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一把邪剑起这么正义的名字,不怕它受不住吗?”
“怎么可能。”善卿昭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东西可是扇子长剑随意转化的东西,她前世都未曾见过,怎么又会是平凡的物件。
“执杀戮剑,行正义事。你觉得我能受得起?”
善卿昭红菱下的眼珠转动,凌君迁只看到了她眼上的红菱微微鼓动。
“受得起吧,不然你可受不起当那长公主的徒弟。”
凌君迁注视腰间折扇许久,他还记得一月前他小叔叔本是去了兰城一趟,回来却受了重伤。
他看小叔叔的面色阴郁骇人,也没敢再问些关于兰城的事。不到两天就传来兰城被屠城的消息,而作始者恰好就是小叔叔提前那位转世了的小婶婶。
他说她煞气太重,而他恰好与小婶婶相反,小叔叔便说了让他去寻小婶婶拜师的话,正所谓正邪相克,他或许能压制。
一开始他还对这个小婶婶有着美好的幻想,听娘亲说过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可是这么一个人能屠一城,再把这个神仙小叔叔打成重伤,怕不是个蛇蝎美人吧……
以至于现在他问的善卿昭最多的话便是,“我小婶婶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不是力大无穷啊?”
“她会不会性格阴晴不定,杀戮成性?”
善卿昭:“……”
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恶魔?
“温柔,善良,体贴。”
善卿昭一板一眼的说道,反正在她心中的自己就是这样。
“当……当真?”
善卿昭耸耸肩,一副想当然的模样。
在她心中可不就是这个模样的嘛。
“对了,提醒你一句,那把剑的扇子形态尽量不要展露在外人面前。”
“为何?”
为何?
她用这把扇子露面的时候太多了,保不齐哪个被她得罪过的人看到这把扇子会把怨恨转到他身上。
“等你足够强大,撑起一切的时候,自然不用隐蔽。”
“哦……”
紧赶慢赶,二人虽然心中不太着急,可是善卿昭一心念着凤影里面的事情。
她出事已经近半月了,沿路走来打听消息根本没有关于她的,显然被封锁。
这也说明了两种情况,一是“凤影长公主”依然安然无恙的在皇城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二则便是她那三位哥哥把消息封锁,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骚乱。
她最不希望的便是第一种猜测。
二人到达长白山,若要时间快些,那便连翻三道山脊,但是地势凶险,她眼睛瞎了,凌君迁又是十多岁的孩子,二人没必要去犯这么大的险。
只能在山脚下沿着走,多花费些时间绕过去即可。
客栈中,善卿昭等着凌君迁付了房费,二人这才缓慢上楼。
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的灵力并不像大海一样用不枯竭,她现在只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三步之外的东西,与她刚开始能洞察整个房间的事物大不相同。
夜深人静,月挂林梢。
窸窣的声响在寂静寒冷的冬夜格外清醒。
善卿昭放在膝盖上的手轻点了两下,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异香萦绕鼻尖,似乎像是调皮的手在轻抚作弄善卿昭的嗅觉。
窗户被打开,月光照耀下,两个黑衣男人轻巧的翻了进来。
目光落在了正熟睡的凌君迁身上。
二人先是用捆仙绳将他绑好,抬着他便朝窗户走去。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窗边的时候,一股强劲的邪风无端在屋内吹起,窗户被狠狠地带上,房间内令人晕眩的香气也随风飘散,没了踪影。
屏风后亮起一抹红色的火焰,一袭红衣的女人踱步走出额上繁杂的花纹也散发着妖异的红光,整间屋子都被红光填满。
那两人眼中皆是善卿昭不屑的惊恐。
“红……红鸾阁?”
一人似乎非常忌惮她额头上的花纹,搀扶着凌君迁的手都在颤抖。
善卿昭虽然面上缚着一条红凌,却依旧准确无误的望着他们。
“放下他,饶你们贱命。”
冰冷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威胁,强大的气压让那两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君迁本来就没有闻到太多的迷魂香,因为怪异别扭的姿势,很快醒了过来。
但是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绳子困住,还被两个强壮的大汉挟持着,怎么也淡定不下。
“你们!你们又要干什么?!”
凌君迁像垂死挣扎的蚕蛹一般来回扭动试图摆脱那两个人的控制。
可其中一人开口,他才觉察出事情不对劲。
“你,先带小少主走!定要护他周全!”
凌君迁紧皱着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劫持他的不正是这两位壮汉吗?怎么听着他说的话好像是他们被人劫持一般。
他侧首看去,这才注意到满屋的红光皆是出自对面女人的身上。
“……凤凰花?”
他喃喃自语,刹那间红光消失,房间又是死寂的黑暗。
夹在他腋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凌君迁也有点迷糊了。
也不是善卿昭要发起进攻了,只是……灵力不支了啊……
感知周围的事物已经将近半个多月了,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保持最好的成绩,刚才激怒,更是消耗了仅有的一丝灵力,现在自己就像是燃尽了的蜡烛,油尽灯枯罢了。
体内躁动越来越不安,丹田处的的强大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着破土而出。
“快走!”
对面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还有陈旧的窗扇被粗鲁打开的声音。
善卿昭心中第一次有了些慌乱。
“我看谁敢!”
不再压制自己,不再掩盖体内的涌动。
那股涌流在身体默允的情况下瞬间流通她的筋脉,灵力瞬间达到顶峰。
管它是正是邪,只要能救人,那便是正道,执杀戮力,行非邪事,救人那才是正道。
窗扇再次被一股怪力关上。
那两个黑衣人赌气一般卯足了力气去撞窗户,除了阵阵回声,空荡荡的地方再也没有别的了。
“结……结界?”
夹在凌君迁腋下的手终于失了力气,脱出他的腋窝。
凌君迁被摔在了地上,伴随着的还有那两个人膝盖磕在地上的闷响。
那两人跪地俯首,身体每一块骨头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恐惧占了其中一份,更大的,是施加在他们身体上无形的威压,比刚才还要强硬,比刚才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