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清瑞必须要让自己清醒，他的目的是言氏集团，不是言斯乔，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一点所谓的喜欢。

他总得要为自己找一个存在的理由，就好像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他的存在那样子地去肯定他自己。

他是一个很悲哀的人，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好，亲人也有，似乎就怕最后变成了一场空梦。

做梦谁都会做，但是梦里的一切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所有一切当中的一点点，她需要时间来证明，他是可以攀登到最高峰的人。

但是他不为了名录，他只是想单纯的教训一下言烨而已。

他的仇恨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方慧源的，只不过他知道方慧源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留下很多的话，他真的想亲手解决掉她的可是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有值得他恨的人都差不多死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切，却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样子地去找回来属于自己的面貌。

他开了车，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然后找准一辆车，对着那辆黑色的车用力地撞过去，那辆车油烟四起，那个车里面的男人倒是很好，一点都没有要避开的感觉没有错，他欣赏这种人。

言烨的头上全都是血，手也是被碎玻璃擦着，他最后还对徐清瑞苍凉地笑了笑，结束了这一切，由他自己一个人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个天之骄子今日躺在自己的血里面，等着有人来接。

而是徐清瑞却下来了车，在隐瞒的视线里面走不开，开心吗？好像也不，不开心吗？好像也没有。

所以呀，要不要去报仇，好像报仇了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大的影响力，他还是一无所有，还是那个过去已满身伤痕的徐清瑞。

但是那种感觉却是永久都记住的。

徐清瑞蹲在地上，这里是言斯乔的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一念只差吧，他觉得这里也可以让他安心。

他是在害怕，他在害怕，会不会是一种玩笑话，让他失去了一切，他不知道。

他不断地想起那个倒在血泊当中的言烨，他的一切都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其实一点都不快乐，仿佛那个扬言只要快乐就可以了的他变得一点都不快乐。

他没有敲门，但是里面的言斯乔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门口有人，他笑了笑，流下温凉的一滴眼泪，然后坐在去门口，不断的流泪。

那是言斯乔第二次看见徐清瑞流眼泪，她觉得每一次徐清瑞流眼泪的时候她都看见了，以后万一看不见了那又该怎么办？

他笑了自己的愚蠢，当他想走的时候，于是她过来开了门，今天她去不用上。只不过过了几个小时没见，他的脸上全部都是伤口。

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一直这样的锲而不舍地不放弃伤害自己的机会。

言斯乔慌张了，“你怎么脸上全部都是伤?”

好看的人从来不担心自己的颜值，即使他的脸上全部都是伤，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脸好不好看，但是更多的是，他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在乎这样的脸。

不再在乎好看不好看，所以随便怎么变吧。

言斯乔给他上药，内心一点惶恐，也不知道他那个表哥怎么样子了，会不会就此丧命，应该不会吧，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她的罪名可就是大了。

当初她也不是这样跟她说的，于是她开口问了一句。

“你处理好事情了么吗？”她的声音很轻柔，但是有时候会很不耐烦。

徐清瑞坐在她的沙发上，觉得身上有些东西需要发泄出来，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其实他这个样子，看了很让人心疼，不应该是这样的。

言斯乔感觉得到他在发抖，他在害怕，但是为什么要害怕，如果他真的是那样子想的，此时此刻他应该是最开心的人才对，但是并不是，他不是最快乐，他是最不快乐的人。

他的不快乐积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于这样的不快乐对于他来说还是一种提醒着他存在的意义，但是最害怕的是，如果有一天，这样好的不快乐都离他远去，那就是真的很严重了。

“我，把那个人给撞了，他满身都是血，我觉得他死了。”徐清瑞的声音很冷淡，却总是像是有蛊惑在里面，引诱着言斯乔去靠近，去心疼。

大概是一物治一物吧。

“不要害怕，你跟我说，你有多不快乐你能不能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忘记了我是医生吗？”言斯乔手中的棉签停留在半空，徐清瑞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对着她说。

“我以为我把他撞了就可以了，他死了我就会开心，但是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他的母亲，我恨的是命运的不公平，我恨的是我自己。所以为什么还是不快乐，我觉得很失败，而现在我害怕我做的是一件错事反而害了很多人。”

这是一段深深的剖析。

徐清瑞从来都不会这样的审视自己。

尤其是在成年以后。

错了就错了，对了也无所谓。

如今的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人怎么样子了？”她问了一句，手却是在他的背上放着。

“不知道，被救护车抬走了。”徐清瑞的声音一点哽咽，生平第一次，言斯乔感受到一个男人的脆弱是那么的具有震撼力。

或许他不应该忽略掉一点的就是，他根本在恨的是自己被催眠的那一段记忆，那才是他最害怕的记忆。

可还是不敢问，怕他就此不再敢和她说话。

但是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不问，他要如何地清醒？

只是啊，他说的事，那么地令人惶恐，她最害怕徐清瑞以一种很冷淡的语气数着一些很令人害怕的事情，仿佛男主角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徐清瑞一直抱着她，不让她动，她其实想说她这样很累，但是徐清瑞似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他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看着自己的画面。轻度自闭症，中度人格障碍症，重度失眠症。

徐清瑞，你真的很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