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九府里的小阿哥法定看护人的职务最终还是光荣地落到废柴的头上。
对于此事,废柴表示自己十分的苦逼,强迫中奖也不过如此而已。
说到这个,废柴就不能不说某九不厚道,虽然不让亲妈养亲子这是爱新觉罗家的家规,但是你说你好歹过完了年呗。
可桃花九同学不这样,人直接在小阿哥过完满月的第三天就连奶妈带伺候的丫头全打发到废柴同学的院子了。
人都打发过来了,废柴就知道这事是没转圜余地了,索性也就没再去垂死挣扎,直接认命了。
不过,有些事废柴还是要跟某九说道说道的。
“九爷,小阿哥送过来也就送过来了,不过有些事咱们得说说了。”
某九不动声色地撇着手里的茶碗盖,“说来听听。”
“小阿哥过来了,那属于小阿哥的那份例钱是不是也就过来了?”废柴一脸就事论事十足奸商脸嘴。
某九的眼角抽了下,点头,“嗯。”
“事情已经这样了吧,奴婢也就不好硬触爷的霉头。”
某九眯眼。
废柴丝毫不知收敛,继续阐述自己的理念,“虽说有府里的月例,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哪个主子要只靠那些月例日子多半是过得不咋地的。更何况小阿哥这金尊的身份,伺候的人也多,来来往往的免不了就要打点什么的。”话说到这里,废柴同学很自觉地停顿了下来。
某九淡定地喝了口茶,挑眉鼓励的看着她说:“继续。”
“其实呢,小阿哥搁我这养着,我也不是特别计较,别的也不说了,除了月钱,爷您看着再贴补奴婢些吧。”
“爷平日给的少了?”
“那不一样,那是给奴婢的。”废柴觉得这事得说清楚,养老婆的钱,跟儿子的奶粉钱那是两码事,绝对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某九难得赞同的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废柴的手这个时候就很自然地伸出去了,笑说:“那爷,给钱吧。”
某九一下就乐了,“要多少?”
“奴婢是不嫌多的。”给少了那是不行的。
某九就笑着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银票放她手里了,“先拿着花,不够再朝爷要。”
“奴婢不会客气的。”私房钱谁也不嫌多不是。
凯子就是用来宰的,下刀绝对不能轻!
升级当妈了,又拿了人家老爸的奶粉钱,自然就得尽尽本分。
废柴自认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基本上小阿哥以及奶妈一直是在她跟前晃悠的。
这就导致了刘侧福晋对废柴同学极度的怨恨,实在是废柴太敬业了,搞得人家亲妈没机会去偷偷看儿子。
其实,废柴也冤枉,这是桃花九的头一个宝贝疙瘩啊,那就得好好供起来养着,她又不是亲妈,很容易被人揪小辫子的好不好。
再说,她觉得自己又没阻止刘侧福晋过来看娃,她自己不来能怪谁?
在这件事上,诚恳的说是刘侧福晋自己小心眼了。
在小阿哥平平安安在废柴的院子过了一个月后,正月十一那天晚上,某九过来时,歪在榻上喝茶时忍不住就看着旁边嗑瓜子嗑得很欢的人叹了口气。
“萍儿,毕竟母子天性。”
废柴很不解的瞄他一眼。
“刘氏总归是小阿哥的额娘。”
废柴点头表示这是事实。
“你不能不让她过来看儿子。”
废柴立即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皱紧了眉头,“我什么时候不让她过来看儿子了?”
某九一见她炸毛了,马上就坐直了些,笑说,“爷不就这么一说吗,看把你急的。”
“天地良心,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了?”废柴一巴掌拍在小茶几上,“我先前就说我不想养小阿哥,爷偏不听,现在好了,我整天小心翼翼地供着这还是出问题了。”特么地,以为姐喜欢当保姆怎么地?
某九往下一听,这回是真炸毛了,连奴婢都不说了。
“既然这么着,爷现在就让人把小阿哥给刘姐姐送回去,奴婢还不操这份心了。”
某九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冷着个脸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不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爷不就说了一句。”
“这种诛心的话一句就能杀死人,爷还想说多少。”姐正愁鸭梨忒大,你们上赶着给铺台阶,姐不下来姐自己都觉得该天打五雷轰,坚决要下。
最后,某九觉得没趣也没在这里留宿,闪了。
第二天,宫里来人,说宜妃娘娘想见废柴,废柴自然就进宫去了。
当然,进宫之前她将小阿哥及其一票服侍的人全打包送刘侧福晋那里了。
呼呼,出清包袱,轻松。
废柴决定最好能在宫里呆个十天八天的,让他们再不能把人塞给她。
“你这丫头进宫来,怎么没把小阿哥也带来?”婆媳两个见过礼后,宜妃就忍不住问了句。
废柴很无辜的说:“刘姐姐觉得小阿哥养在我那里见着不方便,奴婢进宫前便把小阿哥送过去了,到底人家才是母子。”
宜妃就皱了下眉,抓着废柴的手顿了下,然后拍了拍,说:“也难为你了,都说你带得不错,把小阿哥养得白白胖胖的。”
“那是小阿哥天生福气。”
“既然进宫来了,就索性多陪额娘几天。”
“好啊。”废柴简直求之不得,这简直是嗑睡有人送枕头啊。
且说废柴在延禧宫时过得十分哈皮,跟宜妃相处融洽,不时招惹个三嫔俩妃过来开个茶话会什么的。
宫外面,九阿哥府里却有些气氛不太对。
小阿哥从回到刘侧福晋身边第二天就病了,几天下来,非但没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你不是担心别人养不好他么,怎么在你自己这里他还成这样了?”某九阴沉着脸看着红着眼圈,面带憔悴的刘氏。
“都是丫头跟妈妈们不好,也不知道夜里怎么就受了风。”
伺候的丫头嬷嬷就跪了一地。
“难道在郎侧福晋那里就不是这些人伺候了吗?怎么在她那里就没事,回你这里就有事了?”
“爷……”刘侧福晋委屈得直掉眼泪,“您这么说是让奴婢去死啊,小阿哥是奴婢身上掉下来的肉,奴婢就是自己去死也不想他有一丁点事啊……”
某九心烦地拨开她,到床边看了眼烧得红扑扑着一张小脸,气色极差的儿子,怒而转身离去。
萍儿本来就不想担这个责任,是他存了私心想着给她一个依靠才把小阿哥寄在她的名下,却不想倒把那些人的忌恨也招给了她。
某九用力踩着步子往前走,她根本就是故意躲在宫里不出来,还不是怕他再把小阿哥送回去。
那些人以为她占了大便宜,可在她眼里那是大麻烦,这些人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呢?
被人念叨的废柴在宫里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觉得有人骂她了。
一点儿都不安份的老康准备南巡去了,貌似是他第六次南巡,出行名单上没有某九的事,废柴觉得自己立马就安全了。
老九不去,她这个家属自己就没理由去,已婚的身份有时也是满好的。
大冷天的即使是御花园也是一派萧瑟,不过,吹风纳凉不怕挨冻也是个放风的好去处。
废柴觉得这种天气会跑御花园溜达的估计除了自己就没别人了。
不过,现实告诉她其实抽风这事,跟人的身份地位并没多大差别。因为她看到□□背着手站在亭子里举目远眺,做展望未来状。
废柴被自己的脑补寒了一下,左右瞄瞄就想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撤退。
康熙是没回头,不过,一个小太监踮踮地就过来了,马蹄袖那么一甩,说:“奴才给主子请安,皇上请主子过去说话。”
废柴觉得这帮人的眼光忒毒了,少看一眼会死啊。
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准,这些伺候皇上的基本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基本功,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吃饭家伙就得搬家,那真是离死神最近的距离啊。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你在宫里呆了不少天了吧。”
“也不太久。”丫的嫌我了,这是。
“听说你们府上的小阿哥病得挺重。”
“小孩子嘛,现在这种天气难免的。”
“你就一点儿不担心?”
废柴偷瞄了一眼□□的背影,心说:这是打算唱哪出啊,应付皇帝真不是件轻松的活儿。提了提精神,说:“奴婢进宫的时候把小阿哥交给他额娘了。”那可是亲妈。
“朕听说你是到宫里躲清静了?”
嘿……废柴觉得康熙这小老头着实的不厚道,丫还不是打算跑南边清闲去,怎么就不能让她这百姓点盏灯呢?
“朕瞧你清闲得很,要不一起到南边看看。”
废柴立时就吓了一大跳,“奴婢不敢,其实奴婢正打算跟额娘说要出宫呢。”打死也不陪你丫的下江南,明年打死也得跑去看弘晖,废太子那场大风暴说啥都得避过去。
康熙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朕就知道你这丫头没这份孝心。”
“奴婢惶恐。”
“朕随便说说。”
还真是“逗你玩”!
“没事多练练书法,那笔字实在不怎么样。”
“奴婢会努力的。”
“凡事别总想着偷懒,有些事该费心就费些心思,于你没有什么坏处。”
废柴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
“行了,跪安吧。”
“奴婢告退。”
废柴慢慢退出亭子,走了两步后突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康熙这是说某九把小阿哥指给她养的事呢,他们怎么都觉得她养这孩子就有好处呢?
她就算将来真没个孩子,某九光荣后左右也是内务府养她啊,养老的问题是不用烦恼的。既然养老没问题,她干嘛非得当别人的法定看护人?
果然还是有代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