刹车。
莫桑桑的视线扫过,不以为意地拉开刚拦下来的出租车车门。
“莫小姐。”熟悉的声音响起。
莫桑桑一怔,才打开一点儿的车门就被一只手狠狠地关回去了。
“走。”
不及她抬头,手腕已经被人狠狠拽住,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詹津易吹得整齐蓬松的头发映入视线,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闪光。他没有回头,用力的拉着莫桑桑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她用力地转动手腕,发现手上的那股力量不容抵抗。
“进去。”詹津易转过身来对莫桑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
莫桑桑心底一颤,瞋开一对眼睛,定定地望向他。“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不好。”詹津易骤然抬手,身体向着她倾去。双手稳稳地抵在了车身上,而莫桑桑就被他稳稳的框在了双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