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个小区的一幢楼房前面,一辆黑色的奔驰停了下来。车窗缓缓地摇下来,男人那张被墨镜遮挡住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
对着陌生的号码迟疑了许久,莫桑桑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是我。”男人干净清爽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手机那端传来。
莫桑桑那对圆溜的双目倏地瞋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是周六,我之前跟你约了饭局。”詹津易的声音再度响起。
莫桑桑的脑子“轰隆”地一声响,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印象。猛然间低头,发现自己还是一身白色的长裙睡衣,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思考了几秒种后,她果断回绝:“不好意思,詹先生。我今天不是很方便出门。你看还是改天吧。”
“半个小时。”不等她把话说完,詹津易的声音就已经说出口了。“半个小时候我就上去。”
“半个小时.....”莫桑桑细声念叨着,像是恍惚了一般,半天没有其他的动作。
“莫小姐,你还有二十九分钟。”詹津易这会儿的声音分明是加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可是回应他的就是什么重物砸下来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后,公寓的电梯门打开。
白色的五分袖衬衫搭配水洗九分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奶茶色细跟单鞋,跟腰上那个链条斜跨小包正配。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莫桑桑站在副驾驶的外面,微微低头。视线穿过开着的车窗,悄然打在男人低头看报纸的侧脸上。金色的阳光下,男人那张精致大气的侧脸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然后沿着那个被敲的点荡出一层层的涟漪。
倏地,落入莫桑桑视线里的那张脸开始转动,最后,正脸完全取代侧脸。
莫桑桑陡然撤回视线。每次一不小对上这个男人那炯炯的黑眸,她都觉得有一团火要从下巴烧到耳后。
“你是在等我给你开门吗?”男人利索地收起报纸。
莫桑桑狠狠一楞,迅速地摇头。“不不不,我自己来。”说完,就径直走向后座。
男人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视线有些昏暗地落在后视镜里。女人放在膝盖上的那个包上有一只灰色千纸鹤,詹津易的俊眉微微锁起。
她还是这样喜欢千纸鹤。
“怎么不开车?“莫桑桑见车子久久不动。
“莫小姐,如果我的车后座有人的话没办法开车。”詹津易说这话的语气极其平静,平静地让人很容易相信。可是,只要稍微动点脑想一下。
莫桑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怎么说,她也是个博士。
“不好意思,詹先生,我不习惯坐副驾驶。”莫桑桑的语气也是极其轻柔,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固执。
“詹小姐,我不认为这是你对待病患家属该有的姿态。”
“如果詹先生真的很介意的话,请把地址给我。我可以自己坐车过去。”
下一秒,是车子发动的声音。
莫桑桑的头低下去,将微微珉起的嘴角藏在座椅后面。她刚才,分明是听到了手狠狠排在方向盘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