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凉风习习,臻南城某当铺内,伙计们正在盘成,一人将一双红宝石耳坠和账目对了一对,然后放进箱子里。
旁边的老朝奉忙道:“把这个放另一口箱子里去。”
那伙计连忙换了个箱子装,这箱子与箱子有什么区别?
话说当铺门朝四方,任何人只要有东西都可以来当,可是不免有些来路不明的货色,故此为了避免麻烦,一些放不下心的便运到远一点的地方转卖,也算是趋吉避凶的一种方法。
这时正好被当铺掌柜看到了,走过去将耳坠拎起来细看,只见那双耳坠上精雕银镂的花盘下,各抱着一颗剔透鲜亮的鸽血红宝石珠子,一看就是好货色,于是他转头问柜上的老师傅:“张老,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收的?”
老朝奉摸了摸胡子,想想道:“大约是半月前一个男子来当的死契,说是以前买的,现在等钱用就拿出来当了……东西倒是好东西。”
“这个样式,不像是我们臻南国的?”
“嗯,样式倒是大域那边的异域风气,说来自从和大域开放商贸,互通有无,现在那边有不少东西流传过来了。”
“哦,张老,你看,这红宝石珠下这是什么?”掌柜的拈着耳坠下吊着的那颗珠子仔细看着道。
“我仔细看过,好像是个刻得很小的字或者符号,手工细微,不仔细看还注意不到……似乎是大域那边的体,我也不大认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朽才肯定这是那边流传过来的,而不是我们这边仿制的,若是仿制应该没有这么精细……那边的东西大家都觉得新奇,最近也出了不少仿制品……”
“哦,原来如此”掌柜的想了想,把东西放到刚才那个箱子里。
大域的首饰是怎么传到这里来的?怎么被一个男子拿来典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放到那口箱子里远远卖出去妥当一些。
……
一般男女……之后是什么样子?
缠绵的搂抱在一起深情款款的互诉衷肠?要不然一方靠着床头抽根大烟,一脸百无聊赖,另一方蜷缩在被子里抽泣?或者一方赶忙提着裤子边穿边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找你!留下目瞪口呆的另一方扬长而去?
秦桑默不作声,想到以上的情节,嘴角抽了抽,而眼下的情况却是……她和苏爷捂着被子大眼瞪小眼。
“唔……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歇息去吧。”秦桑道。
苏爷一听,不禁抽了一口长气,转头蹬着秦桑道:“听这话的意思,你是打算吃干抹尽就拍拍屁股赶人?”
原来那个蜷缩在被子里哭泣的那方和目瞪口呆看着对方扬长而去的那方是苏爷……好像对方赶自己下床,比看着对方扬长而去还要悲催……沦落这般地步的苏爷差点一闭眼就过去了。
“不是……”秦桑捂着被子道:“日间里睡了太久,我睡不着,怕翻来覆去打扰你休息。”
苏爷转过身子,手臂压在她的胸前,半晌才缓缓道:“其实我也睡不着。”
他的手正好碰触到秦桑的胳膊,带着些许凉气的手指轻轻在秦桑的胳膊上滑动,那种痒痒的感觉让秦桑感到一阵微麻。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秦桑,而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转到他压在她胸前的手臂上,不禁一怔——为什么这话一说,气氛突然奇怪了起来?
不由的抬眼望苏爷那里一瞧,只见苏爷正盯着她看,两人对视之间,苏爷凑过头来,歪着脑袋在秦桑嘴唇上落下他的吻,一边亲吻,一边道:“好巧……正好都……睡不着。”
“你——”秦桑有想要反抗的迹象,之前不是已经……了吗?虽然她不困,但是不代表不会累啊。
“哼”苏爷冷哼,箍紧了她,道:“还没人敢赶爷我下床的。”说罢,唇上也加重了力道,与秦桑的香舌斗得是翻天覆地。
原来,他计较的是这个。
这两人越吻越深,苏爷的手不知怎么爬上了秦桑的胸口,秦桑的腿如飞蛾扑火般不由自主的与他的腿缠绕在一起。
他原本只是有些恶意的唬弄,不想此时还真又磨蹭出了感觉,于是啃咬起她的脖子和肩膀,然后将她按在枕头上,她的背朝向他,头发蜿蜒盘踞在后背上,黑如墨的发丝和雪白的后背成了鲜明的对比,夺目之极。
他用手拨开她的秀发,就看到后背上的两块肩胛骨微微突起,并且还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不知怎么的,那种弧度看在眼里很有几分色 欲的意味,就低下头伏在上面吮吸,不觉得又开始轻轻啃咬。
后背上的轻轻重重感觉,也让秦桑酥麻不已,娇喘连连,这人还真是,这么快就能找到她的敏感点,她有些恨恨的想,却如被摸顺了毛的猫,提不起一丝力气放抗……
饮食男女,色之大欲,何况这两人不管面上是多么别扭,心里何尝不是渴望和对方亲近再亲近,那种身心的充实感,能让他们忘记一切,只觉彼此拥有。
所以……苏爷一勾引,秦桑就上套,这也算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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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秦桑失踪,秦家人起初都不明所以,而苏爷也不是喜欢解释的人,所以便是搞得人心惶惶,后来阿南见事情不对,只好像秦柳和秦斐几人道出实情,于是便向官府报了案。
之后官府顺藤摸瓜查到隐匿在秦家的赵荣,怀疑到他是各地的通缉犯谢荣,这才大动人马出去抓捕,不过官府的效率毕竟没有苏爷快和得力,于是便让苏爷先找到秦桑,然后根据她的叙述找到谢荣的尸体将之处理掉了。
后来苏爷便派人通知了秦家和官府,当然,那是解毒之后的事情了。
那日她身体异常,用冰水降温,受尽苦楚,实际上对身体有所损伤,不过当时她想的是,无论如何过了这一关再说,自己身体一向很健康,就算受了损调养一下应该无大碍,可是那种药的性质可就不一般了,严重许多,何况她又是顶在意的一个人。
果然不出所料,解毒之后第一天她在昏睡中度过,第二天就开始生病咳嗽,秦家人得知她在苏府之后,虽然也想接她回去,但是苏爷却说,秦桑回来路上受了风寒,此时不宜见风不宜移动,一切等病好再说。
于是考虑到秦桑的病情,只得留她在苏府养病,每天轮番灌汤喝药。
不论真假,姓秦的这几个已经是抱在一团的一家人,秦桑留在这里,虽然是为了养病,但是其他的秦家人却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所以秦柳白日里过来照顾,晚上秦斐执意要过来陪床,当然是隔壁的那间房里的床……话说为什么苏爷听闻此事之后寒意大增?
其实也是那两人贪欢,那时秦桑服用解药之后,昏昏沉沉的就睡去了,迷迷糊糊之间被侍女灌了汤药在穴位上点了艾灸,苏爷给寻摸来的药哪有凡品,经过那样调理她醒来之后,人看着才不至于要死不活,本来大病可以化为小病,偏偏两人之后麻痹大意导致欢爱无度,到底是影响了身体,所以才让病情来猛了一些。
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毕竟要本钱哪……
当然,之前没想到两人会在后来有意外发展,早知如此何苦白受了许多折磨?这样想是人之常情,是让人觉得太不上算,但是若是没有前面的铺垫,哪有后面的……呃,后面的全盘接受呢?
看来人生,还是没有捷径的啊。
官府沿着秦桑提供的路线并没有找到谢荣,猜测是不是又流窜到别处去了,这事儿满城风雨了几天,就不了了之了。
也不算完全不了了之,一向是言论风暴中心人物的秦桑,这回在她辉煌的历史上又浓墨重彩的添上了一笔,依旧是茶余饭后缅罗城人民的谈资。
“纨绔恶少……冷面富商……采花贼……我的人生总算是圆满了,没白在这世上走一遭。”秦桑笑叹道,。
秦柳闻言转头对迟香埋怨道:“你也是,明知道她还病着,你怎么跟她讲这些……”
“不怪她,是我叫她说的,也没什么,想想挺可笑罢了,我现在在苏府养着,官府的人来问话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每天往这里跑外面的人也不是瞎子,自然是有话要说的,我早就知道。”秦桑没有一丝不快,这些流言蜚语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有时候还觉得挺有趣的。
话说养了半个月,她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当然得归功于苏爷提供的上好药材。但是苏爷一直不肯让她走,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斐在又如何,只要放出小唐,害怕弄不走他吗?
所以,秦斐一度很诧异,为什么自己睡觉睡得那么沉……
不过苏爷吸取了教训,顾及到秦桑的病情也不敢多想,只搂抱着一起睡睡而已,可是这样的后果是,习惯单睡的秦桑睡不着,他自己佳人在怀也难以入睡,对两人都是折磨……最后只好放弃,每日晚间过来看看说会儿话便离去了。
又拖延了近十天,秦桑生龙活虎都可以上房揭瓦了,苏爷才不得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