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布帘,耀眼的阳光便照射在善卿昭的脸上,她抬手遮挡,皱着小脸看正在操练的士兵。
见她出来,所有的士兵都停下,弯膝跪地,齐声喊道,“参见长公主殿下!”
善卿昭微怔,点点头,朝叶忧看去,见她一脸灿烂便明白了原由。
“继续操练!”
“是!”
叶忧跳下高台,善卿昭背着手跟随着她,两个人走到了一处树荫下,下面放着几把木椅,两人随便的坐了上去。
善卿昭打开扇子扇风,眼睛紧盯着操练的将士们,将士们满头大汗,身上仅有的薄衫都被汗水打湿了,“咱俩这样真的好吗?不应该与将士同共苦的嘛……”
叶忧切了一声,满是不屑,“怎么?你也变得不会享福了吗?你还真以为他们能这么容易的就让你在这坐着?你赶快歇息一下,一会就有你受得了。”
身旁跟随的付念安吃惊的指着操练的将士,“他们?真的会不服?”
叶忧吸了一口水,入口的甘甜,退散她嘴里的干燥,“不是不服,是想看看统领他们的女人究竟有设什么本事。”
断山原本一直没有说话,听了这话也是皱起了眉头,“可殿下昨日还负了伤,伤到了筋骨,他们岂不是胡闹。”
确实,善卿昭昨晚回来的时候营地里面仅留了他们几个喝一些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善卿昭负伤的消息除了军医根本没人知道,这些将士如若真的要来挑战,摸一下善卿昭的底细,善卿昭再说出来,肯定会让人觉得那是临阵脱逃。
善卿昭笑着贱兮兮的把脑袋到挂在椅子背上,看着断山,“小山山,你在担心我啊?好开心哦,那我一会可要逞逞能一挑十哎。”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唯独断山脸说红不红说黑也不黑,一直看向一旁不说话。
笑声一直不消散,断山才气急败坏的说道,“咳咳!不许笑!”
付念安使劲憋红着自己的脸,但还是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操练结束,将士们都随地倒在地上歇息,善卿昭在树荫下看着他们,果然有几个人报团,还时不时的手指着她。
善卿昭一下子扔掉了自己的茶杯,看着他们朝自己走近,也不管什么风范了,撒腿就跑。
那五个壮汉走进了,不解的挠挠头,“殿下她为什么要跑啊?”
叶忧磕了一下瓜子,转头把瓜子分给身后的付念安还有断山,一人一把,都没有说话。
一旁正在摘菜的大婶笑着端走了一筐蔬菜,在小板凳上坐着的阿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叫你们这几个大老粗吓走了呗。”
上午善卿昭正在看南面雷霆传给她的信件,大老远看到了有人走向她,咕噜下子爬起来把一旁审阅军务的顾北城拉过来坐在了她那,自己则走到了屏风后面从一个小洞里面爬了出去。
叶忧瞧不起的看着她,“至于吗,你不会说你这几天不舒服吗?”
善卿昭有苦难言,“那我要是真不舒服了,该怎么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在一个极大的营帐里面吃大锅饭,善卿昭还是被叶忧拉过去的,几个人除善卿昭吃的最快,吃完就像是脚底抹油了一般就溜了出去。
顾北城看着自己碗里还没下去一半的米饭,不解的问道,“殿下她急什么?”
叶忧撇撇嘴,“急着投胎。”
刚说完就接受了付念安和断山的死亡凝视,舔舔槽牙继续吃饭。
到了下午,善卿昭以侦查地形为由跟着叶忧两个人骑了两匹马就出去了,走走停停,沿着小河缓慢的走到了山腰,冼河河边立着许多的方棱石柱,那是九天在冼河背水一战的时候阵亡牺牲的凤影将士,他们来了这里以后,就替他们立了碑。
善卿昭牵着马走近,抚了抚上面的尘土,目光看向了被夕阳照射金灿灿的冼水河,叶忧在马上盘起来了一条腿,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她,“我不明白,为何你只点派给九天一千将士。”
“如果在以前,九天一人便能灭掉整个敌军阵营,但是现在的他不同,如果给他和敌人相同的人数,人们在心里会害怕,一对一,如果我要杀的那个人比我厉害怎么办,他会退缩,如果给他一半的人数,人人都会在心底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非常艰难,根本不会有任何士气。”
叶忧换个姿势,看了看远方的夕阳,笑着说道,“更何况你那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得兵,对吗?”
善卿昭点点头,“那时候只雷霆麾下的副将顾北城,他手里也就只有一万人,那安王世子阵营里就有最少三万人,全军对抗,我也没有把握胜利,所以……”
叶忧继续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完,“所以你就只能走一步险棋,背水一战,确实是个好战术,虽说阵亡的士兵有小七百,是他率领人数的十分之七,但是总体来说,这已经是想都想不到的最小损失。”
善卿昭笑着回头望向了骑在马上的叶忧,“你倒是精通步步为营。”
叶忧哈哈爽朗一笑,“敢不敢上马,比试比试?日落之前谁先到达山顶?”
善卿昭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兴高采烈的猛拍马屁股,“驾!”
两人疾驰在山路上,劲风吹开了两人的长衫,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接触到皮肤温暖舒适,两人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金冠束发,张扬又不失大方。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山顶,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太阳,两个人相视而笑。