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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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傍晚,苏翌庭在张炜他妈家吃过晚饭,把儿子留了下来让婆婆照顾,自己开车回学校替老郑值班。

车差不多开到城郊结合处的时候,接到了金盈的电话,被对方告知任冉昨天同余可优见过面,且受了不少刺激,让苏翌庭有机会好好和任冉谈谈。苏翌庭第一反应就是想问问任冉到底和余可优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金盈一再告诫苏翌庭别让任冉知道她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可她寻思了一番,还是打了电话过去,想看看任冉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任冉在公司给各部门经理开紧急会议,看是苏翌庭打的电话,接起,急匆匆地说了句正在开会,一会儿再回打给她。苏翌庭忙说不用了,任冉一听苏翌庭急着挂电话的语气,也赶紧说道有事一会儿自己去她家找她就行了。

纯粹是怕任冉空跑一趟才告诉她自己晚上会在学校,真的没想到任冉会到学校来找她。

“你在哪里?”任冉在电话里问。

苏翌庭将晚自修要批改的试卷夹到腋下,空出手拿着电话,一手拿出钥匙锁上办公室的门,准备去教室。

“学校啊。”认为刚才和任冉说得很清楚。

“我知道你在学校,我问你在学校哪里?”任冉每说一句,苏翌庭就觉得似乎能听见话音之后的回声。

“我在办公室,就要去班级了。”拔出钥匙,转身正欲走到楼梯口那里。

“那正好。”任冉说道。

忽觉不对劲,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听筒里的声音。苏翌庭猛地明白过来,连走带跑着拐过走廊弯道。果不其然,任冉提了个公文包举着手机在走廊里走着,不时抬头看看实验室门上的门牌,怕是错过苏翌庭的办公室。

“任冉?”看着任冉走在教室之间的走廊里,苏翌庭一时有了难以名状的苦涩感。

还是当初的画面,只是学校换了个样,人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份感觉。

任冉看到苏翌庭,挂了电话放进提包里,加快了步子走近她。

“又是好久没联系了,翌庭。”

苏翌庭对着迎面而来的任冉一怔,微微张开嘴唇。刚才没见到任冉的时候有很多事想问她,真正见到她了倒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打电话给我不就是有事要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苏翌庭不认为自己能正面和任冉说些实质性的话,随口否认道。扬了扬手中的试卷,露出歉意的笑:“我一会儿还得去管晚自修,要不你先回去吧。”

早有预料是因为昨晚余可优的事情来问她。任冉也笑,不动声色地看她。

“那我先走了。”苏翌庭转过身,右脚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股力量死死地钳住。

对方不动,她亦不动。

苏翌庭对任冉无礼的举动很生气,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另一个气流交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至苏翌庭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感。

“你又想逃吗?”

任冉在她的耳边轻轻吐字,手上的力量却不减半分。

苏翌庭偏过脸,冷冷地注视着她:“放开我。”

每次见到任冉,自己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任冉说的没错,她确实在逃,她想逃避种种被自己否定的事物。

“这一次,我不会放开手了。”任冉敛去笑,沉着嗓子说道。很严肃的样子,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苏翌庭没说话,抬起拿着试卷的手,解开任冉困在另一只手腕上的力量,直着身子走到办公室门前,开锁按下门把手。

“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苏翌庭对身后的任冉说道。

苏翌庭进门后,找了把椅子让任冉坐下,从饮水机倒了杯温开水给她。随后坐到自己专属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等对方开口。

“其实你没怎么变。”食指轻轻击打着一次性纸杯的杯口,任冉看着水面泛起层层波纹,拼凑着接下去要说的话。

人长大了果真心思也就多了,连说个话都要想上半天。她有些看轻这刻的自己。

“怎么可能。”苏翌庭摇摇头。

任冉耸耸肩,没话说。

大概安静了几分钟,任冉再次开口道:“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余可优。”

苏翌庭听到余可优的名字心中一紧,脸上却是风平浪静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禁看向教学楼四楼最末端的那个教室,上课铃声刚响过,她还没赶到教室,不知道余可优有没有乖乖地写作业。

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任冉轻笑了一声,笑苏翌庭的言不由衷。

“你确实没怎么变,还像以前那样爱逞强,明明心里有感觉,还不肯承认。”

“任冉,你到底想说什么?”决意终止这段毫无营养的谈话,拿起桌上的试卷就要走。

“翌庭。”任冉按住试卷,“我一直想知道余可优身上究竟是哪一点让你如此着迷。昨天晚上我和余可优聊了很多,我不得不承认,她让我欲罢不能。”

触到苏翌庭满是寒意的目光,更是坚定了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决心。

“我吻了她。”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任冉怎样都想不到苏翌庭的反应会是这般骇人,眼前的苏翌庭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打了任冉耳光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双眼狠狠地瞪着她,任冉很庆幸苏翌庭是个理智的人,不然若是有一把刀,兴许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脸上火辣辣地疼,没用手去捂着,任它烧成一片。

“怎么了?心疼了?”语气轻佻着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苏翌庭厉着声音,手握成拳,强压下再次掌掴任冉的冲动,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段话。

“为什么不可以?”其实是我被伤的更多吧。任冉牵起完好的那一边嘴角,笑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那个孩子,我想知道你亲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听任冉这么一说,心倏地软了下来,无力地落在办公椅上,手臂支在桌面上扶住额头:“你不会明白的。”

对于余可优的那种感觉,也只有苏翌庭自己清楚。她也绝不容许别人自以为是地将一堆莫名其妙的标签贴在余可优身上。

“也许是吧……”任冉到底还是不明白余可优哪点比自己强。

“任冉。”苏翌庭打断她,“放手吧。”

“什么?”明明听清楚了却宁愿没听见。

“我说…放手吧。”

“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将这个字喊了出来,站到苏翌庭面前,痴痴地望着她。“翌庭,你告诉我,我们还来得及的。”

苏翌庭没有看她,只是摇摇头。

“你别这样……”蹲下一些,抱住苏翌庭,听她的心脏在自己的怀里有力地跳动着。

“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结婚的那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

“苏翌庭!你爱我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任冉固执地像个小孩,紧紧地抱着苏翌庭不放。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苏翌庭无奈地说。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任冉想起了昨晚余可优和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还有那双写满怜悯的眼神。

心揪成一团,任冉哀求着:“不要这样说,求你了,翌庭。”

苏翌庭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任冉的背,又垂了下来。

“任冉,如果那时候我们都勇敢一点,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其实都知道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可就是不愿意去承认。结婚那天,我甚至幻想过你会不会从美国回来找我。真的很好笑,很幼稚。”

任冉颤抖着,如果当初她勇敢一点,她能认认真真地告诉苏翌庭她喜欢她,她想和她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地和她保持着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那结局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她曾以为去美国留学是一种逃避对苏翌庭眷恋的方式。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可笑,自己只是不想承认她爱上的是个女人罢了。

“翌庭……对不起。”

“我们对不起的只是过去的自己,未来还很长啊。”

任冉松开她,摇晃着站起来。

“回不去了吗?”

苏翌庭闭上眼,点点头:“也许你对我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感觉。”

“那是什么?”好好笑,自己对她那么多年的牵挂,就这样被一枪毙命了。

“是执念。”

“执念……”任冉轻轻念着,望着苏翌庭的眼,“让我吻你,让我知道对你还有没有感觉。”

苏翌庭先是对任冉的要求一惊,旋即点头应允。

也好,如果一个吻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闭上眼,让任冉吻上去。一开始只是轻吻,接着很用力地吻她,苏翌庭开始感到很不舒服,扶上任冉的腰,推开她。

睁眼,愕然发现办公室的门半开着。

刚刚还是关着的,这个点不可能有老师来实验楼,应该是被风吹开的吧。

“现在你明白了吗?”回过去问任冉。

“你有感觉吗?”任冉反问她。

苏翌庭摇摇头。

任冉笑着叹了口气,像是释怀了不少,提起公文包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苏翌庭一眼。

八年,谁也不能否认执念不是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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